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的夢想
「我已有主公。」趙雲思索一番之後，還是沒有選擇馬強，「你快些走吧，很快就要打仗了。」
趙雲順著樹榦回到了地面，身形輕盈。
馬強也趕緊跟上，只是落地時明顯重了很多。
「公孫瓚此人確是英雄了得。」
見趙雲要走，馬強出口攔住。
「但他好勇、剛愎、多疑，難以成事！」
還是個強迫症。
「噌。」僅僅是長劍出鞘聲音的瞬間，趙雲腰間的佩劍已經抵在了馬強的脖子上。
「當著別人的面罵他的主公，你禮貌嗎？」
馬強巍然不動，動了也沒用，趙雲要是想殺自己，是躲不掉的。
只不過有一拼之力而已。
「劉虞與公孫瓚共事多年，下場如何？」..
「公孫瓚驅逐胡虜，那些平民們如何？」
「討董之時，他又做了什麼？」
馬強反問。
趙雲沉默。
他何嘗不知道，青州剿匪之時，常山子弟兵只是用來擔任死士，最後還沒有一點撫恤和慰問。
就算自己立下頭功，也沒有得到任何犒賞。
時至今日，自己也不過是田楷手下一名騎兵統領而已，甚至都不算是白馬義從中的一員。
而公孫瓚信任的，也只是白馬義從而已。
趙雲並不是貪功之人，但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卻得不到一點肯定，任何有抱負的人都會感到失望和悲涼。
趙雲的表情沒有改變，但馬強知道，他的內心已經被觸動了。
「天下何處是明君？」
「我不敢說馬騰是明君，也不敢說我自己以後能成為明君，但是尋找明君是要花費時間和代價的。」
「路且長，人未老。多一個選擇，多一份希望。」
「至少我的目標是讓百姓得以安居樂業，讓大漢重回巔峰，萬邦來朝。」
趙雲的眼睛微微睜大。
趙雲記得，自己帶領常山子弟兵投靠公孫瓚時，曾問自己，為何在袁紹和他之間偏向他。
自己的回答便是:「沒有明君，靜觀而已，非偏向。」
與馬強勸自己的這句話如出一轍。
「你如何證明？」
趙雲想問的是前半句，但國家強盛才能給百姓富饒，相輔相成，便沒有區別。
「今黃巾之亂還未平息，當務之急乃是平定叛亂，收攏亂民，給他們地，給他們糧，令內政平穩。」
平定黃巾是每個諸侯都想要做的，民亂無人生產，何談發展。
但馬強提到的是亂民，而非亂軍，說明他的心思中，這些黃巾是有價值的，而不只是一味斬殺。
僅此一點，趙雲已經對馬強產生了好感。
「西涼邊遠，沒有黃巾影響，我能做的並不多。」
「之後當屬發展內政，擴充實力，逐步撲滅軍閥，歸朝於天子，再現盛世。」
東漢剛剛顛覆，太多人還對朝代存有幻想，馬強也並不在意自己是否為一朝之主。
權傾天下有很多種方式。
說完自己的大致規劃，馬強緩了一口氣，補充了一句，「走一步看一步，才能知道我說的是否虛言。」
趙雲更加沉默了。
馬強說的很粗，但比趙雲思考的更加全面、超前，如此長遠的打算和規劃，並不是一般人可以思考的。
在這亂世之中，平頭百姓想的是活過今天，一般文臣武將也就是想到出人頭地和榮華富貴，頂尖的謀臣或許能思索十數年的目標和計劃。
但要像馬強這樣，能脫口而出未來幾十年近百年的規劃的，鳳毛麟角！
趙雲自愧不如。
更對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近十歲的小孩刮目相看了。
趙雲猶豫了。
第一次表露出了不同的表情，而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馬強也不緊逼，趙雲並不會輕易信任別人，他自己的決斷能力非常強。
逼緊了反而會適得其反。
過了許久，趙雲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劍。
「馬強？你走吧。」趙雲微微嘆氣，「若子龍沒有戰死，我們終歸會再見面的。」
聽聞此話，馬強愣住了。
趙雲這是已經下定決心了。
放自己走和約定再見面，分明就是同意了自己的觀點。
但戰死一詞到底在說什麼？
雖然能殺死趙雲的存在並不多，但在戰場上，兵卒更加強大不說，軍陣是有加持效果的，一騎當千還是很有難度的。
趙雲是在顧慮什麼！
馬強絞盡腦汁也沒有想明白。
眼看趙雲就要下山回營了。
經此一別，馬強不相信還有那麼巧能找到趙雲，別忘了比他更加「仁德」的劉備還沒有出現在趙雲眼前。
「子龍將軍！」
馬強心中大急，連忙拉住對方。
「經緯還有何話說？」
「子龍將軍讓我離開，無非是近日裡公孫瓚和袁紹就要開戰，你怕我孤身一人會被牽連……」
對，趙雲是想在這場戰鬥中拚命。
那他拚命是為了什麼？
馬強一邊拖住趙雲一邊瘋狂的運轉大腦。
「但你大可放心，我料定公孫瓚明日午後，最遲後天，必定率先沖陣。但公孫瓚一定會大敗而歸。」
「袁本初雖然兵少，但是白馬義從的此役將暴露出致命的問題，子龍將軍才要萬分小心才行。」
趙雲怏怏一笑，「我並不屬白馬義從。」
頓了一頓又接著問道:「白馬義從有致命問題？公孫軍此時軍勢正盛，如何會敗？」
以上勝多在軍事上是有很多例子的，但軍勢涉及到軍隊數量，士氣狀況，武將加成，地勢加成等各方各面，算是比較綜合考量的因素了。
馬強微微一笑，突然靈光一閃。
趙雲在意的並不是一場戰鬥的勝負，或者他關注的是恩義。
劉備摔阿斗，讓趙雲從此忠心不二，說明趙雲對忠義看得也很重。
如果能讓趙雲解決掉心中的負罪感，他就能一身輕鬆的離開公孫瓚。
想到這裡，馬強已經完全有了主意。
「子龍將軍，這次會戰你可有進攻或者防守任務？」
趙雲滿臉尷尬。
哦對，這涉及到了軍事機密。
不過這個尷尬或許還有第二層含義。
「將軍，會戰之時，你可領一軍，在此地等待！」馬強遙遙指著戰場中的一個位置。
「或許會有意外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