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把他當個寶，我只把他當空氣

邱天朗從未像此刻這麼頭大過。

聞卿主動打電話給他，很抱歉給他添了這麼大麻煩。

「你準備怎麼回應？什麼時候澄清？」邱天朗打斷了她的道歉，開門見山地問道。

聞卿楞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對方這麼冷淡，急著撇清。

她支吾著說道：「公司這邊的意思……讓我先不要回應，留著發酵一下，畢竟現在有點熱度不容易嘛……」她帶了點撒嬌的口氣，希望對方也能答應。

「不行，這對我和我的公司有很大的損害。」邱天朗嚴肅道，他現在很不耐煩，根本不想搭理這些人，只想和程楚陽解釋。

「今天下午三點前希望你們拿出解決方案聯繫聚安公關部，我們還可以協商，否則我就要用我自己的方式了。」邱天朗掛斷了電話。

他去盥洗室洗了把臉，讓自己保持清醒，隨即拿出了手機。

「喂？」程楚陽的聲音傳來。

邱天朗明明已經打好了腹稿，卻突然什麼也說不出，只道了一句：「早上好。」

程楚陽也回：「早上好。」

緊接著就是漫長的沉默。

「我昨晚去參加一個公事晚宴，沒想到遇到了聞卿，她吃壞了肚子，我就順路送了她去醫院。網上那些「懷孕檢查」、「出入酒店」都是亂寫的……」邱天朗一股腦說道。

程楚陽其實蠻想吐槽「為什麼助理不送她去醫院」，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最後淡淡地說了一句：「嗯，造謠的人真可惡。」

邱天朗趕緊接道：「是的，你是干公關工作的嘛，你也知道有些媒體為了博眼球就會亂寫。」

程楚陽仍舊是敷衍地回答了一聲「嗯。」

又是一陣沉默。

「你今天有空嗎？我們一起吃頓飯吧。」邱天朗生硬地邀約。

程楚陽思考了一會兒，還是婉拒了他：「我覺得這件事情蠻難處理的，這兩天你們應該很忙，我還是不打擾了。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提。」

邱天朗知道對方無意，沒有再提，最後兩人尷尬地掛了電話。

程楚陽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拿起了平板看論壇。

論壇里正在討論當年邱天朗和聞卿的戀情，像小說一樣精彩。

她津津有味地看完了一段俊男美女的戀愛史，像一個脫離在外的旁觀者、一個平平無奇的觀眾，看著另外一個自己無法企及的世界的故事。

這兩天的邱天朗確實忙得腳不沾地。他和孟帆聯繫熟悉的媒體壓消息、還要向投資方解釋原委，聶海生開玩笑道：「幸好我們還沒上市，不然周一開盤時的股價會很刺激。」

聞卿最終還是發布了澄清，說明自己是身體不適、受邱天朗幫助，邱天朗這邊也讓媒體和網路水軍把輿論向好的方向引導，能刪除的帖子全部刪除。

直到周一，大家都恢復了正常上班后，網上的討論度終於降了下去。.

不過現實生活中，還會有不少人討論。

「我周末忙著吃瓜都吃出了黑眼圈。」程楚陽坐在辦公室里，到處能聽到同事們的討論，她假裝沒聽見，埋頭繼續工作。

這兩天她和邱天朗互相都沒有聯繫對方，彷彿回到了相識之前的樣子。程楚陽也在努力調整自己，希望自己早日回到當初的生活。

下班的時候，大廈前的人行道邊停了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十分顯眼。

來往的行人忍不住駐足欣賞、拍照，車上的長捲髮美女似乎毫不在意，等到程楚陽走到路口的時候按了一下喇叭。

「你是程楚陽吧？」跑車美女摘下墨鏡，露出細長的鳳眼。

程楚陽疑惑地看著她。

「我是馮睿的未婚妻，咱們聊聊？」尤佳佳拿上包便下車了。

程楚陽被她突然的舉動嚇到了，但勉強保持了冷靜：「對不起，我們不認識，我也不想去聊聊。」

尤佳佳笑了笑，不屑道：「你躲什麼？我不耽誤你時間，就前面的咖啡館，咱們很快聊兩句。再說了，那麼多人看著，你還怕我把你怎麼樣嗎？」

程楚陽沒有搭理她，轉身便要離開。

尤佳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她一米七的身高，踩著高跟鞋，面對程楚陽格外有壓迫感。

「我又不會吃了你，你看周圍這麼多人，難道你想讓我在這兒跟你說那些私密的事情？」尤佳佳語氣帶了威脅。

程楚陽掃了一眼周圍，果然很多人露出了探究的神情，其中不乏天晟的同事。

她無奈道：「好吧，就一會兒。」

「喂，這裡不能停車！」有交警趕過來大喝一聲。

「隨便貼條，等我回來后一塊兒付錢！」尤佳佳拉著程楚陽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只留給交警這麼一句話。

尤佳佳熟練地從包里拿出一根煙，正想點上，有服務生走過來好心提醒室內禁煙，她只好訕訕地放了回去，點了兩杯冰美式。

程楚陽等著她開口。

「還沒自我介紹，我是馮睿的未婚妻，香港人。」尤佳佳開口道。

她第一次近距離見到程楚陽，的確很漂亮，比大學時期更有味道。尤佳佳打量著程楚陽的衣著，發現並不是她熟知的那些牌子，看起來也有些廉價。

程楚陽很厭惡她的眼神，尤佳佳讓她想起了馮睿的母親。

「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她不耐煩地開口問道。

尤佳佳喝了一口咖啡后皺了皺眉頭：「真難喝，一股速溶味。」

隨即她正色說道：「馮睿回到靖城了你知道吧？」見程楚陽面色不善，尤佳佳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倆見過了。」

「只是工作上的場合，你別多想，我和他沒關係。」程楚陽不想跟這兩個人扯上關係，巴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尤佳佳不信：「可是馮睿不這麼想哦，他這些天一直跟我說取消婚約的事情，看樣子都要鬧到父母長輩面前了。」

尤佳佳收起了嬉笑，眼光陰沉：「我本來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男人嘛，就是對容易對初戀念念不忘。他在外面玩，只要不鬧大就沒事兒。但是，前提是不能影響我們結婚。」

他們在香港舉辦了訂婚宴，她還記得在維港的煙花下，馮睿為她戴上訂婚的項鏈，那一刻他們是諸多見證者眼裡的璧人。想到此，尤佳佳暗自咬牙，怎麼能讓這麼一個土丫頭把這一切變為泡影。

尤佳佳越想越氣，「我知道馮睿家世很好，很多女人想要跟著他飛上枝頭，但是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情，怎麼樣也要講究門當戶對是不是？」

她的話越來越難聽，程楚陽實在忍不了：「尤小姐，我勸你有空來找我撒潑，不如回家管好你的未婚夫。再說一遍，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你把他當個寶，我只把他當空氣。」

說完，甩下三張鈔票就離開了。

怕尤佳佳追上來，程楚陽跑快了好幾步，拐了好幾個彎才停下來。

「楚陽？」孟帆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氣喘吁吁的程楚陽，開口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