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59

第59章 Chapter59

凌晚沂自然不可能再讓白徹和凌晚潯同行,他如行屍走肉一般被白子樹帶了回去,回到京都后凌晚沂直接將人回凌宅,為免再出意外家裡商量后決定讓凌晚潯在家接受治療,只有放在眼皮底下才能安心。

白子樹也一路跟著到了凌家,白徹被攔在大門外,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們進去心裡一陣陣發涼,他以後是不是都再也見不到凌晚潯了?

等在家裡的人總算鬆了口氣,元亦蘭紅著眼把人摟進懷裡嘴裡不斷地呼喚:「阿潯,阿潯......」

葉海微也鬆了口氣,可算把人找回來了,不然她都不知道拿什麼臉再見元亦蘭,自己兒子干出這事兒她也責無旁貸,如果不是自己沒有把孩子教育好也不會發生這種事,她是真的覺得羞愧,愧對凌家所有的人。

凌晚潯是她最喜歡的小輩,一心希望他能和自己的兒子走到一起,可惜白徹太讓人失望了,幹得沒一件是人事,哪怕是她的兒子她也覺得不能再讓白徹去禍害人家了,她死心了,不死心也沒有辦法,凌家顯然是不可能再接受這個混蛋了。

幽幽嘆了口氣,為這個原本該是她兒媳婦的人惋惜。

確定凌晚潯沒什麼大礙後夫妻兩人匆匆告辭,主要還是覺得沒什麼臉繼續逗留,一走到大門口就看到自家的混蛋兒子蹲在外邊發獃,葉海微氣不打一處來,她踩著高跟鞋趾高氣昂地從白徹面前走過,半點眼神都不肯施捨給他。

白徹嗖的一下就站起來:「媽......」

「別喊我媽。」葉海微哼了一聲:「當你媽風險多大啊!你以後願意找誰當找誰,反正別找我。」

白徹抿了抿唇道:「我只有你一個媽。」

「可拉倒吧。」她可不吃這套,「你看看你幹得那些事兒,我多大年紀了,還得豁出去這張臉替你求情,你見誰家的媽媽這麼憋屈的,你翅膀硬了,主意也大,我反正是管不了你了,你以後自生自滅吧。」

「行了。」白子樹出聲打斷:「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吧,這也不是說話的地兒。」

葉海微哼了一聲倒也沒反對,可是白徹卻不肯走了,他站在原地不動,低著頭啞聲道:「我不走,我要在這等他。」

「等他?」葉海微起得抓起包包就砸在他身上:「你還有臉等他?白徹,我平時都沒怎麼對你動手讓你誤以為我脾氣好是吧?啊?你跟我走。」

「我不走。」白徹任由她打,倔強地站在原地就是不動:「我哪兒也不去,他在哪我就在哪。」

葉海微氣得眼眶發紅,她指著白徹罵道:「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不省心的孽障啊?你以為你在這罰站人家就能讓你進去?你做你的春秋大夢呢,換了是我早就把你毒打一頓送icu去體驗人生了。」

白子樹拉了拉她的胳膊搖搖頭:「白徹,你在這也等不到人,別說他們不會讓你再見晚潯,就是我和你媽都不可能放任你繼續糾纏人家,你自己想想你把人家害得還不夠嗎?別犟了,跟我們回去再說。」

白徹往後退了一步,泛著紅血絲的雙眸盯著他們:「我不去,阿潯他很愛我的,他會想起來的,我就在這等,等到他想起我的那天。」

「活該。」葉海微拽過白子樹,「這都是自找的不值得可憐,白子樹我們回去別理這混蛋,他愛咋咋的,死在外邊也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回家。」

說罷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拖著白子樹兀自上了車,任由白徹守在這作死。

白子樹挑了挑眉看著她問道:「真不管他了?」

葉海微抿抿唇道:「讓他清醒清醒吧,害得人家兒子遭了那麼大的罪也該拿出點態度了,緩幾天看看情況吧,要還是那麼不著調我也懶得再管他死活。」

白子樹輕笑一聲:「你就是嘴硬心軟。」

「就你話多。」重重的哼了一聲她撇開臉。

再怎麼不待見好歹也是自己生的,真能不管么?她就白徹這麼一個孩子,要是早個十年她還能重新生一個,現在,只能陪著一起遭罪。

越想越氣,她抬起白嫩的手狠狠錘了旁邊的白子樹一下,白子樹愣怔片刻皺眉看她:「你幹嘛打我?」

葉海微不滿地瞪著他:「還不都是你,亂播什麼種?著什麼急?晚個幾天也不會生出這麼個討債鬼,我指定就能生出個優良品種來。」

白子樹都被氣笑了:「這怎麼能怪我?我也沒法精準計算你什麼時候會懷孕啊。」

「不怪你還怪我了?」她呵笑一聲:「當初爽你倒是爽到了,現在就想不認賬是不是?要不是你我能生出這麼個混蛋嗎?」

「......」白子樹無語地看了眼前排正襟危坐的司機,將隔離板降下來后才摟著她道:「行行行,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基因不好,都是我的錯,你彆氣了。」

「走開點兒,別粘著我。」葉海微嫌棄地推開他,「這事兒沒完。」

白子樹湊上去在她依舊柔嫩的臉蛋上親了親熟練地哄著:「好好好,沒完沒完,回家再算賬好吧?」

葉海微傲嬌地揚了揚下巴「哼」了一聲。

白徹在凌家門口守了三天,葉海微又開始擔心他有沒有吃飯,忍不住又跑過去看他,就見他坐在大門外,旁邊的地板上擱著一瓶水和一個麵包的包裝袋,細看后發現袋子里的麵包沒吃完還剩下一半,心裡立刻又揪著疼了。

她跺了跺腳走過去盛氣凌人地道:「你是難民嗎?你在這賣慘給誰看呢你?」

聽到她的聲音白徹緩慢地抬起頭,眼下的黑青明顯,下巴也冒出短短的鬍渣,一副頹廢的模樣兒把葉海微嚇了一跳,這是她從沒見過的白徹,以往她的兒子是意氣風發的,是耀眼奪目的,如今這巨大的反差讓她心裡生疼。

暗嘆口氣她走到大門邊上伸手按了門鈴,白徹見狀立刻撐著牆爬起來,眼巴巴地看著她,眼裡無聲的祈求讓她沒忍心再出言諷刺,只是淡淡道:「我進去看看情況,你別報什麼希望。」

「媽......」他的聲音沙啞暗沉,還帶著哽咽:「謝謝你......」

葉海微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說什麼,大門打開后徑直進去了。

她進去后白徹就一直扒著鐵門的欄杆張望,心急又心焦,雖然知道沒什麼可能但是總想著有個萬一,萬一凌家人心軟了呢?他太想凌晚潯了,發瘋似的想。這幾天他腦子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兩人所有的過往,好的壞的都有,一遍又一遍重複折磨著他,那個小小的身影充斥在他的腦海里,心裡,甚至是空氣里,無所不在。

不知道等了多久,時間對他來說格外漫長,他瞪大了眼恨不得能將這房子的所有牆都望穿直直望進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人,直到他看到葉海微朝他走來。

看到葉海微臉上顯而易見的失望他就猜到事情的結果,可是還是抱著期待看著她,葉海微無奈地嘆息,輕輕搖了搖頭。

「......」

白徹沒有說話,只是轉身回到剛才靠著的牆邊又坐了下去。

「你......」葉海微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鬼樣子就來氣,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就這麼由著他去。

一坐就坐到深夜,祁至在附近有套房子,白徹每天都去他那洗漱,白天卻從來沒離開過都是選擇夜深人靜的時候過去,匆匆洗完澡又回到凌家門口蹲點,要不是這附近是別墅區估計早就有人匿名報警了。

天氣雖然漸漸回暖,但天天喝西北風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架不住這麼糟蹋,尤其是夜晚,他靠坐在牆邊四面八方的冷空氣將他籠罩著,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卻感覺不到一丁點兒的暖意,整個人彷彿是身處在冰窖里,身體也逐漸開始麻痹,可沒多久又覺得被丟入了火爐熱得人口乾舌燥。

就這麼在忽冷忽熱里掙扎到天漸漸發亮,他在意識昏迷前一刻還遙遙望著凌晚潯房間的方向,視線越來越模糊,心裡無限渴望的那個人卻始終沒能見上一面。

白徹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舒適的大床上,溫暖的陽光照在鬆軟的棉被上,他猛地坐起身,動作有些大手上立刻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感。

「你別亂動手上有針。」

他茫然地看向葉海微,微微皺起眉:「怎麼回事?」

葉海微輕嘆一聲:「你發燒了,引發了肺炎,現在在醫院呢。」

「......」

白徹看了眼血液倒流的軟管,沒當回事,伸手就想把手上的針給拔了,葉海微連忙按住他的手:「你怎麼回事?還在掛點滴呢,你拔它幹什麼?」

「我不掛了,我得回去。」

「不行。」葉海微攔住他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回去?你好歹把病給我養好了再說,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白徹不管不顧的就想下床:「不至於。」

「白徹。」葉海微氣得用力扯住他:「我知道你想見阿潯,可是你這樣我怎麼放心,我是你媽,你不顧自己也得想想你的命可是我給的,你總得為我考慮考慮吧。」

見他態度有些鬆軟,她連忙趁機道:「你病沒好就過去守著,估計沒一會又得暈過去,還不是要送回來?多耽誤事啊,你把身體養好了你愛怎麼糟踐我都懶得管你。」

白徹略微遲疑,沒說好也沒反對。

「行了。」葉海微鬆了口氣,將他按回病床躺著:「你還是抓緊休息,爭取早點康復出院才是正事。」

雖然略感不滿但是他也明白葉海微說得在理,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歪著頭看著窗外不知道想些什麼。

葉海微替他打了碗粥擱在床邊的柜子上:「先喝點粥。」

「不用了。」他搖搖頭:「我沒胃口。」

葉海微根本沒在意他拒絕的話,直接威脅道:「我知道你沒胃口,可是你得吃了飯才能吃藥,你還想不想好了?還想不想出院了?」

白徹愣了愣,到底是坐起來拿過了那碗粥。

葉海微勾起嘴角滿意一笑,畢竟是她生的,她都研究這臭小子二十年了,還能拿捏不了他么?想跟她斗,白徹還嫩了點。

迫於無奈白徹只能留在醫院觀察,他是萬萬沒有想到不過兩三天的時間會讓凌晚潯就這麼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如果早知如此他就是死在凌家門口也不會離開半步,甚至多年後回想起來尤帶著深深的悔意。

病好后白徹片刻不停地趕去凌家,雖然還是被鎖在大門外,但是能離凌晚潯近一點他的心也能多一絲平靜,凌家不論是主人還是傭人都已經對他的到來習以為常了,壓根兒沒有去管他,由著他扒著欄杆眺望。

這個位置能看到凌晚潯的房間,雖然他沒有進去過,但他知道是二樓靠左邊的那間,陽台上還擺放著一個木製畫架,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東西,可惜他是仰望的,根本無法透過落地窗看到裡面的情形,更別說自從凌晚潯回家養病後這層層疊疊的窗帘就再也沒有被拉開過。

自打生病後凌晚潯就特別不願意麵對所有光線,陽光、燈光,這些都會讓他無所適從。本該生活在陽光燦爛的世界里現在卻把自己封閉在幽靜陰暗的角落,他失去了光,失去了希望,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他不願再去擁抱陽光,不願面對現實,就這麼把自己鎖在暗無天日的深淵裡沉浮。

白徹心裡沉甸甸的,酸澀的感覺湧上眼眶讓他覺得眼睛又酸又痛,垂下眼眸低頭走到這幾天的固定位置坐下,就這麼痴痴地看著凌晚潯的房間。

天漸漸暗下來,在他以為今天又是一成不變的時候看到凌晚沂緩步走來,心跳漏了一拍,他有些激動的想站起來,可惜雙腿開始發麻沒能一下就站起來,咬牙忍著抓心撓肺的感覺撐著牆站好。

凌晚沂在離他一米左右的距離停下腳步,目光複雜地看著他。

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喊了聲「沂哥」。

「你回去吧。」

「......」白徹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了,他緩慢地搖頭:「我不走,我在這等他。」

凌晚沂無奈地嘆氣:「你在這等也沒有用。」

「我知道。」白徹的聲音沙啞,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我知道我不好,我混蛋,我配不上阿潯,你們,你們別趕我走,我想等等他,我怕他想起來的時候見不到我會難過,我想陪著他。」

這話說得蒼白無力,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凌晚潯怎麼可能還會因為見不到他而難過?大概只會欣喜吧,再也不用受折磨了。

凌晚沂沒打算反駁他,他張了張嘴,猶豫了好半天才輕聲道:「你等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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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莬絲花只想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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