第74章 狠心的爹2

子卿回想，原書中，太子妃被她毒死，她與太子的慘死皆因李陵的兵變所致。如今太子殿下是被他的愛妾毒死！她與太子妃都逃過一死！如今，太子妃選擇潛心道教，去了上清觀修行！她則在牢獄中險些丟了性命！原有的局面已完全被打亂！但兵禍還是未避免，只是內亂變成了強敵入侵！

子卿心中感嘆！那樣一幫人精似的清流士大夫們，把個內情推演的九曲十八彎，拖累他們這些不相干的人，查來查去，審來審去，一直沒有頭緒！

原來竟是個無腦小妾，為爭寵想毒害主母，不想卻將主君給毒死了！這事這樣巧妙的將李陵刻意的牽連在其中，他們怎就不認真的揣摩揣摩呢！她雖懷疑徐恆英是細作，卻又不十分肯定，畢竟她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她就是細作！可北魏這次的軍事行動，遠遠超過從前秋季以後「打草谷」的規模！好像是算準了這次會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似得！..

天未破曉，蘭台的主院早已燈火通明！子卿接過侍從手中戰甲，仔細為李陵穿戴！

「娘子！孤這一去，你得好好照顧自己！」

子卿淺笑，認真的為他系著護甲道：「這上京城，繁華富庶，日子愜意的很！倒是殿下此去北境之地苦寒，一定要注意身體！」

「娘子也要好好保重！等孤回來！」李陵回身，將雙手搭在子卿的肩上認真的說道。

子卿抬首，他的臉在搖曳的的燭火中更加瀲灧！子卿抬手，輕輕撫上他的面頰，幾番欲言又止！李陵握住她微微腫脹的指，緊貼在自己的面龐道：「娘子這是捨不得我？」

子卿眼含笑意，她想告訴這個年輕而又承載太多的男兒，無論勝敗，一定要活著回來，即使世人皆唾罵他是位敗軍之將，有負百姓的期望，她也依然待他如初！

城門處值守的士兵已在早早燃起來火把，大開城門！一神色肅穆的白袍將領，手執銀槍率一眾親信將官，跨馬緩緩路過城門！隊伍的後面跟了一輛樸素高大的馬車！

陣陣馬蹄聲，踏破黎明前的寂靜！城郊的雞犬聲開始啼、叫！子卿打開車窗，晨間的寒涼之意灌入車內，她不覺輕咳了兩聲，錦歌立刻遞上暖爐！跨在馬上的李陵看向車內微微蹙眉，看向車內，灼灼紅衣的子卿關切道：「娘子，且將車窗關嚴，別著了涼！」

子卿笑道：「許久未見這霜露重重，薄霧瀰漫的晨間好景，哪裡就冷了！」

李陵扯了扯韁繩，盡量與馬車保持同步！子卿提醒道：「殿下還是上前去，我會跟上，可不要誤了大軍開拔的時辰。」

李陵道：「離北郊大營還有一段路，陪你同行一段！」

自出了城門，子卿借看晨景，打開車窗！與跨馬前行的李陵不時隔窗相望！或許時天氣太過寒涼，連雙眸都便的微紅！

大軍在陣陣戰鼓聲和高亢的戰歌聲中開拔！此處沒有高高的城牆，城郊的小山上，熙熙攘攘送行的人群中，一抹耀眼的紅，一直目送著山下的遠行的軍隊，漸行漸遠——

冬月里太子薨逝，臘月隆冬里，魏人入侵！北方吃緊的戰事，像一團陰霾，籠罩在每一個大燕子民的心頭。好不容易迎來一個，喜慶歡樂的節日，沉靜許久的上京城逐漸熱鬧了許多！

相較於蘭台外的爆竹聲聲，主君出征的蘭台就要冷清許多！除夕夜的宮宴，和初一的入宮覲見，子卿一直默默跟隨在一眾貴婦中，裝扮的十分不起眼！皇後娘娘要跟隨陛下一起完成各項繁冗的儀式祭典，還要與眾位王妃，高品級的誥命夫人們聯絡感情，壓根兒就沒想起來，她這號人物來，子卿也樂的愜意，正好隨著眾人一起離宮！

只是上元節這一日，子卿因一時貪慾難克，幾乎得罪了，全上京城的豪門貴女，其中公主郡主、王妃貴女不在少數！錦歌跟在子卿身後，收受著各宮娘娘給出的燈謎彩頭，直覺背後冒涼氣！今日，她家的陸娘子帶著個小滑頭，幾乎將宮裡燈謎的彩頭一人獨佔了！她們贏得的禮品已經堆滿了整整一桌！雖然那些珠寶首飾格外誘人，可陸娘子也不能這樣毫無止境！終於有人再也容忍不了，她這樣貪婪，結伴前往皇後娘娘跟前狀告陸子卿！

此時正逢佳節，陛下因已故的太子殿下，心中十分不快，遂獨自於平極殿中對月感懷，皇後娘娘也前往平極殿中勸慰。正巧新城公主與端王妃二人求見，皇後娘娘想著讓孩子們到近前來說說笑笑，興許陛下還能高興高興！

便傳她二人進殿，哪知這兩位殿下一進殿，行禮問安過後，便告起狀來！待陛下與皇后聽完新城公主的和端王妃的激憤之詞，皇後娘娘面色平靜道：「今日元宵燈會，本就圖一樂，你們時常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偏與一個妾室計較，實在有失風度！」

陛下忽然笑道：「她們哪是計較那些東西，緒娘和老三家的媳婦，只是瞧見一個小家女不知天高地厚的在燈會搶了彩頭，心中不喜罷了！」

皇後娘娘不免低聲埋怨道：「阿陵那妾室也太沒規矩了！」

陛下忽然笑道：「你們且下去吧！」老天子說完又令門口的內侍笑道：「去將那女子帶來！」他說完又與身旁的皇后說笑道：「看來老五平素十分的薄待她？」

皇後娘娘帶著歉意道：「陛下恕罪，是臣妾未曾約束！」

陛下寬慰道：「小孩子偶有失禮，皇後娘娘無需自責！」他說完又向身邊侍立的老內侍招手示意，老內侍四喜公公，將耳朵湊近！老天子向他耳語一陣，四喜公公便點頭會意！

未過許久，子卿便被內侍領入平極殿中，她向殿上的帝後行完禮！殿中的內侍監便奉上一副畫卷，嗓音柔和道：「陛下聽聞奉儀娘子，十分擅長猜謎，也給娘子出了個謎題！娘子要是猜出了謎底，重重有賞！」

子卿疑惑的接過畫卷，竟是一個貔貅！想來今夜之事自己做的有些過頭，竟驚動了二位聖人！

她笑著向殿上的帝后解釋這上古四大凶獸之一得貔貅！

待子卿解釋完，老天子忽然嗔怒道：「來人！將這畫師捉拿，他竟將這貔貅著色錯了，實在糊塗！」

陛下這沒由來的火氣嚇得趕緊磕頭道：「陛下息怒！臣妾常見的貔貅畫作，均是這般紅黃相間！並無不妥啊？」

天子神色肅穆道：「朕今日親眼見了一隻貔貅，是桃紅才對！」

子卿瞧了一眼自己的衣裙笑道：「貔貅是這紅黃相間沒錯！只是這貔貅還有一妹，曰貔妮，色桃紅，喜金銀，愛美玉！」子卿說完忽向殿上二聖發問道：「陛下和娘娘可知貔貅之妹，貔妮為何喜愛金銀之物！」

陛下見子卿如此這般杜撰出貔貅之妹「貔妮」，笑問道：「為何？」

子卿跪在殿中磕了個頭，十分認真的說道：「這些金銀之物，在陛下娘娘眼中是俗物！在貔妮眼中也是俗物：一個饅頭、一碗米飯、一件禦寒的麻衣、一碗熱湯、一處避風擋雨安身之所——」

殿上一陣靜默，子卿再向殿上二人磕頭后，跪直了身子道：「北境戰事吃緊，主君征戰在外，臣妾在家中日日不得安眠！眼下正值寒冬，妾只想為北境抵禦外辱的三十萬將士，添一身禦寒的衣物，為戰亂中流離失所的百姓，添一口熱湯，給一個饅頭！奈何府中銀錢短缺，日子也是過的緊巴巴的！今日見猜謎的彩頭十分豐厚，便一時昏了頭，得罪了眾位貴人！望陛下和娘娘恕罪！」

老天子聞言，長期為國事家事憂心勞累，而溝壑縱橫的臉上，露出難的的微笑：「難得你有這份心意！」他說完又向身側的四喜公公道：「帶奉儀娘子下去領賞！」子卿聞言連連叩頭謝恩，而後歡天喜地的跟著老內侍四喜公公去領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