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邱總,你別任性了好嗎?
就在這一瞬間,邱天朗的視線撞上了程楚陽。
「天朗,你怎麼回家?喝了酒可不能開車哦。」白然緊隨其後跟了出來,甩了下手中的車鑰匙。
剛剛點的酒還沒上,邱天朗就跑了,她拿了車鑰匙趕緊追上來,正好還能送他一程。
大概是注意到他身邊的姑娘,程楚陽的神色增了幾分詫異,隨即低下頭來,不作他想。
「與我有什麼關係呢?」她暗示自己。
邱天朗見對方不願理睬自己的樣子,面色從剛才的驚喜逐漸變得陰沉。
白然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說要送他回家,他難得沒拒絕,順水推舟就上了車。
「走了,你也早點回吧。」邱天朗坐上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轉頭和錢越說道,不再看不遠處的女子。
錢越聳聳肩,跟他揮了揮手。他自覺與程楚陽沒有深仇大恨,汽車離開后,自然地走向了程楚陽。
「好久不見。」他主動招呼。
程楚陽恢復了慣常的笑容,彷彿剛才的失態從未存在過,「好久不見。」
「聽天朗說,你們在a國遇到了?」錢越實在是難以抑制自己的八卦之心,口無遮攔地就問了。
程楚陽點點頭,似乎不願多說。
晚的路況不是很理想,法拉利bd的繁忙路段上開得還不如一輛共享單車。
邱天朗從後視鏡看去,錢越和程楚陽相談甚歡的場面,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敗。本以為自己和白然的親昵會讓她在意,誰知道她絲毫不受影響,還能跟別人談笑風生。
此刻他對這個女人屢次的不識好歹而感到出奇的憤怒。
白然是個聰明的姑娘,很快就察覺出來。
「你在看什麼?錢越和那個姑娘?他們什麼關係?」白然試探問道。
邱天朗假裝閉目養神,懶得作答。
「剛才那個姑娘長得挺漂亮的,我看了,是你一直喜歡的類型吧,」白然撇了撇嘴,「你看上她了?」
見對方仍舊沒回應,白然有點惱:「差不多得了,你不是一直說戀愛就是玩玩而已么,何必因為一個女人搞那麼大情緒。」
「靠邊停車吧。」邱天朗終於開口了,話卻不那麼好聽。
白然沒控制住情緒,一個急剎車停在了路邊,「你為什麼對我總是這個態度?我說了,這次回來我就要跟你在一起。之前是我錯了,現在我想通了,你不願意結婚那就不結,我們倆就談一輩子戀愛。你幹嘛還晾著我?」
邱天朗面無表情地開門下車,走了幾步又轉身回來。
白然以為他想通了,正高興著,誰知邱天朗道:「白然,我們早就已經結束了。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今天謝謝你,早點回家吧。」
說完,快步去路邊攔了一輛出租離開了。
另一邊,程楚陽坐上計程車,終於卸下了偽裝的笑臉。她揉了揉眉心,出神地看向窗外的風景。
她想到剛剛和邱天朗一起出來的女子,姣好的面容、一身價值不菲的裝扮,兩人非常登對。
程楚陽甚至覺得,邱天朗就應該坐在那輛紅色法拉利上自在地兜風,而不是陪自己擠在逼仄的地鐵車廂里。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離他的世界越來越遠,或者可以說,從未靠近過。
計程車停在小區門口。
這個小區是上個世紀的老公房,開放式小區。雖然比較破舊,但整體環境乾淨整潔,住戶大多數是退休的老人,到了夜間,倒是比其他新型住宅樓安靜一些。
昏黃的路燈、簌簌作響的枝葉,程楚陽在這條熟悉的小道上走了成千上萬次,但今天,她感受到一絲異樣。
路邊的長椅因為常年雨水和灰塵的侵蝕,鮮少有人使用。而此刻,一個黑影正端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
他不是小區里的居民。
這是程楚陽的第一想法,她握緊了包帶,打算一有不對勁就朝那人甩過去。
「程楚陽。」那人突然站了起來。
程楚陽嚇得尖叫了一聲。
邱天朗沒有被她的尖叫聲動搖,依舊快步走向他,眼裡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你就這麼害怕我?」他低沉的聲音傳來。
程楚陽的心跳仍舊如擂鼓般不停震動著,「拜託你搞清楚,半夜冒出個生人,是個人都會害怕好嗎?」
「生人?」邱天朗無法控制地提高了聲調,他覺得這個詞語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殘忍地割開他的心口,悲痛從傷口流出。
「你來幹嘛?」程楚陽質問。
對方警惕的反應和尖銳的語調讓邱天朗感到非常不舒服,他受不了,想把這種苦吐掉,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一口苦澀。
最後他嗤笑了一聲,滿含不屑:「我來幹嘛?隨便走走罷了。」
程楚陽在黑夜中翻了個白眼:他這位大總裁半夜來一個破舊小區隨便走走,這話說出去誰信?
她懶得與對方理論,想繞道回家。
誰知邱天朗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隔著衣袖就能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
「你現在有沒有改主意?」邱天朗問。
雖然他沒有點明,但程楚陽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程楚陽使勁掰開他的手,對方卻越來越用力。
「邱總,你別任性了好嗎?」程楚陽沒脾氣了,她知道對方一喝酒就跟小孩子一樣鬧情緒,決定好好跟他講道理。
「任性?」邱天朗彷彿聽到了一個新奇的詞語,咂摸了兩聲,似笑非笑地看著程楚陽,表示著他的不贊同。
程楚陽不忍再看他的神情,壓抑著內心的酸澀,下定決心坦白。
「你很好,青年才俊,未來可期。但是我們不合適、不搭對,或者我說得再明白一點,我們不配。」程楚陽抬起頭,眼眶紅了。
「我不理解你的邏輯,為什麼不配?哪方面不配?容貌?性向?」邱天朗變得咄咄逼人起來,「我覺得是你眼光不好,真不知道那個馮睿有什麼好的。」
馮睿是程楚陽的逆鱗,一提起這個名字,她就顧不上什麼冷靜理智了:「我覺得我們的身份、工作、家庭以及社會關係都有雲泥之別,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必要把時間和精力耗費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還有,我跟馮睿沒關係,請你以後不要再提他了。」
「怎麼我一提馮睿,你就這麼大脾氣?」
「你能不能關注一下我說的重點,並不是馮睿的問題……」突然,她的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懷抱,未盡的話語淹沒在一個用力的吻裡面。
程楚陽一時呆住了,瞪大的雙眸里寫滿了難以置信。
她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推開了這個突然讓她覺得很陌生的人,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凌晨一點,程楚陽還未能入眠。
她摸了摸嘴唇,臉頰、耳尖都變得滾燙。
她想起了一年前的事情,想到了他們戲劇般的相識、繾綣的曖昧以及自己懦弱的退卻,卻想不到如何解決當下和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