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來自杏花源
「小子倒也不是從北方來的,我們杏花源是一個隱世的部落,在我們村裡,也是繁衍了幾代人,我們先祖是為了躲避戰爭禍亂才帶著妻兒和同鄉里人尋到的地方。如今我著裝怪異,皆是自己家鄉的習俗。而且,我們村裡有規矩,只出不進。說實話,如果現在讓小子找回家的路,我也是找不到的。」
「剛出來的時候,什麼也不懂,跟著一些商人來到這兒。因為沒有這裡的戶籍,行動處處受制。而且,我也跟那些商人走散了,也許他們都走遠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來到這個村裡,沒想到發生了不太愉快的事。」他轉頭看向林荊,站起來微微鞠躬「林叔,今天的事是小子不懂事,有什麼後果小子一力承擔,對於令郎造成的困擾,我感到十分抱歉,賠償事件小子也絕不推脫。」
林荊犯愁了,剛開始還可以虎著臉,可這小子說話文縐縐,也非常懂禮貌,他倒是說不出什麼狠話。他性子軟,可對於欺了他兒子這件事,他又不想這麼算了。畢竟毀的是他兒子的清白,這事又不是道歉就能解決的,他兒子的名聲可壞了,以後都不好嫁出去。
沒辦法,林荊不說話,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邵暄有點尷尬,只好又起身看向村長。
「後生仔,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們族人真的是避世的隱族。所言非虛?」村長倒是仔細琢磨著,這穿著打扮確實沒見過,難道他真的是隱世杏花源的人?
「確實,也因為我們族只出不進的族規,再加上我們這百年多來唯一一個出族的人,所以你們可能沒聽說過。」其實邵暄也想過,但凡這個時代有《桃花源記》,他的謊也就破了。不過現在嘛,他先要對不起陶兄了。
現在看來,他蒙對了,看三個男人一臉驚奇的樣子,他又順桿爬「村長,如果我想得到這個地方的戶籍,可有什麼條件?」他歷史再不好,也知道沒有戶籍就是流民,短時間沒辦法回去的情況下,先得搞個身份證明。
「戶籍,後生仔,你是我們國家的人嗎?」也許談話實在順利,林寶的事倒是往後放了。
「是的,我從族裡出來的時候,便是這個國家地界。」邵暄不慌不忙。
村長摸著鬍子,說:「這弄戶籍啊,也不是什麼難事,就是有自己的一塊地,然後在本地生活超過一年就可以申請戶籍了。」
這麼久?他去哪找塊地,又去哪裡安家落戶?邵暄沉默了。
「哼,我不管你是從哪裡來的,你欺了我兒子,毀了他清白,你就得娶他。」也許是見兩人談的歡,林荊出聲強調。
「咳咳咳……」邵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猛地按著胸咳嗽「娶,娶他,你開什麼玩笑?」不是,就看了他一小半上身,他就要娶他?那他高中時澡堂子都沒有隔間,看光了多少人,他都要娶?不是,他們國家同性婚姻還沒通過呢,這地方經濟落後,可思想都這麼開放了嗎?
「你,你個豎子,你毀了我兒子清白,你不娶他,你想讓他死嗎?」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了別人的呼聲「不好了,不好了,林寶他爹,村長,你們快去看看,林寶他跳河了。」
「什麼!」眾人大驚,林荊更是飛快跑出門,往河邊跑,本來就跛了的腿,更是拐的厲害。
邵暄也跟著跑過去,到地方,人已經圍滿了河岸。
村長一邊疏散人群,一邊讓人去叫大夫。
邵暄走過去,人已經撈上岸了,還穿著他的衣服,頭髮濕答答的貼在地上,還沾了點草屑,雙眼緊閉,偏黑色的皮膚襯得嘴皮子越發的白。
林父跪坐在他身旁,先探了探林寶的呼吸,在幾乎感受不到氣息時,放聲哭了出來:「我的孩子啊,你怎麼就這麼傻啊,爹可以養你啊,你走了爹怎麼辦啊,你讓爹怎麼和你阿麽交代啊。」
眾人小聲議論,又指著邵暄向不知道他的人解釋。
邵暄簡直驚了,他真的沒想到會這麼嚴重,他想著,都是男人,看一看怎麼就跟清白有關係了。但他來不及多想,立刻跑過去,從林父手中抱過林寶,讓他在地上躺平。
「你幹什麼,現在你高興了,我兒子死了,沒人逼你娶他了,你現在幹什麼,你給我滾。」林父掙扎著過來,一邊推搡著邵暄。
「想救他就別添亂,他還沒死,你讓開。」
邵暄先看了林寶的口鼻,確定沒有異物后,立刻開始了人工呼吸,吹一下,按壓一下胸腔。
林父目眥盡裂,看到邵暄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輕薄他兒子,便過去一把推開。
邵暄正捏著林寶的鼻子下巴,猝不及防間,食指指甲劃過林寶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畜牲,你個畜牲,放開我兒子。」
「你先讓開,救不活我償命行不行。」邵暄也是加大了嗓門,今天一天整的他發懵,每一件事都在他的認知之外。
可現在也想不了什麼,他一邊做著人工呼吸一邊做著心肺復甦,時不時還要看看林寶。終於,林寶吐出了一口水,然後側身咳嗽起來。
邵暄累的坐在一邊,也管不了周圍人的驚奇聲了。
林父見林寶真的活了過來,高興的抱著他,又狠狠拍了他的背一巴掌,語無倫次:「太好了,你沒事,你個死孩子,你竟然跳河,你讓你爹怎麼辦啊。」
林寶漸漸停了咳嗽聲,朝周圍看去,見圍滿了人,又把頭埋進父親懷裡,哭了起來:「爹爹……」
「乖孩子啊,咱不做傻事了,你別嚇爹爹啊。」林父抱著林寶,手一下一下輕輕拍著林寶的後背。
可是,總有不合時宜的聲音「林寶,你是不知道,剛才這個毀你清白的人,趁你昏迷,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你行不軌之事,哎呦,還不如一頭撞死算咯。」
邵暄剛歇了一口氣,聽到這兒,無名火起:「人命就這麼微不足道嗎?他剛才差點死了,我好不容易救活,你說什麼風涼話?怎麼什麼事到你嘴裡就這麼齷齪?」
「你個外村人,來我們村裡欺負人不說,現在又來這兒教訓我?」那個叫王芳的男人聲音尖銳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