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江雀的講價天賦
這個研究所里的大多數研究員其實不怎麼正常，他們終究只是血肉之軀，研究所里的各種防護措施只能保證他們的肉體，卻不能保護他們的心靈。
在這種地方，鍾良這樣的人才是異類。
林照月顯然不怎麼正常，可現在的她對比起以前，似乎更瘋了。
能讓她產生這種變化的，只有一種可能——她的研究結果出來了。
想要竊取來自驚悚世界的知識並不容易，每一步探索都伴隨著鮮血、死亡、瘋狂。
這是知識的詛咒。
林照月半張臉都沉浸在陰影中，說出了只有鍾良能聽明白的話：「黑夜將至，我的鐘研究員，在這份黑夜之前，人類需要更多的武器，為了這個結果，任何代價我們都必須承受。」
「哪怕這個代價，是你我。」
她摘掉了臉上的護目鏡，用手指將頭髮向後梳理，露出乾淨的面容，笑得竟然無比嫵媚：「在這個時代里，任何人都可以是耗材。」..
鍾良看著眼前這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突然有些恍惚。
他已經太久沒有見到過這張笑臉，即便是在夢中，也幾乎記不清那是什麼模樣。自從加入了這個研究所，今天這個女人幾乎從來不笑。
她的臉總是隱藏在護目鏡之下，隱藏在陰影里，隱藏在所長背後。
他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了鼓掌的聲音。
「很高興我們的研究所里，還能聽到如此精彩的爭論。你說對嗎？南挽。」身穿黑色風衣的女人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嘴上叼著一根煙。
江雀？南挽？
這二位是什麼時候到的？為什麼他們完全沒聽到聲音？
鍾良和林照月面色同時變化，露出了拘謹的表情，同時低著頭叫了一聲：「所長好，江處長好。」
其它的研究人員也一一站了起來，對著她們二人問好。
這個集合型鬼蜮，本就是江雀捐獻出來的產物，從某個角度上來講，她才是這個村莊的主人，因此這裡沒有研究員不認得她。
她身邊的b3研究所所長南挽更是如此。
前者仍舊是抽著煙弔兒郎當的模樣，後者則是一臉沒睡醒的朦朧姿態。
「嗯……按照你的說法……你覺得是好事……那就是好事吧……」南挽自顧自地走向了操作台，將觀察室里麥克風打開。
「喂喂喂，能聽到嗎？宋小姐？」南挽拍了拍操作台上的對話麥克風，墊著腳的姿勢多少有些滑稽。
她看起來也只有三十多歲，卻生了一張非常有特色的娃娃臉，總是一臉睡不醒的模樣。或許是因為常年缺乏運動，手腳肌肉一點都不發達，有些過分纖細。
而這裡又常年陰雨，總是無法曬太陽的她，皮膚蒼白得可怕，簡直像是從墳墓里挖出來的屍體。
躺在地上的宋玄棠並不知道外面發生的插曲，一時間有些茫然。
「能夠聽到的……檢查結束了嗎？」宋玄棠問道。
「有件事，我們希望和你商量一下……」南挽的身高有些欠缺，或許是因為她的智慧更甚於強健，所以無法擁有高大的軀體。
宋玄棠從乳膠漆的地板上坐了起來，盤著雙腿問道：「請問是什麼事情呢？」
「是這樣……」南挽在開口之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她揮了揮手，示意研究室裡面的人都先出去，只留下來林照月和鍾良，和一個非常自來熟的江雀。
等那些研究員都出去后，林照月非常配合地關上了門。
南挽對著房間里的宋玄棠說道：「研究所有一項非常嶄新的技術，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做個實驗，這個實驗有很大風險。」
「啊？」宋玄棠懵了一下，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展開。
就在她還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麥克風裡面傳來了江雀有些遙遠的聲音：「兩句話就想打發我的人當苦力？你這算盤打得也太響了，好歹給點好處費吧？」
南挽撓了撓頭：「好處費？可我們實驗室的預算也不是很充足啊……」
「哎呀，我們這種人談錢就俗了。」江雀自來熟地拉了一張椅子，雙腿交疊靠在昂貴的操作台上：「我們小宋可是外勤處幹事，你覺得外形出幹事最需要的是什麼？給點什麼攻擊武器，或者防禦武器啊，我們要求得也不多，給個十來件吧……」
「十來件？整個b3研究所掏空了，也湊不出這麼多武器啊。」鍾良大驚失色。
b3研究所的建立有江雀的一份功勞，但這並不意味研究所是江雀個人的私人財產。
研究所的預算經費，大頭來自國家撥款，小部分由各個地方特情捐贈。
研究所生產出來的物資，優先上交國家，剩下的小部分才能夠自由分配。
「價格方面嘛，好商量，好商量……」江雀提高了點兒音量：「對吧？小宋。」
「嗯，對的……」宋玄棠聽到江雀的聲音，感覺安心了許多，同時又感覺極為不靠譜。
有種小朋友被老狐狸帶著上菜市場坑蒙拐騙老實人的即視感……
南挽恍然大悟，轉過頭對宋玄棠說道：「不管實驗結果如何，我僅代表個人贈送你們津南特情處一件靈異物品。這樣可以嗎？」
宋玄棠沒來得及說話，江雀又道：「才一件，是不是太摳門了？好歹你也是堂堂的研究所所長！你看我們小宋，那可是千年不出萬里不遇的眷者啊。」
「眷者，懂不懂這個身份的含金量？」
「你們研究所建立至今，連一個都沒碰到過呢。」
宋玄棠心中的微妙感越來越重了，這架勢怎麼跟菜市場買菜似的……
「要不，再加兩……」南挽再次撓了撓頭，臉上的心動任誰都能一眼看出來。
林照月及時制止了江雀騙傻子的行為，搶先說道：「兩件靈異物品，最多就這個價格。再高的話，我們還不如申請讓血衣配合我們的研究。」
江雀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去唄，搞得好像血衣搭理過你們一樣。」
最終經過雙方友好的磋商，b3研究所用三件靈異物品的高昂價格，換來了宋玄棠配合他們實驗三天的結果。
宋玄棠不得不承認，江雀這女人，是有點講價天賦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