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番外,往事雲涌
也對,畢竟是女子,世人眼中,女子在花季之齡出嫁才是正道,好在她身份高貴,若換了尋常的女子,還不被這世人的口水淹死。
「你還跟著我作甚,我不是答應了你會嫁去東昭?」蕭毓淑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
「沒想過你應得這麼輕易。」這確實出乎孤千秋的預料之外。
蕭毓淑好笑:「此前對你皇嫂愛而不得,不惜將她掠去東昭,寧叫她失憶也不把她放回來,如今當了東昭皇帝,手段倒仁慈了許多。」
「……」孤千秋沉默。
蕭毓淑頓住腳步,回頭看著他沉默的樣子:「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你借道大寧那日,恩就已經報了,今日求娶大可不必,我也看出來你並非對我有什麼喜歡之情,還封我為後,何必。」
孤千秋眉眼跳了跳:「既知道,你又為何應承?」
蕭毓淑輕笑:「我有喜歡之人,同樣愛而不得,剛巧你來求娶,我便算找個人搭夥過日子。」仟仟尛哾
「……你可是長公主。」
「我可不是你,得不到就強搶。」
「……」孤千秋被兩次戳中心窩,神情起了絲陰戾。
其實蕭毓淑的想法也很簡單,京城男子千千萬,可入得了她眼的沒幾個,專情的她不能霍霍人家,濫情的她又覺得噁心。
歪瓜裂棗的看不上,正人君子又經不起她一身權勢,左看右看,也沒個適宜的人選。
顧蘇落曾說,沒有適合的就慢慢選,她是天之驕女,委屈不得。
如今眼前這個乃東昭皇帝,封她為後,也算配得上她大寧長公主這個身份。
東昭今不如大寧,但再小也是一國,想來生活上也不會太差,身價降得也不多,重要的是兩人互不喜歡,屆時互不干涉,自由自在。
「你說你有喜歡之人,是誰?」孤千秋突然問道。
蕭毓淑提防的睨了他一眼:「問來作甚。」
「你知道我心中之人是誰,我卻不知道你心中之人是誰,不公平。」
蕭毓淑翻了個白眼:「你以後會有三宮六苑,我卻沒有三丈六夫,你覺得公平?」
孤千秋眉頭一皺:「三丈六夫?」
隨即才反應過來蕭毓淑說的是什麼意思,剛想說什麼,卻見蕭毓淑已經邁步走遠。
孤千秋深吸一口怒氣,只能再次大步跟上。
蕭毓淑讓蕭銘川有什麼問題明日再問,可蕭銘川晚上就已經按捺不住,中秋夜宴一結束就殺到長公主府。
「毓淑!」隨著殿門的打開,蕭銘川直接闖進她的寢殿:「毓淑!」
蕭毓淑本來正對著梳妝台發愣,一聽到聲音急急忙忙回魂。
正想起身出去,沒想到蕭銘川直接進來了,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哥!你還是皇上呢!這麼直接闖進來,成何體統,仔細我告訴父皇去!」
蕭銘川擰著眉頭:「你還對朕翻白眼,你又不是不知孤千秋是何品行,怎麼今日他一求娶,你就答應了呢?朕還在國帖上拒絕得明明白白,你是不是忘了當年皇嫂被他掠走時的情景?」
今日看那孤千秋滿身戾氣,萬一去了東昭,他欺負蕭毓淑怎麼辦?
蕭銘川今年才二十八,許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穩重成熟些,嘴唇之上已經留了龍鬚。
此時跟蕭毓淑說話的樣子,全然沒了平日的偽裝,唯獨只剩下一臉的焦急:「你如此又何必,你又不喜孤千秋。」
蕭毓淑看著著急的蕭銘川,突然開口:「皇兄也不喜歡莫雲瑤,最後不是也娶了她為後。」
此話一出,蕭銘川渾身一僵,好一會兒才回過魂,擰眉:「這如何能一樣?朕是帝王。」
帝王無情,娶誰都由不得自己。
蕭毓淑笑了:「想來地位越高,越不容易得自己所愛。」
「……」蕭銘川似乎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忙問:「你的意思,是你有喜歡的人了?」
話一說出,蕭銘川頓時醍醐灌頂。
京城所有的世家公子,有權的無權的,蕭毓淑都看過,為何一個都看不上眼?
除了心中已有喜歡之人,有哪個姑娘願意將自己熬到二十六的年紀都不嫁,哪怕是招駙馬擋一擋那流言蜚語也好。
蕭銘川忙握住她的肩膀:「你喜歡誰?朕讓他娶你。」
怎麼也好過去東昭,蕭毓淑又不是他,如今大寧強盛,她有許多條路可以走,並非只能選這一條。
蕭毓淑卻搖搖頭:「他已成家。」
蕭銘川擰眉,心情瞬間跌入谷底,怪不得蕭毓淑要把喜歡的人藏在心底,可是他不死心,他可是帝王,追問了聲:「是誰?可是朝堂上的人?還是世家子弟?」
「皇兄若為了我去拆散人家,我這輩子也不會開心,就像皇兄看著皇嫂如今這般幸福,會忍心將皇嫂從大皇兄身邊搶過來嗎?」蕭毓淑突然直勾勾的看著蕭銘川。
蕭銘川心頭猛地一顫,瞬間慌了神,袖袍一甩:「你莫要胡說。」
蕭毓淑垂眸,自知失言,抿唇:「對不起,是臣失言。」
一個』臣『字,蕭銘川的心剎間又軟了下來。
蕭銘玉與顧蘇落當年班師回朝後,只呆了短短一年時間就去了封地,蕭銘玉在的那一年,他從原本的極其信任,變得有些患得患失。
他手握兵權,功高蓋主,人人都知漠北是他開拓,百姓對武宣親王的吶喊也高於他這個皇帝。
漸漸的,他變得不那麼希望蕭銘玉好。
他原以為自己不會嫉妒,可每次見他們琴瑟和鳴的時候,都覺得刺眼。
明明他與顧蘇落也沒有太多的交集,為何偏偏就惦記上了?
他一邊不服,又一邊隱忍,然而他身處高位,越那樣隱忍,慾望就越漸明顯。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們請旨離京,前往封地。
前往封地之前,蕭銘玉再次交出兵符,那一刻,顯得他此前的猜忌與嫉妒是多麼的可笑,蕭銘玉是真心真意維護大寧,維護他這個皇帝的。
為了讓自己心無旁騖,也為了讓自己靜下心來,他准了他們離京,兵符也沒有收回,這麼些年過去,他總算不會時時刻刻的去想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