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漢水觀雨
煙雨江南,夢裡水鄉。レ♠思♥路&netbsp;天烏蒙蒙,雨線把天地連成一體,水氣蕩漾中像情人的眼淚,哀怨而又多情。但這水也未免太多了吧,高漸飛在心裡咒罵道,衣裳像狗皮膏藥一樣粘在身上讓他很不舒服。轉頭看了看身旁的孫策,孫策正一臉享受地躺在雨中,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輕笑看起來還是那麼的瀟洒從容英挺硬朗。這都是人怎麼差距這麼大呢,高漸飛很不爽的踹了孫策一腳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的,故意把那塊石頭玉璽扔進江里,你當人家都是傻子嗎。」
「他們不傻那又怎樣,我們一起跳進江里不管真假他們肯定要先忙著找玉璽,就算最後被他們現那塊是假的玉璽我們也早已逃了出來,怎麼算我們都不吃虧,只要結果好管他過程怎樣呢。」孫策半睜著眼得意道。
高漸飛雖然很不想認同卻又找不到話反駁,只好道:「算你對一次,不管怎樣至少我們都還活著,不知道瑜少他們安全了沒。」
「瑜少那邊問題應該不大,他聰明勝我們百倍,追兵又都被我們引開了憑他的能力安全逃到江東那還不是信手拈來的事。」孫策很有信心地道。
高漸飛看著這漫無邊際的迷茫煙雨心情怎麼也安定不下來,問道:「孫大少你真的認識路不,這雨下的什麼也看不見,我們就這麼飄著不會飄過頭吧。」
「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河川地理是兵家的必修之課,我還沒學四書五經就已經開始看戰略地圖了,我們先前經過的地方就是荊襄楚地的中心號稱錦繡的襄陽城,聞名天下的水鏡府就在襄陽城不遠的錦繡谷內。說到水鏡府哥就想起一個人,其實哥當年也是水鏡府的高材生跟瑜少是同期的,只是進去沒多久我就跟一個傢伙幹了一架,那場架打的可真是痛快那個傢伙也確實夠勁,到後來事情鬧大了水鏡府的那幫老夫子要把我們倆個踢出山門,我一想打架歸打架咱不能毀了人家的前途吧,就很囂張地把責任全攬身上了,再後來聽瑜少說起才知道那傢伙叫太史慈。嘿嘿扯遠了,前方百里之外則是襄陽城的咽喉新野城。左將軍袁術的殘餘勢力還盤踞在那裡,名義上新野城雖歸荊州管轄但劉表生xing懦弱不敢得罪名門袁家,所以新野城目前為止還不在劉家的勢力範圍,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也正是這新野城。到了新野城后我們轉旱路北上,走南陽、過武關、經華山晃晃悠悠就晃到長安了。兄弟啊,路還長著呢,你有擔心的工夫倒不如趁現在能休息時多休息會,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頭呢。」孫策搖頭晃腦侃侃而道。
「你當我不想休息啊,你倒是給我騰出個休息的地兒啊。」高漸飛怪叫道。
聲音穿破雨霧不斷地迴響徘徊,茫茫天地之間、滾滾漢水之上、瀟瀟霏雨之中,一塊破門板載著兩個少年孤獨地沿著漢水飄向遠方。
抬望眼,仰天長嘯,瀟瀟雨未歇。一個時辰之後高漸飛實在受不了了,他自問沒有孫策那種可以在河水上睡覺的本事,他決定不顧一切地逃離這裡奔向那熟悉的6地,正在觀察地形尋覓最佳上岸地點之時,一個老人出現在漢水的岸邊。
茫茫雨霧之中,老人獨身一人撐著一把油紙傘蹣跚前行,老人身著錦衣,金絲銀線勾勒的翠竹山水栩栩如生,貴氣而不庸俗,就連手裡提的一個方形木盒都是名貴至極的檀香木所造,一望就知是出身名門世家的風流雅士。只是不知為何此等名門雅士要在這大雨磅礴的天侯里跑來受這種罪,而其臉上的痛苦神態更是撲朔迷離讓人捉摸不定。
高漸飛也現了老人,「咦」了一聲道:「怎麼這種鬼天還有人願意出來,而且還是個有錢人哈。」
「哪呢,讓哥瞧瞧,哥最喜歡看腦袋被驢踢了的人。」孫策一骨碌爬起來,左右看道。
「我說孫大少,你不是睡的挺香的嗎,怎麼這麼機靈沒叫就爬起來了。」高漸飛不解地問道。
「我去,你當哥是神呢,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神也睡不著,哥只是擺出睡覺的姿勢以便更好地研究人為什麼要睡覺這個深奧的話題,總之你不懂的。」孫策顧左右道,等看到岸上的錦衣老人後竟然也「咦」了一聲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你認識這個老頭啊?看來混的也不咋樣嗎,這大雨天的還要出來討生活。」高漸飛道。
「不知道別瞎說,他可是江東吳之四姓6家的家主6康,跟老爹是同輩的人物,算起來我還要叫他一聲伯父呢,聽老爹說這位6伯父雖然武功修為不高,卻是個義薄雲天的英雄人物,跟老爹更是有八拜之交,我也只是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他一面而已。」孫策回憶道。
「那他不是應該在江東的嗎,怎麼跑到荊州來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我們上去打個招呼看看能不能幫什麼忙。」孫策道。
「先別急,你這6伯父好像是要去前面的雨亭,而且他手裡的木盒透著股血腥味,看來古怪的很,我們別好心幫倒忙。」高漸飛透過雨霧,看到6康正向路邊的雨亭走去。
孫策沉吟了下道:「也對,畢竟我們現在是通緝之身,別連累他老人家才好。我們就上岸跟過去看看,新野城也到了。」
6康的錦衣已被雨水浸透,衣角沾染了些許落葉飛絮看起來有些落魄,若是平ri6康是決不會允許自己有絲毫不得體的地方,但現在他卻只是緊緊抱著懷中的木盒,彷彿那是他的生命。雨亭已在眼前,6康深吸了口氣調整好心神,走了進去。
雨亭里已經有人等在那裡,是個長身玉立、鳳眉星目的英俊少年。少年臨風聽雨面向漢水,兩道鳳眉斜掠衝天,帶著絲絲的傲氣和那呼之yu出的驚絕奇華,唯一不足的是眉宇間淡淡的稚氣,隱示著少年還未走向成熟。
6康還未踏入雨亭,少年已神識察覺,轉身迎上前恭聲道:「侄兒6遜拜見叔父,叔父一路上辛苦了。」
6康點頭未語,待坐下身後道:「事情你已經知道了,讓你從水鏡府趕來也是不得已,叔父怕一時控制不來,有你在叔父才能放心,只是辛苦你了。」
「叔父說哪裡話,6遜雙親早逝若沒有叔父栽培撫養遜兒哪有今ri,縱是肝腦塗地遜兒也難報叔父大恩之萬一。」6遜垂身在側道,目光所及6康懷中抱著的木盒,臉sè一暗澀聲道:「叔父,您真的做了。」
6康一臉凄然,沉默半晌后苦笑道:「世間之債人情債最為難還,叔父今ri能得償夙願你該為叔父高興才是。」
「但是叔父那可是……」
「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況且做都已經做了,你要是想成全叔父就老實站在這裡,要不然就馬上走就當叔父從沒跟你說過。」6康打斷6遜的話,沉聲道。
6遜唯有長嘆一聲無奈地站在一旁,只是目光仍停留在木盒上,眼中的悲傷痛徹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