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救命,腫么每天都在走劇本!16
日子一天天過去,司晏沒有再分裂出新的人格。
對於不用每天早上醒來,面對一個不知陷入何種奇葩劇本的男人,季珏衍很滿意。
但季珏衍忘了四個字:樂極生悲。
這天清早。
被子里的季珏衍顫了顫眼皮,右手下意識去摟司晏的腰。
卻摟了個空。
季珏衍靜了兩秒,睜開眼睛。
身側被窩塌了下去。
原本在季珏衍身側的司晏沒了人影。
季珏衍懵懵地眨了眨眼睛。
去方便了嗎?
季珏衍重新閉上眼睛歪進枕頭。
一分鐘、三分鐘、五分鐘——
季珏衍從床上坐了起來。
探出上半身,撈過跑到床尾的睡袍,胡亂地套到布滿青紫印痕的身體上。
踢著絨絨拖鞋啪嗒啪嗒去向浴室。
篤篤篤敲響浴室的門,打了個呵欠:「你好了嗎?」
一片安靜。
季珏衍擰起眉。
搭上門把手向下轉動,往裡一推,沒人。
人呢?
季珏衍原地站了兩秒,啪嗒啪嗒啪嗒走出卧房。m.
季珏衍在廚房裡找到了司晏。
司晏身上穿著家居服,腰上系著季珏衍半個月前網購,湊單買的粉紅色圍裙。
正在煎愛心煎蛋,專心致志,心無旁騖。
連季珏衍的腳步聲都沒有聽到。
季珏衍倚著廚房的門框,眯著眼睛十分頭疼地盯著司晏的背影。
對零零四說:「不太對。」
零零四贊同季珏衍的話,可不敢吭聲,生怕被季珏衍拆掉。
季珏衍呼一口氣,抬腳走向居家好男人。
居家好男人這次聽到了季珏衍的腳步聲。
他回過頭。
在看到季珏衍時,眼睛唰地亮起。
可似想起什麼傷心的事,眼中的亮光晃了兩下,便成了灰燼。
季珏衍腳步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走到司晏面前。
摟住司晏脖子,啾咪司晏的唇:「早安。」
司晏眼睛濺起淚光,艱難地扯一下嘴角,強顏歡笑道:「早安。」
季珏衍:「……」
「早飯馬上好,」司晏把季珏衍往廚房外推,「你去外邊沙發上等。」
季珏衍:「…………」
季珏衍去了客廳沙發。
怎麼又開始分裂了?
季珏衍仔細回憶最近發生的事,思考哪一件事可能激發司晏分裂。
季珏衍……愣住了,確實有一件事可能激發司晏分裂。
司晏跟季珏衍的婚禮。
季珏衍不太確定,難道自家老攻……婚前焦慮?
季珏衍跌進沙發,不止頭疼,心口也疼。
二十分鐘后,飯桌上。
季珏衍一口肉包一口米粥,同時眼睛牢牢黏住對面的司晏。
目前為止看不出是什麼劇本,只能走一步是一步,隨機應變了。
季珏衍不再糾結,美滋滋地咬下一大口肉包。
冷不丁聽司晏說:「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做飯了。」
季珏衍吃肉包的手猛地一抖。
聽司晏繼續說:「再過半個月,你就跟你的小奶狗去國外結婚,拋棄我這個老男人。」
季珏衍:???
季珏衍:??????
我半個月後的確要去國外扯證,但卻是跟你扯證。
另外,小奶狗這一茬不早就翻篇,怎麼又提起來了。
還拿自己跟小奶狗比,叫自己老男人。
季珏衍不懂司晏的腦迴路。
但沒關係,根據經驗,明天一早即將被拋棄的老男人這個劇本就會作廢。
季珏衍一點都不慌。
季珏衍不僅一點都不慌,還十分心狠,任司晏沉浸在老男人劇本中。
「我去刷碗,」居家好男人一邊收拾桌子上的碗筷,一邊對拋棄自己的季珏衍溫聲說,「你上樓換衣服,天氣有些冷,你穿厚些。」
季珏衍:「……我上樓。」
今天是周日。
季珏衍本打算家裡躺,跟司晏一整天膩在一起。
但現在情況有變,季珏衍步伐輕快地進到衣帽間,左挑右選,搭配跟司晏出去約會的衣服。
五分鐘后,季珏衍下了樓。
內襯、外套、褲子,全都是黑的,十分符合渣男人設。
只是一身黑色,襯得季珏衍的臉愈發白瑩。
不像渣男,像故意裝酷的小孩兒。
刷完碗往樓上去的司晏看到下樓來的季珏衍,心被重重撞了一下。
很疼,也很甜。
噠噠噠——
季珏衍站在司晏面前的台階上,與司晏保持在同一個高度。
司晏心依舊很疼,但不再甜。
他往左邊挪開一步,打算繞過季珏衍上樓換衣服,可惜季珏衍並不打算輕易放行。
季珏衍與司晏同步往左挪一步,在司晏的驚愕中摟住司晏脖子。
說:「你不老。」
司晏呼吸停住。
季珏衍身體前傾,親一下司晏的唇:「你一點都不老。」
司晏不說話,扯掉季珏衍的手,繞過季珏衍上樓。
季珏衍看著司晏邁著沉重的腳步上樓,很想鑽進司晏的腦袋,弄清楚司晏為何這般生出這麼個喪心病狂的劇本。
季珏衍感覺有必要將扯證的時間往前移。
不然這半個月,季珏衍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半小時后,季珏衍跟司晏進了一家女裝店。
划重點,女裝店。
季珏衍:「……女裝?」
司晏看著傻掉的季珏衍,似乎忘了季珏衍半個月後跟小奶狗結婚,眼睛亮閃閃的,聲音更是軟軟糯糯:「你不是說過,想看我穿女裝嗎?」
季珏衍:「…………」
我不是,我沒有,你瞎說。
司晏把季珏衍推到一整排長裙面前:「你幫我選一條。」
季珏衍想問我能不選嗎?
顯而易見不能。
既然不能,那就認真挑選,選出最符合司晏氣質的。
「這一條好看,」季珏衍指著一條漸變彩虹色長裙,對一旁的導購員說,「麻煩取xxxl碼。」
司晏拿著xxxl碼的漸變彩虹色長裙進了試衣間。
五分鐘后,司晏走出試衣間。
玩手機的季珏衍聽到動靜,抬起眼睛看向司晏。
啪的一聲響,季珏衍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漸變彩虹色長裙很仙很美,然而極少有人能駕馭住。
一個不好,便會翻車,但司晏沒有翻車。
司晏長相有些偏艷麗,雖沉浸在即將被拋棄的老男人劇本里,其侵略性也一點沒有減少。
彩虹長裙穿在司晏身上,削減了司晏的艷麗跟侵略性,與之相應的,多了幾分雌雄莫辨的美。
咕咚。
季珏衍吞了口口水。
這麼一個極品老男人在自己家,一百個小奶狗也不換。
「好看嗎?」
季珏衍點頭如搗蒜:「好看。」
司晏笑了笑:「再給我挑一件大衣。」
季珏衍眼裡心底全都是司晏的美色:「我挑大衣,這就給你挑大衣。」
季珏衍給司晏拿了兩件大衣。
一件純黑,一件純白,分別拿到司晏身前比了比。
都好看。
季珏衍陷入掙扎,抬頭問司晏:「你喜歡哪件?」
司晏眼睛很黑,很亮。
他深深凝住季珏衍,兩秒后拿出純黑的大衣:「黑色好。」
白色太容易臟。
司晏穿上了黑色大衣。
吸溜。
吸溜——
季珏衍瘋狂流口水。
試問面對一個冷艷大美人,誰不心動?誰不流口水?
季珏衍想回家。
想立即回家,跟冷艷大美人滾作一團,但冷艷大美人不同意。
「今天隨我安排,」冷艷大美人揪住季珏衍袖口,「你答應了我,不能說話不算話。」
季珏衍一把抓住冷艷大美人的手:「你安排,你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
但——
「不穿高跟鞋,」季珏衍拽停往女鞋店去的司晏,沒再對司晏百依百順,「穿高跟鞋走路腳會很痛,」看一眼司晏腳上的休閑平底鞋,「這樣穿就很好。」
司晏默了幾秒,沒再堅持。
他帶著季珏衍去了郊外的房子。
房子不大,一分鐘就能轉個遍。
司晏帶著季珏衍進了向南的房間。
房間里擺著一張小床,小床對面是衣櫃,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司晏拉著季珏衍坐到小床上。
對季珏衍說:「認識你之前,我一直睡在這兒。」
季珏衍:「……」
問零零四:「他說的是真的?」
零零四冒頭:「每隔一段時間會來這兒睡。」
零零四剛說完,就聽到司晏輕笑一聲說:「等你出國跟小奶狗結婚,我就搬回這兒。」
季珏衍:「…………」
行。
你搬。
我跟你一起搬到這兒。
司晏朝季珏衍張開雙手。
季珏衍怔了一瞬,上前抱住要抱抱的司晏,道:「沒有小奶狗。」
司晏沒說話。
季珏衍抱緊陷入老男人劇本的司晏,軟著聲音說:「我沒有喜歡小奶狗——」
「你騙我。」司晏聲線沒有絲毫起伏,似乎被季珏衍傷透了心,「你就喜歡比你小的,一看到比你小,還長得帥的,你就移不開眼睛。」
司晏吸了吸鼻子:「就一個月前,你還不可自拔地喜歡上一個男演員,說他什麼美強慘,愛了愛了,被我看到后,你言辭鑿鑿地說是被他的演技折服,但我知道,你就是喜歡他的臉。」
季珏衍:「……」
季珏衍:「…………」
季珏衍:「………………」
季珏衍用性福生活發誓,自己絕對沒有說喜歡那位美強慘男演員的臉,更沒有言辭鑿鑿地說喜歡那位美強慘男演員的臉。
季珏衍當時差點給司晏跪下,就為了司晏能網開一面,放迷途知返、懸崖勒馬的自己一條生路。
但司晏怎麼做的?
那天晚上,季珏衍彷彿走了一趟地獄,從地獄一層走到地獄十八層,又從地獄十八層被人拖著走回地獄一層。
不能想。
一想季珏衍就忍不住流淚。
季珏衍從司晏頸窩裡支起腦袋,眼睛因回憶起慘痛的過往變得通紅。
可憐極了。
季珏衍緊緊扣住司晏的手。
「我沒有喜歡小奶狗,」季珏衍很嚴肅,「更沒有嫌棄你老,你,」停下幾秒,很生氣,「如果我真的被小奶狗迷了心,你……什麼都不做,只是默默地離去,讓我跟小奶狗甜甜蜜蜜,逍遙快活?」
季珏衍根本不相信司晏這麼大方。
即使陷入老男人劇本,自家老攻也不可能這麼大方。
「我不做。」司晏轉過臉,避開季珏衍的視線。
季珏衍驚愕地睜大眼睛。
司晏聲音很小,口氣卻不小:「我這麼好,有的是人喜歡我。」
季珏衍:「……」
呵。
呵呵。
季珏衍問零零四:「我現在一手刀劈暈他,讓他睡一覺,等他醒過來,是不是就能正常了?」
零零四:「……最好不要。」
冷風鑽進季珏衍脖子,季珏衍激靈靈一個寒顫,往司晏懷裡擠了擠:「這兒太冷了,我們回去吧。」
司晏默了一默,說:「我想送你一件禮物。」
禮物?
季珏衍抬起眼睛:「什麼禮物?」
司晏擁住香軟的季珏衍:「我有一間藏寶室,裡面全都是我的寶貝,我想送你一件……分別禮物。」
季珏衍喜歡禮物,但不喜歡分別禮物。
不過——
「我要分別禮物。」先陪司晏演下去,把禮物拿到手再說。
司晏彎起唇角:「我帶你去藏寶室。」
季珏衍跟著司晏走出房間,下樓梯穿走廊——
「等一下。」司晏拉住季珏衍。
季珏衍回過身。
司晏攏緊季珏衍圍巾:「我點了兩杯熱可可,還有兩分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