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Chapter114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兩人都愣怔住。

白徹被他打得臉一偏，半張臉隱在黑暗中，他用舌頭頂了頂被打痛的位置，良久，他轉過頭看向凌晚潯，眼裡瀰漫著滔天怒意：「你為了他打我？」

「我......」凌晚潯回過神，心裡一慌，下意識往後退一步。

「怎麼？」白徹一把拽住他：「你躲什麼？你以為我會怎麼樣？動手打你？」

凌晚潯不說話，白徹氣極反笑，他將人扯進自己懷裡，伸手輕輕摩挲他的臉：「你覺得我會傷害你？」

「不是。」凌晚潯掙扎不開，索性不再反抗。

「那你躲什麼？」白徹抬起他的臉，拇指在他的嘴唇上來回磨蹭：「阿潯，我這麼努力去愛你，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凌晚潯皺了皺眉：「白徹你......」

「噓。」食指抵在他的唇上，白徹搖了搖頭，手指移動到他的眉心處，輕輕撫平緊皺的眉頭：「阿潯，答應我，忘了路宴，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

見他越說越離譜，凌晚潯忍不住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和晏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什麼也沒有。」

聞言白徹咧開嘴一笑：「是嗎？」仟韆仦哾

他低下頭狠狠吻上凌晚潯那張紅潤的小嘴，不斷地碾壓，蹭著對方不備長驅直入，直到凌晚潯全身發軟，幾乎要站不穩才被鬆開。

白徹憐愛地看著他被自己吻得發紅髮腫的嘴唇，笑意越來越深：「阿潯，別逼我。」

聽到他的威脅，凌晚潯強撐起意志將他推開，大聲呵斥：「白徹，你夠了，你到底在發什麼瘋，我都說不是那樣了，你究竟想怎麼樣？」

白徹目光深沉，冷冷地開口：「之前不就是那個姓路的幫你逃去的Y國嗎？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已經忍了他三年了......」

凌晚潯愣了愣，佻地瞪大了眼：「你想起來了？」

「......」

白徹臉色一變，眼神閃躲，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

凌晚潯深吸口氣，語調平靜：「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白徹不願承認，他垂下眉眼不去看凌晚潯：「想起什麼？我聽不懂。」

「白徹。」凌晚潯神情嚴肅：「我說過別騙我。」

白徹張了張嘴，最終道：「在我生日過後的第二天。」

凌晚潯恍然大悟，他點點頭：「所以你最近的反常是因為你恢復記憶了？」

「我......」

凌晚潯臉色蒼白，聲音顫抖：「所以你是在想到底該怎麼騙我？怎麼報復我是嗎？」

白徹心裡一慌：「阿潯我沒有......」

眼前的人明顯聽不進去，他咬牙打斷白徹：「你恢復了記憶，想起以前有多討厭我，有多恨我，所以你一直在猶豫到底要怎樣對我，怎樣才能讓我再次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白徹慌張地扣住他的肩膀，凌晚潯發紅的雙眼，悲傷的樣子彷彿一把利刃狠狠扎在他的心上：「阿潯，你誤會了，我沒有那樣想，我愛你，是真的。」

凌晚潯一把甩開他，他沒有哭，也不準自己哭，冷冰冰地看向白徹：「白徹，你並不是愛我，你只是受不了我在你玩膩之前率先離開，我觸及了你的底線，打擊了你的自尊心，所以你不服，不甘，你只是想報復我，想要碾壓我，想從在我身上找到優越感而已，你根本沒有心！」

不論是被扭曲的用意還是凌晚潯先聲奪人的態度都讓白徹的心一點點下沉，這就是他害怕的情況，所以他不敢把自己恢復記憶的事告訴凌晚潯，就怕他誤解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無時無刻讓他感覺如履薄冰。

「不是，不是這樣，我知道我瞞著你不對。」

他的聲音焦急又哽咽，心慌的為自己的行為做解釋：「我，我不是想報復你，我只是害怕，我不知道怎麼面對，過去我犯了太多錯，我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你原諒我，我以為只要我繼續裝作記憶沒有恢復你就不會離開我，我沒想騙你的，我只是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你，阿潯你信我，我真的很愛你，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知道錯了，真的.......」

「合適的時機？」凌晚潯突然笑了起來：「如果今天沒有說漏嘴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我......」

白徹說不出口，他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他看來自然是能瞞一天是一天。

凌晚潯一步步逼近他，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你眼睜睜看著我像個小丑一樣擔心你，我三番四次找你談，希望能解開我們之間的心結，可是你呢？你不過是在看我的笑話罷了。」

「沒有，阿潯我真的沒有這樣想，我騙你是我不對，但是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感情？真的？」凌晚潯掄起拳頭一下下砸在他的胸口，崩潰哭喊：「你這個騙子，你有沒有想過我有多害怕？怕你恢復記憶後會像之前那樣對我，怕你忘記我們現在的一切，怕我們之間又回到原點......」

白徹心裡一痛，他真的沒有想過凌晚潯會不會在意他恢復記憶的問題，在他的認知里，他們是要廝守一輩子的，理所當然的認為不論他的記憶有沒有問題，凌晚潯都已經接受了，他不敢承認不過是不敢面對過去的過錯而已，卻忘了考慮凌晚潯的感受。

他摟緊懷裡哭得顫抖的人，心疼地撫摸他的後腦，一下一下，溫柔至極：「對不起，阿潯，我......」

凌晚潯猛地推開他，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剛才那下或許是衝動，但這一巴掌是凌晚潯確確實實想要給他的。

抹了抹眼淚，深吸口氣，他的表情恢復冰冷：「白徹，我們之間結束了，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白徹猛地瞪大眼，驚慌地拉住想要離開的人：「不要阿潯，不要，我不分手。」

剋制不住的眼淚奪眶而出，白徹從後面緊緊抱著他，他心慌的厲害，唯一的想法就是死死抱著這個人不放手。

凌晚潯雙手緊握成拳，厲聲呵斥：「放開我！」

「不要。」哭聲越來越大，頭埋在他的肩膀，眼淚打濕了凌晚潯的外套，他凄聲哀求：「阿潯，求求你，不要分手，不要丟下我，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求求你，求求你......」

「白徹，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你別逼我恨你。」

凌晚潯冷硬的話猶如當頭棒喝，白徹被凍得渾身僵硬，他慢慢的鬆開雙手，眼睜睜看著這個人一點點走出自己的視線，他的雙眼漸漸模糊，手腳變得無力，全身一軟他跪倒在地，終於忍不住崩潰大哭。

他只是害怕，怕凌晚潯會離開自己，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會落到這個境地，他會第一時間就跟凌晚潯坦白，這一刻他無比痛恨自己，恨自己的膽小怯弱，親手把最愛的人越推越遠。

......

白徹渾渾噩噩回到家，推開房門，裡面一片漆黑，走到落地窗前目光空洞地看著對面的陽台，那邊的房間也一片黑暗，沒有一絲絲的光透出來。

凌晚潯還沒回來嗎？

他忍不住擔憂，可是他不敢打電話，怕聽到忙音，也不敢發WX，怕自己被拉黑。

而此刻身處酒窖的凌晚潯一臉淡漠，一杯又一杯酒下肚，他卻越喝越清晰，臉色蒼白，怎麼也染不上一絲紅暈。

他出神地看著裝滿液體的酒杯，雙眼裡全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對是錯，對於白徹的欺騙，要他一下子就釋然是不可能的，他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

這段時間的擔憂彷彿成了笑話，無情地嘲笑著他，他為白徹的病情擔驚受怕，為白徹最近的反常鬱結於心，可到頭來不過是一個騙局，多可笑，他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推入萬丈深淵，都是為了一個人。

他就是個笑話，是個笨蛋，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