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眷者

這個數字，讓宋玄棠倒吸了一口涼氣。

即使知道這些類神仍處於沉睡、半沉睡的狀態中，這個數字仍然讓她感到心驚肉跳。

她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晰的意識到，這個世界建立在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上。

而絕大多數人對這個炸彈一無所知。

霍聿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那麼這些類神，會醒來嗎？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在什麼時候醒來？」

「抱歉。」江雀似乎有些無奈：「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事實上我們對驚悚世界的了解，比你們想象中要更淺薄。」

宋玄棠回過神，急迫的問到：「那類神之上……」

這一次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江雀就乾脆利落地回答了：「我不知道。」

宋玄棠意識到，自己問得太深了，也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問道：「那麼這些類神的目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我總不可能打個電話問它們吧？」似乎是為了驅散過於沉重的氣氛，江雀講了一個並不好笑的冷笑話。

又沉默了片刻后，宋玄棠忍不住問道：「按照您的意思，霍聿……已經被類神注視了嗎？可是他並沒有祭祀過任何東西啊。」

至少在度假村一行前，霍聿都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偶爾擺爛鹹魚，但大多數情況下，他都是個努力的人。

沒有信仰任何神明，對所謂的神通常嗤之以鼻。

他這種人，別說祭祀神明了，就連路過廟宋玄棠說上兩炷香，他一聽要一根，馬上就會掉頭走人。

「不是他。」江雀不自在地停頓了一下，聲音在黑暗裡顯得格外沙啞：「是你們。」

「我們？！」宋玄棠的聲音暮然拔高。

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聽到她的呼吸聲變得重了一些，似乎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反倒是她身旁的霍聿，或許是因為心裡早有準備，此時倒還平靜。霍聿上次還伸出了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像小時候那樣。

過了大概幾分鐘后，霍聿在宋玄棠之前開口了：「能否告知，您為何會下這樣的判斷？」

他的聲音非常鄭重，但宋玄棠分明感受到他的心跳，在這種時候也不自在地加快了跳動。

「如果只是被類神污染，其實也沒什麼奇怪。」江雀似乎有些嘲諷地笑了笑：「世上有太多心懷鬼胎，做了虧心事的人，他們總喜歡祭拜一些來路不明的東西……」

「那麼多類神，被污染的人也不計其數。」

「所以我們並不是被簡單的污染了？」宋玄棠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對，你們是特殊的。」江雀輕聲說：「普通的污染和你們的情況並不相同。」

在這種語境下，「特殊」可不是一件好事。

「特殊？」霍聿咀嚼著這個詞：「您說的是眷者嗎？」

當時他們在度假村的時候，鄭經理身上那枚司南佩里的女人，曾經對呼籲和宋玄棠說出過這個詞。

只是當時的宋玄棠以為她說的是自己，而霍聿並沒有把這個詞放在心上。

現在看來，那司南佩里的女人，早已知曉了他們的來歷。

「眷者，一個富有宗教氣息的詞，簡單直白的說，就是神明偏事，誰不希望成為神明的寵兒？

可問題就在於，這個世界的類神……它們本身就是瘋狂無序的存在。

這種所謂的偏。」霍聿也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