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兵權歸屬
在府邸庭院外，曹威等候多時。
當見到李紀周，夏楚楚出現時，曹威笑臉相迎，手裡還提著一個錦盒，快步上前來。
「曹大人，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李紀周詫異道。
曹威，兵部尚書，代幼帝執掌虎符。
縱然對方在朝堂身份不低，但李紀周卻少與此人交涉，這無事不登三寶殿。
似乎，他還帶著禮物。
「這是洛陽城雛鳳齋，有名的糕點，下官特意帶來與李相品嘗。」曹威手提食盒。
雛鳳齋的糕點，風味極高，排隊的食客絡繹不絕。
「曹大人，你這就太客氣了。」
既然別人這麼有誠意，自己也不能不賞臉。
三人來到庭院前，夏楚楚吩咐下人上茶具，她則是親自為二人煮茶細談。
「李相大人日理萬機，自然無暇見到下官，只是李相大人手下，給予下官的承諾，可該履行了？」
「還望曹大人，明言？」
李紀周一臉迷茫之色，他可沒有給予過曹威什麼承諾。
「當初，李相大人麾下指揮使敖傑，可是向我借了猛虎營六千餘人，副將楊吉在內，調動應對城外北江兵馬。」
「如今，洛陽城外患清除，這猛虎營的士兵閑散在城裡，對此百姓惶恐，文武百官都是頗有微詞，是不是也該歸於兵部收編？」
曹威心裡一陣罵娘，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個女干佞如此狡詐，這是揣測明白當糊塗？
「調動兵馬……」
李紀周恍然，之前他命令敖傑，竭盡所能調動洛陽城的兵力，卻沒有過問敖傑，從哪裡弄來的兵馬。
這是向兵部尚書，曹威借來的兵馬。
這才是曹威登門拜訪的原因。
看似上門敘舊，實則索要兵權。
李紀周正色，點頭道：「曹大人，本來我很應該把兵權歸還的，但你也知道如今洛陽城內憂外患，剛收押了一支北江鐵騎，不以重兵坐鎮洛陽城，那些圖謀不軌的人，更會橫生事端，當諸事平復，自然將兵馬歸還。」
「李相，這北江鐵騎收押事宜，兵部可以代勞。」曹威沉聲。
讓李紀周一人掌管這收押的兩萬北江鐵騎，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變數，那可是兩萬精銳兵馬！
猛虎營效忠大周，曹威還是有這個自信的。
但是北江鐵騎甚至仇視大周，一旦李紀周動了其他心思，洛陽城受到的衝擊最大！
縱然是留守大周的猛虎營兵馬，都未必能守得住。
這收押了整整兩萬人，長期以往下來，光是消耗的糧草都是一個驚人的數量，必須要加以管控。
這些都是朝廷兵部所處理的事情。
「不勞曹大人傷神，這兩萬北江鐵騎本相自然有用處，好鋼用在刀刃上，洛陽城不是他們的歸屬之地。」
李紀周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白白養著這兩萬閑雜人等，他又不是一個慈善家！
北江兵馬，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讓兵部收編。
至於猛虎營，他剛有收服楊吉的苗頭，又豈會把將來一群忠心耿耿的人，拱手送還兵部。
「李相，這不合規矩。」
見到李紀周推辭，直言不交出兩萬北江兵馬歸兵部收編，曹威臉色似笑非笑，「想來……李相大人也不想見到，外界流言四處，說李相大人，擁兵自重，這可不是一個好事情，這兵馬相宜事務，理應歸兵部所掌控。」
他的心頭驟然一沉，這收押的兩萬北江鐵騎，促使這個女干相動了異心，對大周不利？
這兵馬向來歸於朝廷兵部所管，曹威還是明帝囑託的三位託孤大臣之一，身份同樣顯赫，這個李紀周未免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李紀周不難聽出，曹尚書這是話裡有話。
曹威神情陰晴不定，夏楚楚心頭微動，一同相勸，「夫君，這兵權你得之無用，不如先交還給兵部統一管理，一旦有內亂爆發，兵部也會第一時間施以援手。」
夫君？還真是陌生的稱呼啊。
李紀周意外的看了夏楚楚一眼，這在外人的面前，這位東儷公主想要秀上一波恩愛么？
「公主所言極是！」
聽得夏楚楚開口，曹威連忙是點頭附和：「這收編兵馬，糧草輜重都是苦差。」
曹威更擔心怕收押北江鐵騎，把這個女干相的野心壯大。
「夫君，你就不要為難曹大人，曹大人也是一心為了大周朝廷，這兵權易變，只怕會降下責罰。」
夏楚楚趁熱打鐵，連聲說道。
「哦，是么。」
李紀周露出懷疑的目光，縱然曹威只是二品官員，但勝在兵部尚書，還是三位託孤大臣之一。
他不找上曹威的麻煩，還有誰會找上曹威的麻煩？
「那好吧，待到這段時日困局擺平后，那些兵部調動的人馬，自然回歸，當然還有北江鐵騎。」
李紀周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樣的話，我就坐等李相好消息。」
得到準確回復，曹威豁然起身來，朝著李紀周作揖。
現在李紀周坐擁猛虎營，兩萬北江鐵騎，曹威深知無法採取強硬手段，收編李紀周麾下的兵力。
這可是付出一筆厚重的血債。
「曹大人，不送了。」
李紀周雙眼微眯，倘若自己是治世忠臣，面對朝廷收編兵馬，鞏固地位，他會欣然應允。
但如今大周風雲涌動，個個各懷鬼胎，不少人想要暗中置他於死地，恕他不講武德。
當曹威離開后，夏楚楚親自沏茶，對李紀周忍不住問道：「當事情平息后，你真的會回歸兵權？」
這段時日相處以來，夏楚楚愈發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
這李紀周，好像變得更厲害。
「有些東西，還回去容易，再借就太難了。」李紀周意味深長。
大周皇帝涼德薄能，難堪大用，縱然他一味獨斷朝政，卻沒有實權掌控，也遲早會垮台。
這兵權，一定要牢牢把握在手裡。
這兵權，是不可能還的。
「諸事風雲動，哪有這麼容易平息，歸還兵權一事，來日方長。」李紀周笑道。
聽出李紀周言外之意，夏楚楚一臉驚愕，「你不打算回還兵權，你剛才是在搪塞曹尚書！？」
「不然呢，我可不想一直被曹威叨擾。」
李紀周挖著耳朵，品茶悠閑。
「言而無信，枉為君子。」夏楚楚暗自懊惱。
合著……她剛才的勸說，對於李紀周而言，不過是喋喋不休的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