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江指揮官
和秘禱者打交道,必須考慮各種各樣的可能。
要知道,秘禱者可不是什麼溫順的小貓咪,那是群隨時可能反撲的毒蛇。
南挽不懷疑江雀的穩重,更不懷疑她的經驗豐富,只是擔心江雀有所紕漏。
沒想到江雀卻搖了搖頭:「不管這是否是做給我看的戲,我都必須答應合作。因為我不答應,他們依舊有別的辦法混進隊伍中。」
「與其讓他們脫離掌控,不如讓他們始終處在我的監視範圍里。」
「除此之外,缺失的那個人棺,也確確實實在席雲手中。」
「只要這件事情是確定的,那麼我就必須合作的事情了。」
特情處像是個到處漏風的篩子,秘禱者無孔不入。江雀目前能夠控制的範圍,有,且只有津南特情處。
她現在能夠拍著胸口說,津南特情處絕對安全。
但其他分區的特情處呢?
而度假村事件的後續,比宋玄棠想象中還要複雜得多。
當初在度假村被衝上海岸線的四口箱子,就是缺失的四口人棺。
其中一口人棺被霍聿冒險送回了津南特情處,還有兩口被血衣獲得。
可還有一口人棺,被神秘買家買走後不知所蹤,特情處一直在暗中追查這件事,調查買走這口人棺的神秘買家。
江雀一直有預感,這口人棺就在秘禱者手中,事實也果真如此。
南挽沉默片刻,用一種輕柔的聲音說道:「那就……沒什麼辦法了。」
人棺本質上是一種獻祭的產物,這是他們從另一個文明中獲得的技術,這種技術能夠有效封印和壓制鬼物和特性。
唯一的問題只有一個,人棺的製作需要非常非常多的人命來填。
江雀可以裝逼,但她不能拿人命來裝這個逼。
她必須優先考慮利益,為了讓更多人活下來,江雀可以沒有任何道德底線。
席雲大抵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敢冒險上門找江雀談所謂的合作。
「令我心煩的並不是這些。」江雀又點了一根煙,對著南挽說道:「秘禱者這幾年的行動非常頻繁,我懷疑那老東西另有圖謀。」
南挽很年輕,但她加入這個事業的時間比許多人都要長,最早甚至可以追溯至大災難之前。
華國當年建立了異象監察部門,南挽曾是大災難的監察者,甚至加入過遠征軍,和江雀關係匪淺。
換言之,她是極少數知道內情,並且可以與江雀平等談話的老將。
因此南挽聽到她的話后,表情也變得有些凝重:「秘禱者、血衣、我們……走著三條完全不同的路,誰也無法知道,對方在那條路上遇到了什麼。」
「你也不能嗎?」江雀看著她。
南挽在夜晚到來之時似乎格外精神,她感慨著說道:「我只是個普通的研究人員,就像一隻被圈在平原上的螞蟻,每天都能開闊一點視野,但想要弄清楚這個平原究竟是怎麼回事,幾乎不可能做到。」
「現在問我的這個問題,就像問我平原的另一邊是什麼。」
「可我連腳下都弄不清楚,又怎麼能弄清平原另一邊呢?」
江雀看著南挽有些過分嬌小的身體,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不談這個了,談談「貨物」吧。」
大家的時間都很緊迫,不要浪費時間在無用的感慨上。
談及正事,南挽的表情變得凝重了幾分:「「貨物」裝箱完畢,剩下大概還有百分之可以在剩下的兩天交付給你們。」
「放心,能夠趕上行動開始。」
事實上,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南挽更想去盯著宋玄棠那邊。
但這邊要的東西顯然更加重要,重要到,就連南挽,也不得不親自過來盯著貨物的交付。
聽到這句話,江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說這些客套話幹什麼。」南挽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還有件事情,我必須提前告知你。」
「什麼?」江雀問。
「這一次跟隨前往的研究員是阿月和鍾良,他們所攜帶的設備是最新型號,精度更高,但是會產生一種頻率,這讓他們容易被鬼物盯上。」南挽看著江雀:「到時不管戰況如何,那些資料和數據必須帶回來。」
「這一部分資料,將會進一步確定阿月的研究。」
在級別上,她們並無高低之分,但南挽用這種接近於命令式的口吻對江雀說話時,江雀卻沒有感覺到不對勁。
她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問道:「林照月的研究究竟是什麼?這部分資料有那麼重要嗎?」
南挽看著江雀輕聲說道:「複雜的,說了你也不懂……簡單來說,她的研究成果,可能會讓我們計算出一些可怕的東西。」
「什麼?」江雀很少見到南挽用這種表情和口吻對自己說話。
一種不祥的預感,逐漸籠罩了江雀。
南挽看著她輕聲說道:「阿月懷疑……第二次大災難,正在臨近。」
南挽作為研究人員,說話相當謹慎保守。實際上,林照月並不是懷疑,而是相當堅信,第二次大災難正在臨近。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江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災難。
一個發生在數年前,但至今依舊令人倒吸一口涼氣的詞語。
當它再次來臨,會發生什麼?
她猛然看向南挽:「你確定?」
南挽苦笑了一聲:「我不確定,但她的研究和計算都沒有出錯……現在缺少的那一塊兒拼圖,就是你們這一次行動的數據。」
很顯然,她很清楚這一次行動中,他們將會面臨什麼。
江雀久久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吸著煙。
直到那根煙抽完,她才對著南挽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我的人會優先保護他們。」
「謝謝。」南挽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苦澀:「阿月是個很有天賦的研究員,我一直希望她能夠獨當一面。但這也是我第一次那麼衷心希望,她的研究是錯的。」
江雀將那根燒到了煙蒂的煙扔出窗外,用一種平靜地聲音回答:「這個世界充滿惡意,這一點我們早就確定了。」
江雀看著她,緩緩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需要更多的保障。」
南挽笑了笑,叫出了那個久違的稱呼:「遵命,江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