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吃飯、約會、告白，還用我教你嗎？

「嗨，你來這兒辦事？」程楚陽跟他打招呼，餘光瞥了一眼身後，見尤佳佳沒有追來，鬆了口氣。

「嗯，我約了人吃飯。」孟帆其實是為了幫邱天朗擺平緋聞的事情，聯繫了一個業內人士，但他有些尷尬，也不知道該不該跟程楚陽說。

他見程楚陽不停看向身後，好奇問：「怎麼了？你在等人？」

程楚陽搖了搖頭：「沒有，你去吃飯吧，我先走了。」..

看著她丟了魂一樣的背影，孟帆給邱天朗打了個電話：「喂……」

歡笑吵鬧聲伴隨著騰騰熱氣瀰漫在熙攘的火鍋店內。

「開了開了，下菜吧！」簡艾兩眼放光，拿起一盤子牛肉全部扔進了鍋里。

程楚陽看著鍋內翻滾的食物，神思逐漸飛走。

她還記得馮睿的母親約她在一家高檔的西餐廳見面，屋內的溫度很低，環境安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馮母穿著一身高定的黑色連衣裙，髮髻高高挽起，一條價值不菲的珍珠項鏈搭在她細膩的脖頸上。她長得很漂亮，也很顯年輕，馮睿的外貌大部分遺傳自他的母親，天生驕矜。

馮母有著來自名門的優雅，只是她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麼符合她的氣質。

「小睿從小就是個優秀的孩子，我們很早之前就商量好了，畢業后他會去香港讀書，接管家裡在香港的生意。」馮母慢慢喝了一口紅茶，繼續道：「可是他現在卻鬧著不肯去香港，我猜多半是因為你吧。」

程楚陽那時候還是個二十齣頭的小姑娘，聽到這話，臉都紅透了。

馮母戲謔地看了她一眼，對她畏畏縮縮的樣子越看越不滿意：「我希望你們當斷則斷，你們在一起兩年，也差不多玩夠了。」

「我調查過你的家世，父母在小地方開小超市對吧？你認為小睿和你在一起合適嗎？」馮母的神情逐漸猙獰起來，一想到自小乖巧的兒子為了這樣一個女生忤逆自己，她就怒從心起。

「對了，小睿有個一起長大的玩伴，是港資集團的千金，他們倆將來會一起生活在香港。結婚、生子，你認為你有什麼資格來改變他的大好人生？」

馮母咄咄逼人的質問壓得程楚陽喘不過氣起來，她抬起頭，一字一句地反問：「既然你認為我沒有資格，那為什麼要來找我？選擇權在馮睿手裡，與我無關。」

程楚陽來到學校的操場上，第一次認真地打量來往的人群。

雖說這裡的人都有著頂尖學府的光環，但細細品味，大家也各有不同。這裡有勤工儉學的寒門學子，也有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小姐。有人背著破舊的雙肩包、也有人每日一換愛馬仕。

看著看著，程楚陽的視線逐漸模糊了起來，有一個高瘦的男生輕聲走到她的身邊坐下，溫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水。

馮睿平日里十分低調，住在男生宿舍、吃著食堂，也會騎著跟同學借來的自行車載著她穿過校園。

可是此刻，程楚陽覺得自己對這個人一無所知。

他的手錶在燈光下反射出奪目的光，程楚陽今天才查過，這是刊登在雜誌上的最新款手錶，售價35萬。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白色帆布鞋，自己像是無意間走到另一個世界的女孩，夢醒了，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陽陽，想什麼呢？」簡艾見她神色不對，趕緊打斷她。

程楚陽苦笑了一下，「想到之前馮睿他媽媽來找我的事情了，她和尤佳佳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連說的話都八九不離十。」

簡艾一聽到馮睿的名字就火冒三丈：「這個傻逼媽寶男，怎麼陰魂不散的，還拖家帶口地來騷擾人。」

程楚陽吃了塊肉：「希望他們能夠就此打住，別來煩我了。」

「你的手機一直在亮。」簡艾提醒她。

程楚陽才發現自己調靜音的這段時間裡來了十幾個微信消息，她怕是工作或者父母的急事，趕緊點開看了。

是邱天朗打了十幾個語音電話。

最後一條是他問：「你在哪兒？」

心情不太美麗的程楚陽覺得對方有點管得太多了，但還是回了電話。

剛撥出去對方就接了起來，邱天朗焦急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喂？」

「剛剛我調成靜音了，沒注意到信息，不好意思哈。」程楚陽的語氣似乎又回到了初識時的客套與疏離。

邱天朗頓了一下，「你身邊似乎很多人，你在哪裡？」

程楚陽：「……吃火鍋。」

邱天朗鬆了口氣，兩個小時前孟帆打電話給他，說程楚陽一個人不太對勁，他趕緊打電話給她，一直無人接聽，他急瘋了。

聽到她的聲音，邱天朗才放下心來。

兩個人又是一陣沉默。

程楚陽率先說：「我先掛了。」

邱天朗：「嗯，回家注意安全。」

簡艾在對面擠眉弄眼的，賊兮兮地問：「誰啊誰啊？是邱天朗？」

程楚陽點頭。

「嘁，我覺得這個男人也靠不住，前兩天還在和當紅小花上熱搜，今天就打電話噓寒問暖。」簡艾對程楚陽身邊的男人都不太滿意，「我真是怕了這群有錢人了，不是一個世界的。」

這話說到程楚陽心坎上了，正是她最近的鬱結所在。

馮睿和尤佳佳的出現，提醒了她身份與階級的差別，她曾經跌倒過一次，又何必再去跌倒第二次呢？

索性，承認自己是個普通人，過著普通人的奮鬥生活，這樣會更快樂與滿足一些。

沖繩酒吧內。

見邱天朗掛了電話，錢越拍了他肩膀：「這下放心了吧。找你出來喝酒，你都心神不寧的。」

「你最近到底在追誰啊？聞卿還是程楚陽？我都搞迷糊了。」錢越問道。

邱天朗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喝了一口酒，「我以為我做的夠明顯了。」

錢越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用他多年混跡情場的經驗點醒這位好友：「老實說，不太明顯。你們看起來是比熟人要親近那麼一點，但也僅限於朋友關係罷了。」

邱天朗也交過幾任女友，風花雪月的事情不是一無所知，但程楚陽比較特別，她似乎比其他人更冷淡一些。

錢越道：「你為什麼不直接一些，吃飯、約會、告白，還用我教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