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曾經被撂過牌子

這時，忽然有拍巴掌聲，遠遠近近地傳過來。

立時便有執事太監疾步走來，壓低聲音囑咐：「……聖駕到了，姑娘們趕緊預備著些兒。」

看雪的興緻立時散去，四十幾個待選女子都趕緊收拾自己。沒有鏡子，便拉著身邊人替自己掌眼，看自己頭上、身上可有哪裡不妥的。

妞妞也趕緊跑回隊列里去，然後沖瑪琭使勁招手：「姐姐快回來吧！」

瑪琭卻仿似未聞，依舊蹲在炭盆前，手托著腮幫出神。

「瑪琭姐姐倒是不似咱們這樣緊張。」隊列里挨著妞妞的另一待選女子說：「……許是因為瑪琭姐姐已經不是頭一回進宮選看的緣故吧。」

妞妞看一眼這個女子大襟上的牌子。

「雙姐，覺禪氏，年十四。」

妞妞便笑：「原來是雙姐妹妹~~」

兩人互相見禮。

雙姐自動替妞妞看著頭上、身上。妞妞方才去找瑪琭，肩上落了些炭灰，雙姐抬手替妞妞細心撣去。

妞妞便更覺雙姐親近，不由得伸手主動拉住雙姐的手：「妹妹怎知瑪琭姐姐曾進宮來過？」

雙姐垂首輕輕一笑：「內務府女子，滿十三歲便該入宮挑選。若遇生病之類，才可向後順延。姐姐十五歲，小妹今年十四，今年才進宮多是這個緣故。」

「可是我方才瞧見瑪琭姐姐的牌子，瑪琭姐姐今年已經十六歲，那便自然不是頭一回進宮的了。」

妞妞也忍不住好奇，壓低聲音問：「……你的意思該不會是，瑪琭姐姐曾經被撂過牌子？」

雙姐急忙「噓」了一聲。

妞妞吐了吐舌頭：「沒事，瑪琭姐姐生得這樣好看，當年怎麼會撂牌子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已經被撂牌子，那瑪琭姐姐就可以回家自行婚配了。可是今年怎地又被召進宮來啦？」

雙姐抬眸靜靜看妞妞一眼。

「……唯有一個可能，那便是宮裡有哪位主子點名兒要的。」

妞妞訝了一下，隨即倒是高興得樂了：「這樣說來，那瑪琭姐姐今年是必定留下的了！怪不得姐姐這樣輕鬆隨意，原來是心下早已經有底啦！」

雙姐垂眸，笑容溫柔而羞澀：「想來大差不差，所以瑪琭姐姐才能如此悠然自得。」

「倒是咱們，」雙姐抬眸看妞妞，小鹿一樣的眼睛閃過絲絲憂慮，「我與姐姐一樣，都是出自辛者庫，即便咱們兩家都不是罪籍，然則出身終究比瑪琭姐姐他們這樣的包衣佐領世家的要低。」m.

「咱們總沒有瑪琭姐姐那般的自在，待會兒還得姐姐你多加照拂。」

妞妞便笑了：「妹妹你生得如此嬌柔可人，是必定會被皇上選中的！不必擔心！」

雙姐擔憂地垂下頭去：「……可是姐姐看，今年這些待選女子，誰不是格外美麗呢？」

雙姐說著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伏在妞妞耳畔：「不知姐姐可曾留意，今日與咱們一起入內的，全都是內務府旗下世家的女兒，也就是說父祖皆是有官職的。」

妞妞也是一怔，扭頭左右打量：「是嗎……我怎麼沒留意，我瞄瞄去。」

雙姐忙道：「姐姐不要看了，免得被人防備。我方才都已經看過了，絕無差錯。」

妞妞眨眼：「就算都是世家官員之女，又怎麼了呢？」

雙姐深吸一口氣，「看來此次選看，入選者並非是普通的官女子，而是……備皇上子嗣之用。」

妞妞還有點傻：「啥意思？」

「也就是說，是給皇上挑小妾的。」瑪琭走過來，抬手隨意地將亂了的鬢髮給塞耳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