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捆綁銷售

夥計與姜寶珠話家常，提出一個略顯尖銳的問題。

為啥來北地，當然不得已被流放啊，不然一大家子正在京城裡享清福呢。

流放這事不能說，姜寶珠隨口扯謊道：「家中在邊城有親戚，只是多年沒走動，還得慢慢打聽。」

「原來是為尋親而來，那可不好找啊。」

夥計信以為真，邊城開戰以後，有錢人家搬走不少，萬一一家人尋的親在搬走的人中，短時間無法相認。

「小哥兒說的有道理。」

姜寶珠適時地露出一抹愁容，既然來了，家人決定先在邊城找地方落腳。

她給夥計抓了幾個銅板當賞錢，夥計的笑容更真誠了些，很上道地問，「那你們是賃院子還是買院子？」

邊城空出的院子多，都在城裡中人那登記，不過想短時間找到合心意的院子不好遇。

「我爹爹和大哥是讀書人，有意向開個學堂。」

姜寶珠還是傾向選擇城內，周邊村鎮的小院雖然便宜，可冬日裡大雪封山，想出門一趟不容易，萬一遇見緊急情況抓瞎，尤其家裡收養體弱的小餘生，再說娘文氏是個有身孕的婦人。

「還真有一處合適的地點，那戶人家離開邊城以前，也開學堂。」

小夥計的侄子在學堂里念書，奈何先生本就是南邊的人，來北地為遊歷，如今北地戰事亂糟糟的，一家人收拾妥當回鄉了。

宅邸空置，可賃可賣，就在客棧不遠處的小衚衕里，總共兩進的院子，不算很大卻修建得格外精緻。

「姑娘，您爹爹和大哥何時開課？」

夥計搓了搓手道，「也不曉得束脩銀子咋收，小的想替侄子打聽下。」

自從先生離開邊城以後，夥計的侄子就閑在家中，家人一直在找學堂，奈何隨著糧價飛漲后束脩翻倍，小老百姓供養讀書人太難了。

「只要找到院子，很快的。」

姜寶珠眨眨眼，她以為來北地得折騰一番，這也太順了吧，夥計不但有宅院介紹，還主動送生源上門，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買院子是姜家所有人的大事，姜寶珠上樓后，把夥計的意思對爹娘說，徵求二老的意見。

「教書育人本是清貴的差事，束脩銀子看著給就好了。」

姜八斗擺擺手，要是讓他張口要價，他的名頭打出去何止萬金，如今他只想低調點，賺點夠一家幾口吃用的銀子。

「是啊。」

文氏不走心地敷衍，老爺表現得高風亮節，那是因為不好透露罪臣的身份，否則誰願意和自家扯上關係，巴不得離得遠點。

文氏沒指望姜八斗和姜修文賺太多錢，北地百姓一向重武輕文，二人只要不吃飽了沒事幹拖後腿就好。

「寶珠，你和夥計提一句，能否找中人帶咱們去看宅子？」

文氏有點心急，全家住在客棧多一日，就多一筆開銷，衣食住行樣樣花錢，等搬家后自己開火，還可做點可心的吃食。

「娘，那我和夥計提一句。」

得到全家一致同意后，姜寶珠又去找夥計，在傍晚之前，姜家眾人除了受傷的姜八斗外，全數來到新宅院中。

中人姓賈，在邊城口碑算是不錯的，賈中人為姜家人介紹宅院道：「房主是個讀書人，最喜歡筆墨紙硯等物，他自己的作品帶不走，就掛在家中書房，你們若是買下院子，省了一筆裝飾銀子。」

院子里的好處多多，因為房主是南邊人怕冷，在地下挖了地籠，冬日裡燒火后，屋內都不需要點炭盆也暖和。

如果硬是要說缺點，家裡沒有火炕，只有拔步床。

「就這字畫也好意思擺在家裡？」

姜修文進入書房后四處打量，半晌后道，「看這水平最多是秀才。」

「還真被您說著了。」

房主考中秀才以後，秋試年年落第，為尋求突破，這才從南邊一路遊歷到北地。

賈中人也不曉得姜修文是咋蒙對的，附和道。

「賈中人，這套院子作價幾何？」

文氏還算滿意，兩進的宅院有十幾間屋子，成色也夠新，買下后拾掇兩日就可入住。

「二百兩銀子，賤價出售。」

賈中人沒有隱瞞，在邊城二百兩隻夠買一處小院子，而且宅邸的位置不錯，周邊商戶林立，出行便利。

前院還設置有馬棚，大門敞開以後，馬車可以隨意進出，暢通無阻。

「夥計，這院子是不是出過啥事啊？」

對比賈中人，夥計有心把侄子送來念書，姜寶珠覺得夥計的話更可信一點。

一分價錢一分貨，誰也不傻，很難找到白撿便宜的好事。

姜寶珠懷疑這是一所凶宅，所以價錢便宜。

「姑娘，您想多了。」

夥計苦笑，如果是出過事的，家裡也不會送他侄子來念書，房主低價售賣院子，的確附帶個小要求。

「之前沒和您說，是想您若是看不中，賈中人手裡還有別處的院子可以挑選。」

夥計解釋道，「您看到給咱們開門的門房沒，是個跛腳的，他是房主在北地買的下人，此番去南邊沒帶走。」

到底當了幾年的主僕，還是有點感情的，房主擔心院子賣了跛腳下人無家可歸，就琢磨捆綁銷售，誰買院子還得附帶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