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臨府拜訪
那一封染著鴿血的書信，暴露在李紀周的面前。
這封書信，卻不是飛向北江的。
這封書信，大致內容是私通邊境蠻夷，趁著大周邊境空虛，儘早集結兵力攻過來。
「這一頭頭殘狼惡虎，都巴不得把這大周皇朝給生吞撕碎，有意思，真有意思啊。」
李紀周伸展了一下懶腰，能截獲這封書信，屬實意外收穫。
四面八方敵人蠢蠢欲動，讓得他身處的大周皇朝一扯就碎，風雲必變，血染洛陽。
但他可以確定一點。
縱然是四方敵人攻入大周皇朝，也一定會沖著他這個當朝宰相開刀，這是必然的結果。
歷代皇朝更替，都用講究一個名正言順，而殺死他這個大女干臣，清君側，就是最合適不過的理由。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如此誘惑無人能拒絕！
但在李紀周的眼中，這何嘗不是一個折壽的位置，人人都想要取而代之，誰坐上誰倒霉。
「難怪，大周邊境的猛虎營，會敗得這麼乾脆，就連袁都尉這個身經百戰的老將，都被牽著鼻子走。」
李紀周摸著下巴，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邊境蠻夷在帝都洛陽有人裡應外合，窺探朝廷第一手情報，這猛虎營的兵馬，敗得一點也不冤。
「大人，我們應該從洛陽城開始血洗，找到這些背叛大周，勾結蠻夷的人，提前剷除！」
敖傑眉頭緊鎖，現在洛陽城封鎖，似乎是揪出這一群心懷叵測的人，最好的時機。
身為李紀周的左膀右臂，他願為大人掃平路上一切障礙。
「當今洛陽城，經不起一場血洗，否則等同把帝都洛陽，對著鄰國北江拱手相送。」
李紀周凝聲開口。
目前大周處境棘手，前有北江怒火降臨，後有邊境蠻夷入侵，再爆發內鬥紛爭，大周只怕是不攻自破。
在大周朝廷之內，自己掌控東廠，皇室禁衛軍，算得上一家獨大，但一向穩健的士族，這些年在朝廷內外官員無數，紮根深埋。
還有兵部，刑部都有各種派系蠢蠢欲動。
這些人官員都不在他的掌控範圍，真要大禍將至，這看似平和的局面，可是說崩壞就崩壞。
甚至，還會第一時間出賣自己。
這一刻，李紀周看得很長遠。
但，大周還沒有亡呢！
我還是大周的宰相！
李紀周還要這一份體面，他還是當朝宰相，他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李相大人！
受大周百姓唾棄，詛罵女干佞大臣就算了，如果連朝廷的人，外面的人欺負到自己頭上。
不好意思！
他忍不了！
倘若一朝皆敵，他便推翻一朝！
「敖傑，今日之事絕密，另外我需要你辦三件事情……」李紀周招來敖傑上前，低語幾句。
不多時，敖傑匆匆離開宰相府邸。
在目送敖傑后，李紀周這才淡淡開口道：「你都躲在門外，偷聽了這麼久了，出來吧。」
此時，門外走出來一道倩影，臉色複雜。
「你派人封了洛陽城，這是陛下的旨意？」
被發現的夏楚楚，快步朝著李紀周走過來，美眸之中多出一絲畏懼。
「這是我的主意，你是來質問我的？」
李紀周笑容和煦，一臉篤定之色，示意夏楚楚落坐。
夏楚楚神情一怔，眉頭一時皺起。
這個男人不按照常理出牌，如此大方就承認？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就連夏楚楚到嘴邊的呵斥，見到一臉笑眯眯的李紀周，她也是再也說不出口了。
「你不是來質問我的，找我有什麼事？」
李紀周一邊說，自顧自給夏楚楚倒上一杯香茶，雙指輕推上前，「怎麼不喝，怕我下毒么？」
夏楚楚白了李紀周一眼，捧著一杯香茶，一飲而盡。
「我想你不要再調查，刺殺事件的幕後黑手，不要再妄造殺戮了。」
夏楚楚美眸閃爍，注視著李紀周，「現在我們最大的敵人，是北江皇朝，是邊境蠻夷。」
一旦李紀周徹查下去，牽連太廣了。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還心繫大周，就為了大周的明日，不要再追下到底，引來大周內部的戰爭。
畢竟，大周真正的敵人，可是野心勃勃的北江，蠢蠢欲動的邊境蠻夷，那些都是噬人猛虎。
李紀周想了想，搖頭道：「我會查出一個水落石出的真相！」
他從來都不害怕正面的敵人，而那些在暗中惦記他的人，但是一條條隱匿在黑暗中的毒蛇。
隨時都會給予他致命一口。
見到李紀周油鹽不進的樣子，夏楚楚也無可奈何，只能退一步說：「我知道我勸不住你，但這洛陽城樓上的官員百姓，他們都是無辜的，你還是把他們從城樓上面放下來吧？」
烈日暴晒之下，那些人都無法忍受下去，都已經開始暴汗脫水了，加上有了猛虎營士兵鎮守，有了前車之鑒，這其他人都不敢再去營救了。
其中有一些無辜的百姓，還有大周棟樑們的子嗣，他們雖然強闖過洛陽城樓。
但不知者不罪，何況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陛下的旨意。
李紀周，不應該再草菅人命。
「你在給他們求情？」李紀周笑道。
夏楚楚心頭腹誹，現在誰敢招惹他這麼一尊煞星，動輒囚世子，收押兩萬北江鐵騎。
誰敢去登門求情，那不是自討死路么。
也就她這位宰相夫人，能來求情一二。
「好，既然他們都求到你這邊來了，你都親自出面，我自然會賣我夫人這個面子。」
「但今晚，你要留下來陪我。」
李紀周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笑著說道：「這點要求，可比起那些人的性命，不值一提吧。」
「留下來陪你……」
夏楚楚俏臉湧上一片紅霞，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如此孟浪，她明明是來為了那些高掛城樓，無辜的百姓官員子弟求情的。
怎麼變成，她是來給李紀周投懷送抱的……
李紀周直接從身邊，將夏楚楚一把摟過來，後者俏臉泛紅，但想到自己的使命，心頭也是嘆息一聲。
反正，在名義上她已經是李紀周的公主夫人。
這點屈辱，她且能承受得起。
為了大周的興亡，不得不做出取捨，在這個女干佞面前委曲求全，也是以大局為重。
「李公子，兵部尚書曹大人求見。」
但在這個時候，閣樓門外響起了管家不合時宜的聲音。
兵部尚書？
李紀周眉頭皺起，在洛陽城裡上，好似沒有兵部弟子被吊起來吧。
這是什麼風，把這位曹大人給吹來了。
聽到曹威的名字，李紀周懷中的夏楚楚，嬌軀也是不由得一顫，臉色都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了。
這讓李紀周多出一絲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