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貨物售出，概不退換
所長發話，江處長不反對，連當事人自己同意了，鍾良似乎沒有理由再開口拒絕。
設施上的各種參數剛才就已經設置好，只要輕輕點一下開啟按鍵，新一輪的實驗就可以開始。
這一次，親自做特性記錄的人變成了與他不對付的林照月，而他則站在了防護措施的崗位上。
眼看著實驗馬上開始，鍾良終究是不安的。
他猶豫了一下，對著南挽道：「就算是您親自坐鎮，我還是不同意這場實驗。實驗的安全性無法保障……」
第七模式的初始數據究竟來自於哪裡，鍾良不得而知，即使身為一級研究員，很多資料仍然是他無法接觸的。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
此前這個模式沒有使用過、
原因非常簡單，他們暫時沒有找這個模式輸出功率的辦法。
這和墮落引誘不同，這個模式針對的就是眷者，或者說眷者背後的類神。
它會模擬出類似祈禱的效果，理論上，類神會在這個模式下回應眷者。
祈禱和獻祭有所不同，至少「安全」一些。
南挽的最初構思，就是希望利用這個模式和這一套無比龐大昂貴的設備，在眷者禱告的時候，利用能量波動反向推導至類神身上。
如果實驗成功了，這同樣是劃時代的產物。
這意味著他們終於接觸到了類神的門檻。
為了這個偉大的目標，南挽才會不惜血本，付出足足三件靈異物品的代價，希望宋玄棠能夠配合他們的實驗。..
可禱告的對象不確定。
推導是否起效不確定。
類神對於這種反向推導的反應不確定。
被實驗人員會被拉入什麼樣的墮落級別也不確定。
最好的結果，當然是他們順利完成實驗，獲取寶貴的數據。
但最壞的結果則很有可能是類神的污染通過實驗，蔓延至整個實驗室。
這並非沒有先例。
如果情況再糟糕一些，甚至有可能會導致類神的降臨，不要忘了，類神不是鬼物。在某種程度上，它們已經超脫鬼物。
作為這個研究室的負責人之一，鍾良對設施上的各種參數爛熟於心，對於各種風險更是心知肚明。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始終不同意這個實驗。
甚至他猜想過，或許血衣就是知曉了這個結果，因此才從來不回應他們實驗室的實驗幫助申請。
在這種時候潑冷水的鐘良並不討人喜歡，林照月已經如同往常那樣瞪了過來。正如同她所言，為了這個目標，付出再大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南挽則撓了撓頭，目光看向江雀。
江雀依舊弔兒郎當，沒個正型的坐在凳子上，用一種散漫的聲音回答道：「我就是保護措施，開始吧。」
鍾良愣了一下，南挽已經趁這個時間摁下了開始的密令。
他們的目光朝著巨大的顯示屏望去，只見純白色的房間，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光線變得格外黯淡，被實驗者宋玄棠平躺在地面上，神情緊張。
然後。
什麼都沒有發生。
說什麼都沒有發生並不准確，躺在地上接受實驗的宋玄棠確實感受到了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
那種感覺很微妙，好像有什麼強大而恐怖的都存在，隔著時間與空間，將目光投注在她身上。
宋玄棠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如同實質。
然後，燈徹底熄滅了。
宋玄棠的一顆心提了起來，在伸手不的黑暗裡，她聽到了很輕很輕的頌唱聲。
頌唱至高無上的……聲音戛然而止！
宋玄棠回過神來，疑心自己剛剛是不是失控產生了錯覺。
但黑暗裡再也沒有任何聲音響起，那種被注視的感覺，也從宋玄棠身上消失了。
宋玄棠猶豫了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對著麥克風的方向：「hello，hello，你們能聽到嗎？實驗結束了嗎？怎麼關燈了啊，你們實驗室電力不足嗎？」
沒有回應。
宋玄棠心頭有些不安，這種寂靜放大了她的心跳和呼吸聲。
她的心跳和呼吸聲回蕩在這個略顯狹窄的房間里，回聲再傳入她的耳朵里，就好像房間里多出了一個人。
宋玄棠猶豫了幾秒鐘，將「切割」的絲線放了出去，同時站了起來，抹黑朝著房間邊緣走去，摸索到了入口的門把手。
就在她即將把門拉開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光線從外面涌了進來，照亮了江雀皺著眉頭的臉，她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焦慮。
在看到宋玄棠之後，她皺著眉頭問道：「報名字和和職位。」
宋玄棠嚇了一跳，才意識到這是必要的身份確認：「津南特情處d級幹事宋玄棠……」
江雀的表情這才鬆弛了下來，她伸手拍了拍宋玄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在說話的時候，鬼氣從江雀手中，瀰漫至宋玄棠的全身。
宋玄棠知道，江雀這是在檢查自己身上是否有詛咒或者污染的殘留。
她強忍著不適，說道：「沒什麼不舒服……實驗怎麼回事？怎麼一開始就黑燈了？」
「鬼知道他們，可能電路燒了吧。」江雀收回自己的手，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表情又恢復至平日里那股子弔兒郎當的模樣。
宋玄棠猶豫了一會兒，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南挽邁著一雙小短腿，也從外面跑了進來。
「你怎麼不帶著我一起啊，跑過來可累了。」南挽氣喘吁吁地說道，同時目光也打量著宋玄棠：「你剛剛在裡面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宋玄棠思忖了幾秒鐘，如實告知：「燈慢慢就黑了，然後我聽到有囈語聲……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南挽張了張嘴巴，表情有些沮喪：「怎麼聽起來，比墮落引誘效果還差啊。」
這可是用足足三件靈異物品換來的寶貴實驗品啊，她對這場實驗還抱著深切的希望呢。
怎麼第一次就這麼垮啊。
宋玄棠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給她補了致命一刀：「效果差多了，墮落引誘好歹還能有點失控的感覺，這個一點都沒有。」
南挽的表情更加沮喪了，目光看著江雀：「阿雀，你看既然實驗都不成功……」
江雀神情堅定：「貨物售出，概不退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