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愛吃醋的師兄送了他一程

周川沒有離開，別人輸不起，他卻輸得起。他走了十年才來到東部，要是敗了就回去，回去還是要走十年，人生的寶貴時光就這樣浪費掉了。他是不會選擇失敗而歸的。

他起身回谷底砍伐樹枝，將之捆綁起來，進行接駁。他要編織漂浮物，竹筏，人不能觸水，但物可以。

竹筏漂浮，用的還是最土的辦法。

周川一個人在河邊，整得滿頭大汗。不過流浪的這些年，他膽識和耐心練得超乎尋常，動手能力十分強大。凡人編織這樣一個竹筏，起碼三天，他大半天就完成了。

「只要不施展靈力，河水就不會暴漲。只要不是生靈，河水就不會暴動。我連千山萬水都走過丈的河，對我來說不是什麼。」

「我周川的命，夠硬！」

說完，信心增添了幾分，現在就賭命運，他將竹筏推下河，然後準確地跳在上面，身手還是敏捷的。野外生存鍛煉得來。

因為身體沒涉水，因為水的流速顯得平緩，竹筏也沒沖走。他手裡有一支長長的竹竿，雖摸不著地面，但能用來划水。

「開始，一定要穩！」

「考官沒說時間限制，不是么！一天不行，我就用一個月來渡。」

竹筏緩緩前行，方向稍稍偏離，小元需要很使勁，才能擺正方向。沒一會，他後背濕透了，乾的都是體力活。他還在堅持，用無比強大的信念。

吱呀！吱呀！竹筏發出響聲，不知不覺來到河中央，水流速度也到了最強，竹筏有被沖毀的跡象，發出異響。

風還很大，方向一次次被吹偏，他始終沒慌，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進行划水。他的手都滲出血。

「我一定要成為修士，我一定要長生！」

是信念支撐著他，讓他不知疲憊，不知疼痛。

黃楓谷有護山大陣守護，雖然太陽已日落西山，整個山谷卻依舊敞亮。周川已經熬過了一天。

張彪和李玉是巡查員，負責將這次入門試煉失敗的弟子帶出谷。

「這個是誰？怎麼還在水裡……」張彪看到周川在河上攀爬，無以言表。

「這方法也是醉了。」李玉差不多時間看到，這麼說。

「要不要把他帶走。他這樣的辦法是不行的，一旦沒體力，掉到河裡還不是我們打撈。」

長老廖青山說生死自負，不過嚇唬膽小之輩，要是大量試煉弟子在試煉中死去，水符門的名聲還能好么？

「他好像沒放棄。這麼勇敢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看，他身上一點靈力都沒有。」

「沒靈力？你覺得我們宗門會招收這樣的人么。」

「怎麼了！現在沒靈力，不代表日後沒有。靈力不夠智力來補，這句話你沒聽說過么。」

「他這分明是靈力不夠，體力來補。」

「規則沒說不行，你管他什麼辦法，能走到山頂就行。」

「哈哈！師妹，你我都知道，這第三關才是最難過的，你覺得他能走到山頂？」

「能不能走到，還不是走過才知道！」

「師妹，莫非你看上這小白臉，所以處處維護著他？」

「師兄，莫非是長得丑，所以記恨長得帥的帥哥？」

「呃……好吧，師妹你都這麼說，那我也不能小氣。」

「你幹什麼？」

李玉看到張彪突然對長河動手，很是緊張。不過看完結局，她會心一笑。

周川正划著船呢，突然狂風大作，把他整個人給掀翻，飛了起來。這是他見過最詭異，最強大的風。他在風中倒卷又倒卷，完全分辨不清方向，看不見東西。

咚！他摔倒在泥地上，摔六腑都喊痛。

「咦！我通過河！來到對岸了！」

本來，按他的辦法，再划水一天也未必能到達對岸。而且，他的體能絕對堅持不到最後。張彪送他一程，讓他節省了體力，讓他有機會前往第三關測試。

要是認為張彪出於一片好心，那就大錯特錯了。凡人要過第三關，幾乎不可能。他要證明給師妹看，她的想法是錯的。

「哼！接下來，有你好受的！師妹，我等著看你失望的眼神。」張彪施法之後，嘴角上揚，率先離去。

李玉是感懷身世，所以同情周川，不過宗門門規森嚴，她有心幫助周川也沒膽量。她萬萬沒想到，被激怒的張彪，幫了周川一把，讓他順利渡過第二關。

「希望你能走到最後！」李玉深情看了一眼，也接著離去，去救其餘試煉弟子。

周川又一次被救助，還是看不清是誰幫了他。四周望了望，沒有一人，不知向誰道謝好。過了，巍巍大山就在眼前，只有一座。一條蜿蜒的石路很長很長，一眼望不到盡頭。

望不到盡頭，小元卻看見螞蟻那麼大的身影，正在爬山。長老說了，爬上山頂，就能成為水符門外門弟子。

「好餓！」

他不知在靈氣濃郁的地方，如不能吸收靈氣補給，體能消耗會翻倍。再加上剛才砍樹邊渡河的消耗，他的體能已經用盡，現在餓得是一頭羊都能吃下。

他因為不是修士，所以沒有儲物袋，糧食都綁在身上，所以不會太多。看見這麼長的石梯，他把掏出來的食物，又放了回去。

「已經到了最後一關，哪有放棄的道理。食物得留在後面。」

餓得沒辦法，他採摘了野草塞入嘴裡。

噗噗！咀了幾口立即吐出來。

「好苦呀！這九龍草會這麼苦！」

他不知道，這哪是九龍草，這是百年年份的枉施草，是靈草。接著又試吃了幾種草，選擇沒那麼苦澀的吃下去。靈草不認識，要是中毒，他也認了。不過他不知道，要是有毒早就被外門弟子採摘了，有毒才是稀罕貨，能賣上好價錢。

混亂吃了一頓，稍微恢復體力。他的身體只要有靈根，就不怕吃了靈草、靈果。過剩的靈力，只要不是太多，是能被靈根吸收，或者排出。

恢復體力之後，周川開始登山。他知道前面的人早甩他遠遠的，通過第二關的有超過一百人，而錄取人數只要一百人，所以時間上還是要爭取的。

「第三關看起來我比拼耐力，這麼高的山，望不見頂，肯定會甩掉一部分人。我還是有希望的。」

保持樂觀，笑對人生。這是他常對自己說的話。

六個時辰之後，憑著鬥志和不知多少次的爬山經驗，周川爬到山腰位置。雲霧在頭上繚繞，風很大，路陡峭，他不敢輕易往下看，因為下方看起來很可怕。

「步伐變沉重了，估計又是什麼特殊法門加持，讓腿抬都抬不起來！」周川色變。

腳是單腳抬不起來的，需要雙手幫忙抬一下才行。

「如果爬山就能入仙門，豈不是個個農夫都能修成仙。這樣也好，肯定有人承受不住，放棄這次機會。便宜了我，哈哈！」.

樂觀的他又堅持了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他只走了四十九個石階。抬頭望，還沒看見開山大門的位置，路還不知還有多長。

累！他不得不停下來休息，腿實在抬不動！

「我不會認輸的！我一定要登上山頂！」他吶喊起來。

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想起過去十年艱苦時光，他遇到過老虎半途攔路，差點被咬死；想起了三丈蟒蛇追著他漫山地跑；想起雪地里被困了三天夜，沒吃的，沒炭火；想起了荒漠里一個人走了兩個月，遇到了沙塵暴。

哈哈哈！他大笑起來，笑眼前的艱難算什麼！

接著上路，一個時辰之後，他又走了三十九個石階。再過一個時辰，他走了二十四步。一步一台階。之後，他已經不去數時辰，數步伐，甚至不抬頭看前方。身體早沒了知覺，舌頭咬得已經不知痛。眼皮本來合下去的，又因為刺痛而翻開。他不知第幾次用針扎自己大腿小腿。

「咦！你看那小白臉，居然能走到這裡！」張彪巡查找到了周川。

「真的是他！」李玉震驚更甚。

「一點靈力都沒有，竟然走到這步，我真是服了他！他是怎麼扛過護山大陣的壓制的？」

「意志唄，除了意志還能是什麼！」

「師妹，我們要不要攔下他？」張彪試探性說道。

「不要！」如張彪所料，李玉果然一口拒絕。

「師妹！我不是針對誰。他不是修士，是不可能成功的！山這麼高，他要是掉下來，是會屍骨無存的。」

「正因為這樣，你不覺得才有意思嗎？他連死都不怕。」

「修鍊靠的是天賦，講究的是實力。我看他年紀比我還大，要是有天賦，早就鍊氣好幾層！」

「反正按試煉規則，他沒暈沒放棄，全憑個人本事，我們沒權阻攔他。」

「師妹……」

「不要說了，前面有情況，我們走。」

李玉內心說了一句：生死有命，你自求多福吧。

她感受到張彪對周川的不善，因此不能再爭辯下去。她越是維護周川，恐怕周川的處境越是不妙，最好的辦法就是漠不關心。

「哼！你爬得再高，結果只會摔得更慘。我還想當著李玉的面，讓你掉下萬丈深淵，粉身碎骨。她喜歡的人，我都要弄死她，因為她遲早是我的人。今天師妹不看，那我這次就不出手，讓你自生自滅好了。」張彪陰邪地笑了笑，才離開。

周川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他感受到的是靈壓，強度越來越大的壓迫感，他的感受跟別人不一樣，甚至可以說，他要輕鬆許多。修為越高，靈力越強，遭到壓制越大。

這一關並不是修為越高，越容易過關。大家感受到壓力其實相差不大的，這一關考研的是恆心，迎難而上的精神。

不過，鍊氣修士可以吸收靈石、服用丹藥恢復靈力，保持衝勁。

入門試煉進行到第三天，終於有人登頂。

「恭喜你，你是本次試煉第一名，師弟你叫什麼名字？」

「路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