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55

第55章 Chapter55

推開病房的大門,葉海微被凌家三人行得注目禮給激得咽了咽口水,她向來我行我素天不怕地不怕,今天卻感覺到心虛慌亂,手指都開始發緊,白子樹悄悄握著她的手給與無聲的安慰,她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小蘭......」

元亦蘭的臉僵了僵,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紅著眼點點頭。

原本親密無間的好友一時之間變得尷尬無話,葉海微心裡一痛,無措地轉頭看向白子樹,希望他能幫幫自己。

白子樹拍了拍她的背讓她安心,滿懷歉意地看著他們:「對不起,都怪我教子無方才害得阿潯這樣,我知道現在道歉沒什麼意義,只要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們一定會盡全力幫忙,希望你們能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終究是自己的兒子,白子樹狠不下心就這麼不管他,其實他現在特別躁得慌,只是這個時候也只能厚著臉皮上了。

葉海微連連點頭:「對,你們要打要罵都行,那個臭小子就是被活活打死都是應該的,我,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平時太縱容他了,小蘭我不求你們原諒他,這混小子也不值得原諒,只是現在情況特殊,或許他能幫助阿潯呢。」

到底是不忍心見到兒子頹廢的樣子,她漸漸紅了眼眶,這都是造的什麼孽,看著躺在病床上瘦小的人心裡泛起一陣陣心疼。

凌峰皺起眉:「你們來探望阿潯我們很歡迎,至於白徹,我看就算了吧,阿潯他實在是再也受不了刺激了。」

葉海微張了張嘴,求情的話到了嘴邊凌峰就抬手示意她先別說:「你們也是為人父母的,我想我們的心情你們也能理解,從一開始我就不看好他們兩人,只是奈何阿潯他喜歡,我也就由著他鬧騰,或許確實是我們家阿潯不夠好才會惹得白徹厭煩,如果我能早一點狠下心把阿潯送走也就不會有今天,也怨不得白徹說到底還是我們做父母的錯。」

「......」

葉海微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白子樹也好不到哪裡去,幾人本就是至交好友對彼此都十分了解,凌峰這話一出口就知道他氣得不輕,偏偏自己是肇事者的家屬,人家一段話夾槍帶棍打得他們毫無招架之力,現在兩人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別看葉海微平時大大咧咧的,但一到關鍵時候就不知所措了,她和元亦蘭之間其實主導權還是在元亦蘭手上,只是平時元亦蘭大多都順著她,這會兒她一慌亂就下意識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元亦蘭。

元亦蘭溫柔心又軟,無奈地嘆息一聲,她拉了拉凌峰的衣袖輕輕搖搖頭,「這些以後再說吧,阿潯他好不容易睡著還是別吵著他了。」

凌峰輕哼一聲,扭開頭不再說話。

白徹一直守在病房外自然也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白著臉坐在椅子上,原本幸福就在他觸手可得的地方,可如今他卻只能遙遙相望。

他想進去看看凌晚潯,很想很想,可是他不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走進去,但是他真的沒辦法就這麼放棄了,往病房看了一眼他站起來默默轉身朝陳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雖然沒有勇氣把事情告訴凌家人,為了凌晚潯的病情治療他還是向醫生坦白了事情經過,陳醫生默默記錄,對於那個被逼瘋的孩子心裡不免也泛起一絲憐惜。

隨著時間的推移凌晚潯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差,他整宿整宿不睡覺,如果沒有吃藥他很容易被驚醒,哪怕吃了葯睡眠的時間也不長,時不時就做噩夢從尖叫聲中醒來,他害怕和人接觸,總是把自己縮在角落。

陳醫生說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只有貼在牆角他才能感到一絲平靜,這是一種防備的姿態,也是自我保護的姿態。

除了放聲驚叫他已經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他總是雙眼木訥地蹲坐在角落,一坐就是一天,甚至連眨眼的次數都很少。

白徹每天都守在病房外,呆坐著怎麼趕也趕不走,他最近很憔悴,以往儀錶堂堂的人已經消失了,他幾乎都住在了醫院裡,每天除了回家洗澡之外吃睡都賴在門口的椅子上,眼下的黑眼圈越來越重,可是他不敢離開,一離開就心慌意亂,只有離凌晚潯近一點兒他才能獲得一絲平靜。

久而久之凌家人都選擇直接無視他,喜歡守就守著吧,比起凌晚潯所承受的,他這點兒根本激不起凌家人半點同情心,畢竟很多事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都可以酌情處理,可是當你成為事件本身的時候你就無法做到寬宏大量。

以凌晚潯現在的情況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康復,為了不耽誤學業凌家替他辦了休學,元亦蘭每天都守在醫院裡照顧他,不肯假手他人,凌峰和凌晚沂則是一人一天輪流,一個在醫院的時候另一個就去公司處理事務。

白徹頹廢地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沉重的氣場讓他看起來全身都彷彿冒著黑氣,讓經過的路人和醫護人員都不自覺地放輕腳步。

一道沉穩的腳步聲由遠至近而來,他漠不關心,連眼都沒有眨一下,視線內出現一雙質地上乘的皮鞋,鞋子的主人微微頓了頓腳步,很快就繞過他在病房門前站立,片刻他聽到一聲敲門聲,迅速抬起頭看去。

看到來人他猛地站起來,死死盯著丰神俊朗的路宴。

路宴瞥了他一眼,徑直推開門踏了進去,白徹捏緊拳頭看著他的背影,灼灼的目光幾乎想將他的後背燒出一個洞,可惜路宴根本不在意,輕巧地關上門將白徹隔絕在凌晚潯的世界外。

凌晚沂沖他點點頭道:「你來了?」

凌晚潯的生病的事情已經被封鎖了消息,路宴會知道還是凌晚沂主動告訴他的,畢竟這事兒他也不想瞞著路宴,至於後續怎麼樣那也得看路宴自己怎麼選。

「嗯。」路宴走近問:「怎麼樣了?」

凌晚沂搖搖頭沒說話,只是下巴抬了抬示意路宴自己看。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路宴皺起了眉,凌晚潯瘦小的身子蜷縮在角落裡,他不解地看向凌晚潯,眼裡全是「你們就任由他這樣不管」的意思。

「沒有辦法。」凌晚沂嘆息道:「他不肯離開,只要醒著就非得待在角落裡才行。」

路宴將外套脫了隨手丟在沙發的扶手上,腳步堅定地朝凌晚潯走去,凌晚沂立刻拉住他:「路宴不行,他現在的狀況很糟糕,認不出你的,你這樣貿然靠近他會刺激到他。」

「我想試試。」路宴推開凌晚沂拉著他的手,執意要靠近凌晚潯。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凌晚潯沒有一點反應,不動也不看他,直到路宴蹲在他面前看著他,他才遲疑地眨了眨眼。

「晚潯。」路宴輕聲喚他揚起嘴角對他笑了笑,凌晚潯愣愣地看著他,似乎在思考這人是誰。

路宴一貫很有耐心,他沒有催促,只是雙眼含笑等著他,時不時問一問「地上冷嗎?」「你餓不餓?」「想不想喝水?」

凌晚潯沒有回答他,只是直愣愣地看著他,神情依舊獃滯,沒有一點兒變化。

路宴沒在意,自顧自地問著各種各樣無關緊要的話,直到凌晚潯似乎覺得腦子思考不過來而歪了歪小腦袋他才開口說:「晚潯記得我嗎?我叫路宴。」

「路......」他發出一個單音,路宴很開心,鼓勵地看著他,無聲地張著嘴說「宴」。

「路......宴?」

他成功喊出了名字,路宴一下笑開了,抬起手錶揚地揉了揉他軟乎乎的頭髮。

元亦蘭和凌晚沂都瞪大了眼,這還是凌晚潯第一次開口說話,兩人都緊張地站了起來看著他們,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嚇著了凌晚潯。

凌晚潯伸出顫巍巍的小手輕輕搭在路宴揉著他頭髮的胳膊上小聲道:「路宴。」

「對!」路宴替他將凌亂的頭髮撫平:「我是路宴。」

「你是......路宴?」

路宴點點頭,滿臉笑意地看著他。

凌晚潯突然道:「遊樂園......水族館......爬山......遊艇......」

「你記得?」路宴眼睛亮了亮:「這些是我們一起玩過的,你都記得是嗎?」

元亦蘭猛然抬起手捂著嘴,靠在凌晚沂懷裡默默流著淚,滿懷希望地看著凌晚潯,希望他能想起來。

可是凌晚潯用力地錘了錘自己的腦袋,又垂下頭不再說話,

路宴沒有勉強,輕輕揉了揉被他錘的地方後站起身,一時間讓他記起太多事對他來說壓力太大,欲速則不達,凌晚潯現在的情況還是應該循序漸進。

「路宴,阿潯他......」

路宴搖搖頭:「不要勉強他,先跟醫生聊聊吧。」

凌晚沂帶著路宴去找陳醫生,讓元亦蘭留在這裡看著凌晚潯。

剛走出門就看到白徹焦急地等在門外,凌晚沂嘆了口氣始終沒有和他交流,路宴這次連餘光都沒有掃給他,兩人默默地往陳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白徹略一躊躇也跟著追上去,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凌晚潯的任何情況,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不然他會瘋掉的。

他跟著一起走進陳醫生的辦公室,凌晚沂倒也沒有把他趕出去。

將情況大致說了一下,陳醫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路宴又看了看白徹才道:「其實我建議讓白先生加入治療,對晚潯的病情有幫助。」

白徹立刻期待地看向凌晚沂,而對方只是輕微的皺了皺眉。

「你們的情況我也了解了。」陳醫生到底沒把事情挑明:「白先生是晚潯的心病,想要治好他最有效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讓白先生加入,給與晚潯適當的刺激幫助他恢復。」

凌晚沂猶豫一會:「能不能讓路宴試試?畢竟阿潯對他有反應。」

聞言白徹立馬看向路宴,眼裡的敵意藏也藏不住。

「晚潯對路先生有反應說明路先生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至於其他方面現在的情況也不好驗證,畢竟究其原因還是......」

陳醫生沒有把話說完,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個原因除了白徹不做他想。

「沂哥。」白徹乾澀地開口:「讓我加入吧,我不會再傷害阿潯的,我想幫他,我想治好他,求求你。」

「......」

陳醫生輕咳一聲:「凌先生你還是好好考慮看看吧,這對晚潯來說是好事,你跟家裡人商量一下。」

白徹彷彿在海里漂泊的人終於撿到一塊浮板,他忍不住上前一步眼裡帶著哀求對著凌晚沂道:「沂哥,求求你,阿潯的情況已經越來越糟了,再不好好治療我真的怕,怕他撐不下去了。我保證,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幫阿潯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凌晚沂輕嘆道:「我和爸媽商量看看吧。」

「謝謝沂哥,我......」

凌晚沂擺擺手打斷他:「你別急著謝我,能不能同意我不能保證,而且我這麼做都是為了阿潯,其他的事我愛莫能助。」

白徹自嘲一笑,他現在哪裡敢要求那麼多:「我明白。」

這之後白徹依舊每天守在病房門口,心裡又焦又急,不知道凌晚沂到底和家裡說了沒有,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他都恨不得立刻衝進病房,可他現在除了等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這一等就是三天,在他以為今天又要毫無希望的過去時病房的門被打開,元亦蘭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白徹緊張地捏緊拳頭。

「白徹。」元亦蘭冷冰冰地喊了聲。

白徹微微一愣立刻應道:「我在。」

「我答應讓你加入治療。」

「真的嗎?」白徹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臉上的欣喜顯而易見。

「你別高興。」元亦蘭氣惱地撇開眼,「我只是為了我兒子,如果你的加入可以治好他那我忍一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你得答應我,他一旦好了你就得離開,我不允許你再接近他。」

「阿姨......」

元亦蘭堅持:「這是我最大的讓步。」

「......」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只有凌晚潯康復他才有機會,這個時候實在不該再反駁元亦蘭,略一思索他輕聲應道:「好。那,那我現在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元亦蘭抿了抿唇:「明天見過醫生再說吧。」

第二天一大早白徹就坐在陳醫生辦公室門口守株待兔,人一來還沒來得及進辦公室就被他扯著往凌晚潯的病房那走,陳醫生差點被他扯摔倒,連忙阻止:「白先生,你這是幹什麼?」

「他們同意我加入治療了。」白徹腳步沒有半點遲疑,直拽著他走:「我們快去看看該怎麼治療。」

「誒,你慢點兒。」陳醫生被拽到病房門口,一路上大家都投來好奇八卦的目光,害得他臉都臊紅了。

終於被放開,陳醫生連忙整了整被拽出褶皺的衣服,尷尬地咳嗽兩聲平穩一下情緒才伸手敲響病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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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莬絲花只想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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