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在我這裡,你不需要幹什麼
不急。
小姑娘臉皮薄,害羞,來日方長。
以後有的是時間。
到家后,季曄放下書包,就提著那兩大包食材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我來幫你吧。」文玖言換好鞋,也往廚房裡跑。
「你會做什麼?」
季曄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前的小姑娘一眼,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
文玖言猶豫了幾秒鐘,在家裡,一般都是江蒔做飯,她還從來都沒有下過廚,對於廚房裡的一切事物都是一種十分陌生的感覺,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飯。
「我……我會剝蒜。」
文玖言想了想,靈光一閃,雖然她其他的什麼都不會,剝個蒜總是沒有問題的吧。
「行。」
季曄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就微微俯下身,從櫥櫃的第二層的空隙里拿出了一把摺疊刀,又從冰箱上面把那一盆大蒜給端了下來,放到了文玖言的面前。
「用刀剝,小心別劃到自己的手了。」
文玖言點了點頭,拿起刀就開始剝蒜。
見小姑娘一副認真的模樣,季曄勾了勾唇,眼底泛起一抹疏懶的笑意。
怎麼這麼可愛?
他也不耽誤時間,自顧自地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開始十分熟練地洗菜,切菜。
「呀。」
忽然,文玖言驚叫了一聲。
季曄嚇得心頭忽的一緊,他連忙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轉過了身,問:「怎麼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文玖言的指尖上,只見那瑩白如玉的指尖上破了一個口子,殷紅的鮮血此刻正順著那道口子緩緩地往外流淌,顯得格外的猙獰可怖。
「怎麼劃到手了?」
「我··…·…我一不小心就……就劃到了。」
文玖言的眼神委屈巴巴的,她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剝個蒜就把手給劃到了。
季曄好看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連忙從廚房的地板角落裡拿出了一瓶白酒,一邊擰開瓶蓋,一邊跟小姑娘說話。
「我先用酒精給你消毒,一會兒可能會有點疼,你稍微忍一忍。」
文玖言輕輕地點了點頭,軟軟地答應了一句,「嗯,好。」
季曄拉著文玖言的手來到了洗手台前,拿起那瓶酒,小心翼翼地牽起小姑娘的手,輕輕地倒了下去。
刺激性極強的白酒倒在那破了皮的指尖上,股疼痛感敏銳地刺激著文玖言敏感的神經,她的眼睫毛忽的顫了顫,情不自禁地咬了咬唇,聲音小小的。
「疼。」
「沒辦法,必須要用酒精消毒才好。你稍微忍一忍。」
季曄心疼地皺了皺眉,暗暗地在心裡罵了自己八百遍。
他剛才是腦子抽瘋了嗎?
怎麼就同意讓小姑娘幫他剝蒜了呢?
這種粗活怎麼能讓小姑娘來做呢?竟然還受傷了。
他牽著文玖言的手快步走到客廳里,從放在角落裡的醫藥箱里拿出了一個創可貼,又俯下身仔仔細細地給她貼上。
「季曄,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啊?」
文玖言看著眼前少年低垂著的眉眼,頗為自責地咬了咬唇,細細的眉輕輕地擰了起來,聲音軟的不行。
「沒有啊。」
季曄撩起眼皮來看她,從剛才就一直緊緊皺著的眉頭這時才緩緩地舒展了開來,他的眼神極其認真,一字一句道。
「這種廚房裡的粗活累活,本來就應該是由我來做的。」
季曄那雙如黑曜石般漆黑透徹的眸子里掠過一抹毫不掩飾的心疼,他伸出手輕輕地撫平了創可貼上凸起的褶皺,語氣溫柔的不像話。
「小朋友手嫩,是幹不了這些粗活的。」
末了,季曄又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眼裡的寵溺簡直都快要溢出來了。
「在我這裡,你也不需要干這些。」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來到了高三的上學期。
轉眼之間,時間就如同指尖的流沙,似乎是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九月的下旬。
A班的教室里都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四處可見埋頭奮筆疾書的同學們,空氣中隱約都瀰漫著一股看不見的硝煙味。
高三的日子過得充實而緊湊,就連平日里嬉皮笑臉,整天遊手好閒的林琛和沈哲也都換上了一副極為認真的神色,下課的時候也不跑到外面去瘋玩了,只是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
從這學期開始,高三年級所有的同學也從朝暉樓搬到了秋曄樓。
秋曄樓是在學校盡頭裡一棟單獨的教學樓,整個教學樓里就只有高三一個年級,遠離了操場和食堂的喧囂,鬧中取靜,更適合高三的學生靜下心來學習。
經過校長和各位領導的一致決定,高三年級因為學業壓力重,可以不用做課間操。
這對於文玖言來說倒是一個好消息,因為她一向不太喜歡做課間操。
現在正好是第二節課的大課間,季曄和林琛幾個人趁著下課的這二十分鐘的空隙時間,跑去了秋曄樓旁邊的空籃球場打球。
趙樂欣看見文玖言旁邊的椅子空空如也,便自然而然地坐了下來,笑眼盈盈地跟她打了個招呼。
「言言,你還在抄筆記啊?」
聽見趙樂欣的聲音,文玖言從眼前密密麻麻的數學筆記中抬起了頭,朝她笑了笑,「嗯。」
「抄什麼筆記呢?這麼認真。」
趙樂欣好奇地湊到了文玖言的手臂邊,就要去看桌子上的那本筆記。
「哎,言言,你右手手背上有一顆很小的黑痣哎。」
突然,趙樂欣的餘光隨意地一掃,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驚訝地叫了一聲。
「啊?」
「是嗎?」
文玖言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她怎麼不記得她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顆黑色的痣?
文玖言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移,她的目光最終穩穩地落到了自己的右手手背上,只見右手手背的外側上確實有一顆極其淺淡的黑痣。
「還真的有哎。可是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長的,我記得我以前是沒有這個痣的。」
文玖言大大的杏眼裡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驚訝和詫異,她抬起頭看向坐在旁邊的趙樂欣,心底里也覺得有些奇怪。
「言言,有一件事情······我······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趙樂欣的神色有些古怪,她莫名其妙地看了文玖言一眼,說話開始變得有些猶豫,吞吞吐吐的。
文玖言細細的眉輕輕地擰了起來,聲音軟的不行,「什麼呀?欣欣。」
「你和我之間還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啊?」
「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跟我說就行,不用太過於糾結的。」
趙樂欣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前的女孩兒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言言,我可聽我外婆說,女孩子的右手手背上如果長了痣,那就意味著她將要失去一個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