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救命，腫么每天都在走劇本！15

隨著問題越來越犀利，場面逐漸開始不受控制。

從發布會開始便一言未發的司晏終於開了口。

但說的話卻如平地一聲驚雷，使在場的記者齊齊傻眼。

司晏說：「我不會瘋，因為衍衍在家等我。」

前排的一個記者無意識地問：「衍衍是誰？」

司晏看一眼提問的記者，溫柔地彎起唇：「我親愛的。」

在場的記者：「……」

神踏馬你親愛的！

我們在問你是否有資格管理司氏，你卻給我們提你親愛的，就算要轉移話題，也太拙劣了！

還有，有親愛的是很了不起的事嗎？！

正商場廝殺、勾心鬥角，你突然風花雪月起來，有毛病吧！

「司總，」記者a很惱怒，「我們正在談司氏的上萬名員工，還有由司氏生產流入市場的產品，你卻說你因為在家等你的衍衍沒有瘋，」停下幾秒，加重語氣刻薄道，「即使你沒有精神病，也沒有人格分裂，僅僅戀愛腦，你也勝任不了司氏總裁。」

司晏搖頭：「你錯了。」

記者a漲紅臉，想再刻薄嘲諷一番，卻慢了一步，只聽司晏笑道：「我沒有戀愛腦，我只是喜歡衍衍，很喜歡很喜歡。」

「這還不是戀愛腦？」記者b嘲弄。

「當然不是。」司晏轉向記者b，糾正記者b的認知，「正因為我很喜歡他，才能管好司氏。」

記者b：？？？

這什麼邏輯？！

司晏想到在家裡等自己的季珏衍，唇角的笑意更濃：「只有管好司氏，我才能賺很多錢給衍衍花。」

在場所有記者：！！！

在場所有記者：！！！！！！

我來這兒是為了搶新聞，不是吃狗糧！

「雖然我有錢，」司晏很謙虛，「但錢還不夠多，我必須努力工作賺更多錢，讓衍衍過上揮金如土的日子。」

在場所有記者怒了。

拳頭硬了。

你錢不多？

你踏馬就算不當司氏總裁，光靠股份都能揮霍一百年。

在我們這些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只求能寫出爆炸新聞的記者們面前說自己錢不夠多，信不信群起而攻之，揍死你？！

記者們很氣，可更氣的還在後面。

「我不會瘋，」司晏赤果果地秀恩愛，「如果我瘋掉，衍衍會心疼。」

這不是狗糧。

是檸檬。

很酸的檸檬。

你一口我一口，眼含淚水恰檸檬。

時間回到現在，季珏衍看完網上的視頻，把臉埋進枕頭。

司晏不會瘋。

但司晏不會瘋的前提，是季珏衍在家等他。

季珏衍埋進枕頭的臉側到一邊，露出通紅的眼睛，對零零四說：「想立刻拆掉你。」

零零四：「……」

我明明什麼都沒幹，為什麼拆我？

零零四很憤怒，但零零四從心地縮進角落裡，一聲不吭，安靜如雞。

因為季珏衍，司晏不會瘋。

但某種程度來說，司晏……已經瘋了。

幾千個人格合為一個人格。

如何合成？

融合？又或者……吞噬？

司晏會選擇吞噬。

兇惡的吞掉善良的，殘暴的吞掉溫柔的，卑劣的吞掉磊落的。

最後成為一個。

一個知道自己已經瘋掉，但沒有人知道他瘋掉的司晏。

季珏衍也不知道。

因為司晏不想讓季珏衍知道，季珏衍就不知道。

季珏衍撥打司晏的手機。

「衍衍？」司晏的聲音很溫柔，像細細密密的羅網，將季珏衍罩在其中。

季珏衍沒有掙扎，甚至主動擁抱司晏的羅網。

「我餓了，」季珏衍嬌軟道，「但不想下床，你讓黃嫂把飯菜做好端進來。」

手機那頭的司晏陷入沉默。

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沒有。

他笑著道：「不想下床就不下，我給黃嫂打電話，讓黃嫂把飯菜做好端進去。」

季珏衍糯糯地嗯了一聲，隨後掛斷電話。

房間內很安靜。

「……你知道？」零零四不敢相信。

季珏衍瞥一眼緊閉的房門，反問零零四：「你說呢？」

零零四張了張嘴。

他不懂。

司晏瘋沒瘋不知道，但季珏衍肯定瘋了，徹頭徹尾地瘋了。

突然，零零四心中湧出一個可怕驚悚的想法。

季珏衍一直都是瘋子，只不過一直沒有表現出來，因為季珏衍老攻，季珏衍將自己瘋魔的一面隱藏了起來。

現在司晏病嬌瘋批，把季珏衍鎖在房間里，季珏衍絲毫沒有反抗。

縱容司晏鎖自己。

對季珏衍來說，鎖進房間根本不算什麼。

撐死算情趣。

零零四打了個寒戰。

司晏瘋批，季珏衍也瘋批。

倆瘋批湊到一起，沒救了。

吃過午飯後，季珏衍找了時下最火爆的電視劇。

點進去便沒能出來。

還花了十八元巨資買了超前點播。

男主角美強慘，不是在吐血，就是在吐血的路上，每一次吐血，季珏衍都心疼不已。

更別說男主角一邊吐血一邊流淚，愛恨交織地凝望女主時，季珏衍心跳蹭地竄上天，在床上瘋狂翻滾。

季珏衍愛了。

試問美強慘的男人，誰能忍住不愛？

季珏衍忍不住。

季珏衍深深地愛上了美強慘男主。

至於司晏，季珏衍會問誰是司晏？

季珏衍的眼中心底只有美強慘男主。

季珏衍點進手機日曆，星期六，要到明天晚上才上線新劇集。

季珏衍瞬間難受，心中彷彿有貓爪子在抓，難受得抓狂。

「你還記得辛苦工作賺錢養你的司晏嗎？」零零四幽幽問。

季珏衍舔屏美強慘男主的顏，敷衍道：「記得。」

零零四：「……」

他錯了。

他的猜測全都是假的。

他唾棄季珏衍，為司晏感到不值。

季珏衍放下手機，掀開被子下床去浴室，一邊走一邊意猶未盡地回味：「男主角太帥了。」

零零四別開臉，太辣眼睛了。

季珏衍方便完回到床上，美滋滋地拿出手機進到w博，啪啪啪打出美強慘男主的名字——

「嗡……嗡……嗡……」來電人老攻。

季珏衍打字的手劇烈抖了一下，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季珏衍不心虛。

季珏衍一點都不心虛。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季珏衍才沒有爬牆。

一點都不心虛的季珏衍摁住怦怦狂跳的心口，哆嗦著滑動手指接通來電。

「衍衍。」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與寵溺。

卻讓季珏衍後背一寒。

季珏衍往被子里縮了縮，輕咳一聲問：「你忙完嗎？」

手機那頭的司晏沒有察覺出季珏衍的心虛，軟聲道：「我剛出辦公室，大概半小時后能到家。」

季珏衍轉了個身，很失落：「還要半小時才能見到你啊。」

默默圍觀的零零四隻想送季珏衍一個字：呸！

「你不許開太快，」季珏衍很兇，「安全第一，知道嗎？」

司晏彎起眼睛，十足十的親愛的奴：「聽你的。」

半小時后，卧房的門從外邊打開。

司晏只來得及看到一陣急速逼近的人影，便被季珏衍重重撞進胸膛。

司晏被撞得往後退了兩步，靜默兩秒懵懂地喚：「親愛的。」

季珏衍：「……」

季珏衍抬起頭。

司晏眼神純粹，目光清澈。

季珏衍：「…………」

新劇本？

還是說自己之前的想法是錯的？

又或者是演的？

季珏衍：「………………」

不生氣。

自家老攻，一點都不生氣。

「衍衍親愛的，」司晏糯糯啾一下季珏衍的唇，長手纏住季珏衍肩膀，把香香軟軟的季珏衍抱到懷裡，「我好想你，你想我——」

「好好說話。」季珏衍截斷司晏造作的話，把黏糊糊的司晏提溜到半米外。

「……親愛的，」司晏可憐兮兮道，「我做錯什麼了嗎？」

季珏衍真的很想配合自家老攻演下去，但再演下去，季珏衍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手起雪鋒落。

季珏衍拽著司晏走向身後的床。

走到床沿邊坐下，撈過枕頭抱在懷裡。

瞥一眼戲精老攻，道：「別演了。」

司晏眸光微閃。

聽季珏衍繼續道：「我知道是你。」

司晏靜了幾秒，坐到床沿邊。

純粹與懵懂不再，一雙眼睛漆黑深邃。

他問：「我是誰？」

季珏衍微微一笑，吐出虎狼之詞：「我愛人，每一天都對我關心呵護備至，。」

司晏：「……」

季珏衍補充：「，，。」

司晏：「…………」

漫長的寂靜后，司晏終於開了口：「你不怕我嗎？」不待季珏衍回答又問：「你知道，對嗎？」

季珏衍知道。

季珏衍一清二楚。

但——

「你知道嗎？」季珏衍問。

司晏愣住。

季珏衍微微彎唇，軟萌純良：「我知道你，可你知道我嗎？」

司晏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但一把拉住季珏衍的手，緊緊地，牢牢地攥住。

「如果你知道我，」季珏衍彷彿沒有看出司晏的不安與驚慌，輕描淡寫，也重若千鈞，「就不會有『你怕我嗎』這種愚蠢的問題，更不會……」

司晏眼睛一片血紅，濺起晶瑩的淚光。

季珏衍靜默片刻，無奈地嘆了口氣。

即使病嬌瘋批，還是愛掉眼淚。

季珏衍靠近司晏，安撫地吻上司衍唇角——

「砰！」季珏衍砸進被子，唇上傳來劇痛，血腥味瀰漫。

季珏衍雙手摟緊司晏脖子，與病嬌瘋批的老攻火熱接吻。

季珏衍睡衣被扯開。

溫柔迅速攀升——

「咕嚕嚕。」許久未進食的肚子發出一聲慘叫。

季珏衍晚飯吃得很飽，因此肚子發出慘叫的人只能是司晏。

季珏衍避開司晏的吻：「你沒吃晚飯？」

「吃了，」司晏大掌探向季珏衍睡褲，「專心——」

司晏倒吸一口涼氣，不知今夕是何年。

季珏衍粗暴推開半天沒緩過神的司晏，一邊系睡衣紐扣一邊往門外走：

「跟上來。」

司晏：「……」

，。

司晏吸了吸鼻子，受氣小媳婦般追上季珏衍。

委屈巴巴地問：「你是個諞子，？」

季珏衍腳下生風，從容自信：「我有分寸。」

司晏：「……」

季珏衍打開冰箱，掃一眼裡面的食材。

思忖片刻，拿出西紅柿跟雞蛋。

咕咚。

司晏吞了口口水。

工作太忙，一時忘了吃晚飯。

等想起來時已經加完班，想早點回來見季珏衍，就沒吃。

司晏噠噠噠走到削西紅柿的季珏衍身邊，等待投喂的小朋友般兩眼放光。

「餓不餓？」

司晏小朋友乖乖回答：「餓。」

「肚子疼不疼？」

司晏小朋友依舊乖乖回答：「疼。」

話音未落，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司晏小朋友心裡一陣涼意。

季珏衍舉起寒光凜凜的菜刀，陰森森命令：「躺外邊沙發上去。」

司晏小朋友默了兩秒，蹭地挪到季珏衍身後。

雙手摟住季珏衍的腰，下巴抵在季珏衍的肩膀。

背後靈一般。

季珏衍冷聲：「去沙發——」

「抱著就好，」司晏哼哼唧唧，「抱著你就不疼。」

季珏衍：「……」

季珏衍一頭黑線：「你怎麼不說，我是你的葯？」

「你本來就是我的葯，」司晏說完這句肉麻的話，停下良久才輕輕地說，「我一直在等你。」

司晏在等一個人。

在等一個不知道名字，不知道面容的人。

他一直在等他，等了好久好久。

他也一直在找他，找了好久好久。

每一個他都在找他，可都找不到。

他找了很多地方，但……怎麼可能找到？

世界很大，人很多。

他哪怕不吃不睡，晝夜不停地尋找，也不可能找到。

他要找的人在六十億人口中。

找不到的。

其實……想過放棄的。

但他還沒有等到他，還沒有找到他，如果放棄了，就真的遇不到他了。

熱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面出鍋。

季珏衍端著麵條帶著背後靈去到客廳的沙發上。

「要衍衍喂。」司晏手也不抬，祖宗一般。

季珏衍能怎麼辦？

只能喂。

但司晏竟不知滿足，得寸進尺：「去廚房放點辣椒油。」

季珏衍拿筷子的手頓住。

抬起眼睛平視翻天的司晏：「想睡沙發？」

「……」司晏秒變乖巧，「不放辣椒油。」

季珏衍冷哼。

喂司晏吃兩口麵條后沒了耐心，把碗跟筷子往司晏手裡一推：「自己吃。」

司晏看著歪在自己肩膀上的季珏衍，很想再作一下，但……不敢。

萬一惹惱了季珏衍，就只能在沙發上睡了。

要抱著季珏衍睡。

司晏拿過筷子夾起一大團麵條，美滋滋地塞進嘴巴。

他確定了，確定季珏衍喜歡自己。

非自己不可的那種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