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8

第28章 Chapter28

敲敲打打好一陣都沒能打出一句完整的話,氣得凌晚潯站起來惡狠狠的把手機砸在沙發上,幾乎沒有焦距的雙眼惡狠狠地盯著沙發。

「手機壞了。」他氣呼呼的抱怨。

話剛說完搖搖晃晃的身子一歪,跌坐在沙發上獃滯了片刻又抓起手機,這回他也不打字了,直接給白徹發了一條長長的語音信息過去。

白徹今天也不在宿舍,這兩天心情異常煩悶,都睡在他給小傑租的公寓里,這會兒剛洗完澡披著浴袍躺在床上,小傑正在廚房給他做宵夜。

忽然「叮」一聲,他長臂一伸拿起擱在床頭櫃的手機懶洋洋地劃開。

他給手機設置的是沒有顯示消息詳情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誰發來的,點進去一看就看到凌晚潯的頭像上多了一個紅紅的標記,他下意識的就想刪除,可是腦子裡恍然閃過對方那天被他掐著下巴時無助的模樣。

手指在wx界面上猶豫了一會還是點開對話框,播放了凌晚潯發來的語音。

剛點開就先傳來一陣「唔,嗯」之類沒什麼意義的呻吟聲,對方的聲音軟軟糊糊的,白徹微微一怔搞不清楚狀況。

直到他聽到那又黏又糯的聲音輕輕喊他「阿徹」。

「阿徹,阿徹......我,我想你了......你老不回我信息,你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理理我呀?」

一條六十秒的語音白徹只能勉強聽出這些內容,其它的斷斷續續根本聽不清晰,還不等他做出反應那邊接連不斷地發了一條又一條語音過來。

「你,你又不理我......」

「阿徹,我頭疼。」

「阿徹......我,我難受......」

「阿徹......」

「阿徹......」

白徹黑著臉看著手機一直不停在滴滴作響,凌晚潯的信息接連不斷,一聽就知道這是喝醉了,他抓著手機的手指微微用力,心裡條然竄出的煩躁之感越發濃烈。

凌晚潯喝酒?還喝醉了?他跟誰喝得酒?路宴?

一連串的問題飛快的在他腦內閃現,這無疑是火上澆油。

雙眼緊盯著手機思緒卻在走神,小傑走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白徹靠在床上看著手機發愣,他脫了拖鞋輕輕地爬上床將頭貼在白徹的手臂上:「徹哥,宵夜做好了快去吃吧,不然一會兒就該涼了。」

「嗯?」

白徹心不在焉的側頭看了看他,在看到那張清秀的臉一時有些晃神。

「噔噔噔......」

熟悉的旋律傳進耳膜白徹還沒回過神,下意識地點了接通的按鍵,手機屏幕忽然轉變,白徹愣愣地看著那個即使透過屏幕也能看出臉蛋緋紅的男生。

而電話那頭的凌晚潯大概沒料到視頻能被接通也困惑地眨眨眼,他吞了吞口水,語氣帶著不確定的試探:「阿徹?」

「......」

白徹沉默地看著視頻里的人,他這會兒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他沒有回應凌晚潯但也沒有掛斷視頻通話,這讓凌晚潯有些雀躍,這是他第一次和白徹視頻,這點認知讓他的酒瞬間清醒了不少。

紅撲撲的臉蛋配上一雙笑彎了的大眼睛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可愛,纖長的睫毛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在輕微顫抖,紅潤的小嘴剛準備說話就被白徹打斷了。

「你在哪?」

白徹並不知道他在天御的公寓,看著他身後陌生的環境只能判斷出凌晚潯不在寢室也不在凌家。

白徹臉色不善,但是凌晚潯並沒有看出來,他傻乎乎地應道:「家啊。」

「家?」白徹陰沉著臉咬牙切齒地說:「誰家?路宴?」

「路宴?」凌晚潯歪著頭神情迷茫,「我......」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視頻的畫面里突然冒出一個腦袋,伴著而來的聲音溫溫柔柔:「徹哥,你和誰說話呢?不是要吃宵夜嗎?」

凌晚潯看著那個有些面熟的男生正靠在白徹的肩上,一個穿著睡衣,一個披著浴袍,一看就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突發的狀況讓白徹竟也有些呆愣,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凌晚潯身上早就忘了身邊還有一個人,直到看到視頻里那個面色駝紅的男生眼淚毫無預警地掉下來他才恍然回神。

「你......」

他才開口凌晚潯就慌亂地把視頻掛掉。

「......」

白徹忽然感到一陣心慌,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太希望凌晚潯看到這個畫面,他冷著臉轉頭看向一臉無辜的小傑。

小傑心裡驀地一緊,白徹的眼神讓他頭皮發麻。

白徹沒有說話只是翻身下床抓起衣服將身上的浴袍換掉,小傑見他要走硬著頭皮上前,他拽住白徹的手腕可憐兮兮地問:「徹哥,你去哪裡?不吃宵夜了嗎?」

白徹甩開他的手語氣冰冷又刺骨:「你越界了。」

「我......」小傑雙唇顫抖,蒼白著臉解釋:「我不知道你在和別人視頻,我,我不是故意的,徹哥......」

白徹睨了他一眼沒再說話,抓起柜子上的車鑰匙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從公寓出來白徹坐上車卻遲遲沒有發動,他抓著手機翻來覆去最終還是從聯繫人里找出路宴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一會才被接通。

「喂?」

「是我,白徹。」

路宴輕笑一聲:「我知道是你,不過你找我有事?」

「......」白徹臭著臉,握著方向盤的那隻手微微用力,「你在哪?」

「稍等。」

此刻正在參加商業聚會的路宴帶著歉意的笑容沖身邊的人打了個手勢便起身找了個安靜的地方。

「好了,說吧,你有什麼事?」

「你......」白徹壓抑著怒氣告訴自己要冷靜,「凌晚潯和你在一起?」

路宴詫異地挑挑眉:「晚潯?」

他們之間的關係路宴早就摸得七七八八了,白徹不可能無緣無故打電話來問他凌晚潯的事,一定有原因。

路宴正色問道:「晚潯出什麼事了?」

「......」路宴話里的疑惑不似作假,白徹一時有些分不清:「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路宴倒不至於在這點事兒上跟白徹較真,那未免太失風度了,他如實說:「沒有,我今天在外面參加商業酒會,沒有見過晚潯,他出什麼事了?」

「哦,他沒事。」

既然路宴並沒有和凌晚潯在一起,白徹也不想再和他廢話,直接掛了電話。

他在通訊錄里划拉了半天也沒找到凌晚潯的名字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根本沒有存過凌晚潯的號碼。

他不可能找凌晚沂要凌晚潯的電話號碼,可是找誰呢?

俞子言?

祁至?

艾文?

都不行,他不能讓這些人知道自己在找凌晚潯,不然這些人還不知道要怎麼調侃自己。迫於無奈他翻開wx給凌晚潯撥了語音通話過去,一直到通話掛斷也沒有被接起。

「媽的!」

白徹氣得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凌晚潯,你好樣的,連電話都敢不接了。

白徹煩躁的把手機丟在副駕駛座上,冷冷地看了一眼。

「操!」他握緊拳頭狠狠砸在方向盤上,抓起電話給那個他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主動聯繫的人打了電話過去。

路宴掛了電話后沒有猶豫,跟人打過招呼就直接回了天御,他沒有回家,而是敲響凌晚潯的家門。

門鈴按了好幾次,在路宴以為凌晚潯不在天御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門霍然被打開。

「......」

凌晚潯臉蛋紅撲撲的,連眼睛都紅彤彤濕漉漉的,他雙眼微腫,眼裡全是迷茫:「晏哥?你怎麼來了?」

路宴雙手搭上凌晚潯的肩膀,拉過他左右看了看:「你沒事吧?」

「啊?」凌晚潯困惑地眨眨眼:「我有什麼事?」

「你哭過?」

「我......」凌晚潯垂下頭眼神飄忽不定。

路宴暗暗鬆了口氣,雖然凌晚潯看起來狀態不太好,但是至少人沒事。他勾唇一笑,轉移話題道:「你喝酒了?好大一股酒味兒。」

「我沒,嗝......」凌晚潯連忙捂住嘴,滿臉尷尬地看著路宴。

路宴笑出聲,伸手揉揉他的腦袋:「要不要一起喝一點?」

兩人坐在客廳里,凌晚潯給路宴倒了杯酒,他這回倒是沒拿馬克杯給路宴盛酒,從裝酒的禮盒裡拿出配套的高腳杯洗乾淨給路宴用。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路宴說:「晏哥,家裡沒什麼酒,這大概是我哥放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樣,你別嫌棄。」

路宴晃了晃酒杯湊到嘴邊飲了一小口,「不錯,晚沂的眼光一直都很好,他既然放在你這就不會差。」

凌晚潯悶悶地點點頭:「晏哥你怎麼會忽然跑來找我?」

「一直打你電話打不通我有些擔心所以過來看看。」路宴把玩著高腳杯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凌晚潯身上:「你心情不好?要不要和我說說?」

「晏哥,我......」凌晚潯一張口聲音就有些哽咽,他猛地咬緊嘴唇怕自己會哭出聲。

手機當然打不通,因為被他關機了。

是因為他生氣所以關了?其實並不是,當他看到那個讓他心碎的畫面時他不是生氣而是害怕。

他害怕看到那個畫面,他心慌,他膽怯,所以才會下意識的把手機給關機了,把那個讓他害怕的來源丟開。

凌晚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刻他的心臟彷彿麻痹了一陣,從冰冷到酸澀,漸漸地那股酸意越發濃烈,轉化為疼痛,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劇痛就像是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的凶獸,死死咬住他已經七零八落的心臟,試圖將那顆鮮血淋漓的心嚼碎了吞下去。

他用力地甩著腦袋,期望將那些片段統統從腦海里甩開,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酒。

他又想去拿那裝著酒的瓶子,路宴抓著他的手對他搖搖頭。

「喝酒只能讓你醉並不能解決問題。」

路宴輕輕撫上他的臉,溫柔地拭去他流下的眼淚,「明天你會發現喝酒只會讓你頭疼,該面對的事兒一件都不會少。」

路宴的五官無可挑剔,比起白徹也毫不遜色,特別是他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此刻那雙眼裡盛滿溫柔,那一抹溫柔能讓所有人都溺斃在其中。

凌晚潯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了,那雙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讓他有種動彈不得的錯覺。

「晚潯。」

路宴的這聲呼喚彷彿在舌尖繞了一圈,像是帶著小勾子在凌晚潯的心裡一撓,一種又酥又麻的感覺瀰漫到四肢百骸。

那張宛如妖孽一般的臉越湊越近,凌晚潯的呼吸幾乎停止,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震耳如雷。

在路宴的臉離他不過一掌寬的時候他猛地撇開臉,與此同時一陣急躁而突兀的門鈴聲劃破靜謐的夜晚。

凌晚潯身子一顫,他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恢復了大半神智。

門鈴聲不曾間斷,他尷尬地咳了兩聲扯出一抹笑容:「今天怎麼這麼多人來找我,我,我去開門。」

路宴調整坐姿整理領帶,他大概猜到門外的是誰。

然而一無所知的凌晚潯打開門看到站在外面的白徹時頓時震驚地瞪大了眼,他的聲音都帶著顫抖:「阿,阿徹?」

白徹沒有理他,視線直接落在好整以暇坐在沙發上的路宴,對方毫不在意,甚至心情頗好地沖他笑了笑。

白徹目光一寒,他將視線調回來緊盯著凌晚潯似乎要將他看穿。

最初的震驚轉變成滿滿的驚喜,凌晚潯笑逐顏開,「阿徹,你怎麼會來?」

白徹淡淡的「嗯」了聲,越過凌晚潯徑直朝里走去。

他走到沙發前坐下,瞥到茶几上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路總不是在商業聚會嗎?怎麼這麼有閒情逸緻跑來這兒喝酒。」

路宴身子後仰,抬起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白徹:「白少不也很閑么?不然怎麼會專程跑一趟,莫非......也是來喝酒的?」

白徹的臉色鐵青,路宴這話狠狠刺進他的內心,他的的確確不該出現在這裡,或許該說他壓根兒不該跑來找凌晚潯,可是心底的那股煩躁讓他失去自控力。

「我要做什麼恐怕路總還沒資格過問吧?」

路宴嘴角一勾,神色淡然的回擊:「彼此彼此。」

白徹的臉色更臭了幾分,此時凌晚潯端著杯水走過來,他自然而然地坐在白徹邊上將手裡的水杯遞給白徹。

這個舉動讓白徹心裡平靜不少,他看了眼路宴后一手接過杯子一手橫在凌晚潯身後的靠背上,從路宴的角度看過去彷彿他正摟著凌晚潯。

白徹滿意地看到路宴的臉僵硬了幾分,他抿唇一笑挑釁道:「路總,我知道你很關心晚潯,但既然我在這就不勞煩路總費心了,這麼遲了路總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凌晚潯並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弩拔劍張,他一向奉白徹的話為聖旨,既然白徹這麼說他自然也附和著:「啊,對,晏哥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對於凌晚潯來說不單單是順從白徹的意思,這可是白徹第一次主動來找他,他已經暈暈乎乎摸不著北了,再加上喝了酒他的腦子早就亂成一團漿糊。

路宴面上不顯看起來一派鎮定,他笑道:「既然有白少在,那我自然是功成身退了,我也相信白少不會對晚潯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路總多慮了。」

「是嗎?」

「不然呢?」

凌晚潯的雙眼在兩人之間來迴轉動,他疑惑地歪了歪腦袋,他們在說什麼怎麼他聽不太懂?一定是酒勁上來了,他現在腦子好像很沉重。

路宴慢吞吞地站起身,伸手拍了拍有些褶皺的西裝,動作極其優雅,凌晚潯的視線都忍不住跟著他手指移動,其實他只是有點羨慕,這種成熟優雅的男性魅力不論男女都會破防,但在白徹眼裡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在他看來凌晚潯分明就是被迷住了,直勾勾地盯著路宴看,這放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只要他在凌晚潯的視線範圍內,凌晚潯就看不到別人。

這個認知讓他心裡的火焰成倍上漲,他現在恨不得戳瞎凌晚潯那雙大眼睛。

路宴看著白徹那張氣到發青的臉滿意一笑,白徹還是太年輕了,憤怒的情緒控制不住,完全暴露在敵人的面前,這無疑對路宴有利,雖然現在凌晚潯的心還在白徹那裡,但是路宴一點兒也不介意給白徹添添堵。

想要獲得愛情適當的用些手段是必要的,手段不分上流下流,只要能達到目的就是正確的,這跟在商場上一樣,而這點路宴運用起來早就駕輕就熟了,白徹還太嫩了些。

「晚潯,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他說著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白徹,「多晚都行。」

凌晚潯連忙站起來:「晏哥,我送你。」

「嗯。」

將人送至門口,凌晚潯替他打開門叮囑道:「晏哥路上小心。」

這句稀疏平常的客套話路宴彷彿聽不懂意思一般,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聲音微揚:「擔心我?嗯?」

「我......」

「凌晚潯!」

凌晚潯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白徹的怒吼聲嚇得身子一顫,他無辜地眨眨眼,對路宴無奈一笑:「晏哥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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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莬絲花只想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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