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神
此刻我實在忍不住問唐宋道:「他看到了那個東西?」
不知不覺之中我已經滿頭大汗,而且我在隱隱約約之中已經感受到了唐宋今晚對我說的這些話里所蘊藏的一些信息量,還有一些他想要表達的東西。
「應該是吧,這個並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因為那個人雖然沒有死卻也已經瘋了,他變的瘋瘋癲癲,他開始時不時的對著虛空下跪懺悔亦或者痛哭,嘴巴里也一直都在念叨詛咒二字,想必是他看到了那個東西的存在吧。」唐宋說道。
「因此茅山才知道這口鼎實際上是跟魯班教有關,也就是說魯班教製造這口鼎用來的祭祀其實是跟詛咒之物進行一個溝通。這就是你從茅山下山進入魯班教的真正原因。」我長舒了一口氣道。
唐宋點了點頭道:「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以當時的情況來說茅山手握大鼎便是掌握了鼎經,對於古法劉在頌唱鼎經時候引來天雷擊鼎傳出來的新的聲音,茅山把這新的聲音命名為「新經」。
因為頌唱到一半的時候古法劉的那位宗師瘋了導致了整個「儀式」的戛然而止,所以這部新經只有半部,茅山開始嘗試去獲得接下來的經文,可是因為那個宗師的發瘋,古法劉不再願意跟茅山進行合作了。
茅山只能鋌而走險,去嘗試找一個魯班教中的高人過來把那道沒有完成的儀式給進行完畢,因為魯班教的三十七堂口分佈的十分分散,他們在信仰上有著高度的集權,可是在術法上又保持著寬鬆的自治,找到其中一個堂口的宗師過來並非是什麼難事。
茅山當時找的這個魯班教堂口便是魯班教的德信堂。
那時候的德信堂聲明並不算太顯,成立的時間也並不算太長,時任的堂主名教陳德信,正應對德信堂的德信二字,陳德信秉承德信傳承,經過了陳德信的經營整個德信堂的口碑非常不錯,這在一向都被視為邪教的魯班教當中可謂是一股清流。
當然請來的人並非是德信堂的堂主陳德信,而是另外一個德信堂的高手,那個高手姓韓,具體的名諱已然不知,茅山到底是名門大宗並沒有說對德信堂隱瞞此事,而是一切都對陳德信和這個韓姓的木匠如實告知,這次可以說是一個交易,如果可以順利的完成,茅山願意與德信堂共同分享從這口鼎上所得的全部經文。
能跟茅山這樣的名門合作,得到的可能是魯班教的遺落的神法經文,德信堂沒有拒絕的理由,於是在一個選定的黃道吉日里,韓姓木匠沐浴更衣,像是古法劉的那個高人一樣開始頌唱鼎經。
很快天空之上開始風捲雲涌,跟上一次一樣大變天,而就在所有人都期待著天雷擊鼎傳來新的經文的時候,這一次卻出現了一個意外,天雷擊中的不是鼎,而是那個誦經的韓姓木匠。
就在眾位天師還有陳德信眼睜睜的目睹之下。
一道天雷直接把韓姓木匠給劈的灰飛煙滅。@:.
而那變幻的天色也在韓姓木匠被雷劈了之後散去了漫天的烏雲恢復了晴朗。
這個事情的發生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同樣是魯班門的弟子,為何兩次的誦經會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
「新法和古法,古法劉學習的是古法,而整個魯班教在創立之後便學習的是由公輸家族在古法的基礎上修改的新法,也就是魯班新經!公輸家族在新經上動了手腳!」我對著唐宋說道。
唐宋看著我點了點頭道:「沒錯,當時茅山和德信堂也想到了這一點,那麼公輸家族為何要這麼做?新經和古法之間又有什麼樣的差別?茅山再次的找到了古法劉得了一部古法,也從德信堂里得了一份新經,在對比之後卻發現其中改動的區別並不算大,只是對一些法術進行了改良,對一些禁忌的太過傷天和的法術進行了刪減。這在法術傳承的過程中是非常常見的事情,可是這件事讓我知道以後我立馬覺得不尋常,因為我上茅山,所求的也不是法,而是一種可以預測未來的術數,隱藏在法術的背後其實是一種術數,法術的改變則會影響術的排列,用現在的數學理論來說,任何一個輕微的哪怕是極難去察覺的改變和錯誤都會對結果造成巨大的影響,失之分毫差之千里就是這個意思。」
——用唐宋的話來說,修改的新經看似輕微的差別,其實影響是非常巨大的,而公輸家族修改新經肯定就是為了隱藏一個藏在真正《魯班法》里的結果。
而魯班教所謂三十七堂口可以融合各地的宗教民間的法術,並且可以各自的擁有秘法不必外傳,外人也無權過問,這無疑是會讓三十七堂口的魯班法變的更加的雜亂,更因為攜器自重大家都不交流,哪怕其中一家發現了問題卻也不會跟其他的家進行交流。
這會導致一個什麼結果呢?
錯誤永遠不會被發現!
真相也會越來越遠!
甚至可以說,三十七堂越是奮力的奔向真相加深自己堂口的實力,其實卻是在一條離真相越來越遠的道路上背道而馳!
這個手段不可謂不陰毒,那麼公輸家族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呢?其實這個可以追溯到帝王縱橫術,在帝王術之中有一個愚民之術,民眾越是愚昧知道的越少就越便於管理,而公輸家族通過這樣的手段讓整個魯班教永遠無法走出詛咒,並且可以掩蓋住一些真相可謂是一舉兩得。
這個發現讓陳德信非常氣憤,但是以此去質問公輸家族絕對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而在當時的情況下搞清楚公輸家族掩蓋的真相無疑是重中之重,於是這才有了嚴三會從茅山出走,在陳德信的暗中操作之下加入了魯班教,而古法劉的這一支家族雖然人丁稀薄並且在傳承的過程之中多次出現巨大的問題,但是在茅山的暗中照顧一下卻也一直有驚無險的保留住了香火傳承。而且後來雷家浮出水面之後,因為雷家也秉承的是古魯班法傳承,雷家也在暗中接受了茅山不少的幫助。
所以說茅山雖然一直隱藏的很深,但是在這件事之中會經常看到茅山的影子,也正是因為這方面的原因。
嚴三會有墨家機關術傍身,更有茅山異法加持,加入魯班教之後可謂是如魚得水,這一點我們都已經知道,嚴三會甚至曾經成為了魯班教創教以來唯一的一個異姓王。
之後嚴三會成功的進入了一個魯班教絕對上層的核心圈子裡,也開始逐漸的知曉了一些公輸家族的秘密。
「當時天底下的厭勝術和玄門的陣法皆是需要布局,厭勝術是通過布局陰陽宅,玄門的大陣是利用山川大河天地之力,可是公輸家族的厭勝術卻不一樣了,他們的厭勝是布局在一個獨特的空間里。」這時候唐宋說道。
「恩?」我感覺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卻說不上來。
唐宋道:「用現在的話來說,是類似於一個平行的空間,比如說這個房頂,在這個世界里我們是坐在房頂上,可是與這個空間所重疊的,有另外一個空間,可能在另外一個空間里這裡沒有這個房子,是一棵樹,現有的厭勝術是在這個房頂上做手腳下厭,而公輸家族卻可以在另外一個空間的那棵樹上下厭。這就是馬天賜最後用命告訴我的事情,他不是為了攔我,而是為了告訴我公輸家族的秘密。說真的其實我沒想過殺他,但是他做的事情註定了他活不了,你說他是攔著我?似乎是,可是歸根到底他還是在幫我。」
「這代表著什麼?」我是感覺唐宋說的這種公輸家族的厭法很玄妙,似乎跟現在常見的魯班教厭勝術已經不是一個檔次了,但是我屬實不明白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義,做在另外一個空間里就比這個空間里更厲害嗎?
「我知道的時候,公輸家族其實是在起步的階段,如果公輸家族的一切都已經足夠的純熟,他們將掌握控制一種法則,萬物的興衰時代的更迭都將掌握在他們的手裡,也掌握了極,掌握了極者,就會變成這個空間的神,這個世界的神。」唐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