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重回塔域舊事提
【東至水域塔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過三試的人員已經散了很多,但還有幾個人站在那兒。遙遙看去,為首的是一個中年人,一側候著的是幾個老者,一行人皆是掛著一臉嚴肅的站在懸橋旁。
「族長,我看那幾個孩子未出來,只怕是……」先說話的是姬承白,語調雖是溫和,卻藏著一絲脅迫。
催促著,快點宣布結束此次三試。
掌控源洲數年,他早已忘了面前的中年男子是姬氏族長,還是當年魁首。
姬震冰眸底攢了怒意,今日他若不來,這幾個老鱉三,只怕是不會管自家那傻兒子了吧!
「你們說的是什麼話?」
即便不管族中之事很多年,可今日即便是打服這幾人,也得讓他們服服帖帖的等到那幾個孩子出來。
冷眸一掃的喝道,「裡面可不止寒兒一人,你們真想一下子得罪其他三元的人?」
此話一出,姬承白啞了。
他是想讓姬以寒死,可不敢一下子弄死三元的人,那幾波人可都不是吃素的,更何況如今甘氏唯有甘媱主持局面,若死了,單單是舊朝的擁護者口水都能把自己給淹了。
瞧見姬承白臉上發白的模樣,姬震冰心頭暢快了不少,原本為了寒兒的安全著想,才裝瘋多年,但那日看到寒兒身上的靈賦,忽然改變主意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正當午時剛過,橋面上出現一匹馬,上面拖著一名紅衣少女,仔細一看,便發現是甘媱。而她身邊牽馬的是持槍少年——姬以寒。
他們一出現所有人都長鬆一口氣,至少幾方人馬不會來找麻煩了。
姬以寒一眼就看到自家老子正一臉得意的看著甘媱,似乎那才是親生的。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屠緒老人早就將他們在百獸城所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告知他爹。前有影狸一事,後有選槍之事,怎叫他不開心呢!
帶走近后,姬震冰闊步上前,先是行了一禮,「媱郡主此行幸苦了。」
甘媱下馬後,連忙側身,並未受此禮。畢竟此人乃師父的丈夫,哪敢受之。
「如今不再是甘氏天下,您這般折煞晚輩了。」
姬震冰聽出了畫外音,也不在拘泥這些,直起身道,「不知您可否下榻寒舍,在下有些話想說。」
甘媱會心一笑,「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行人無視了身後的一干人等,直接去往馬車的方向。
僵在原地的姬承白,看了看走遠的人,又看了看落在最後的方棄幾人,立馬有堆上笑臉迎了上去。
然而他所想不到的是,方棄更是徹徹底底的無視他的存在,朝甘媱的方向瞪了一眼后,直奔自家的馬車。
此時此刻的他只想躺在馬車裡,藉慰一番自己廟。
接連碰壁的姬承白轉過頭,把火全撒在了姬書身上,「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我不是讓你藉機殺了姬以寒嘛!」
姬書更是一臉的委屈,本來都已經要得手了,結果被媱郡主一插手……
「長老,這次還真不能怪小書,差一點就得手了。誰成想,有媱郡主出手,我們敵不過,這才失了手。」
姬憐扭動著腰肢,緩步上前扶了把姬書,柔柔的說道,「咱們也用不著這般焦急,反正入了魁院,有斛仟少爺幫助,還怕除不了那廢物嗎?」
姬承白吐了口濁氣,用力的拍了拍姬書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的道,「你進魁院后,好好和斛仟學學!」
姬書的眸底閃過一抹不甘,最後垂下了頭。
【源洲.姬氏本家】
離開幾日,回來時依舊是破敗的房子,蕭條的院子,晃眼望去,呈現出一種灰白的氣息。掉了漆的大門敞開著,幾隻老鼠打牆角路過都不帶一絲停留。
一輛掛著青色帘子的馬車停在門口處,幾個人剛從馬車下來。
姬以寒望著熟悉的家,再看了看身側的紅衣少女,不由的生出窘迫感。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然而少女面上卻是早已恢復了以往的冷清,面上看不出一絲不耐的神情,緩步往裡走去。
懷裡窩著的肥貓阿狸吵吵嚷嚷的說著在這裡生活的日子,還時不時的湊到她耳邊說著什麼,惹得那眸子是不是閃過一絲雀躍。
姬以寒不禁輕笑,大抵紅衣白雪勝似畫,說的便是此景吧!
只是這景還未看多久,剛一進大門,就被自家老頭指派去準備吃的,還特意囑咐做勁道的麵食。
那模樣,倒成了,自己是僕役,而甘媱是小姐似得。
尤其是,看在堆在石桌上的食材,不禁想:這老頭竟然買菜,還真是十年難得一見啊!為此也懶得計較太多,拎著菜籃去了廚房。
見自家兒子走遠后,姬震冰這才收起臉上的玩世不恭,垂頭作揖,「郡主且隨我到書房一敘。」
甘媱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將阿狸交給連翹,「你在此候著。」這才跟著去了書房。
雖說這外頭看著落敗,但這書房還保留著原有的擺設,除了一些堆積的書籍外,就有兩個靠牆的玉瓶。
姬震冰將門合上后,轉動了左側帶有一個爪印的玉瓶。
隨著玉瓶轉動,書架緩緩移動,露出一方隱秘的暗室。
緩步入內,一盞長明燈燃了起來,將當中照了個透亮。
一張冗長的桌子橫在室內,之上是一副奇特的山水景虛浮著。正牆對著一副冰寒的鎧甲,冰藍色的紋路殘留著刀劍划痕。
甘媱見此,雙眼瞬間泛起濕潤,不過很快就忍住了,只是腳下加快了幾步。她認得這鎧甲,甚至能清晰地辨認出較深的痕迹所留下時的場景,還有鮮血落到臉上的溫度……
「離蘇師父的鎧甲……」.
嘴角溢出了絲絲苦澀,艱難的吐出,「當年我與阿姐遣人去找,卻是找不到,沒想到……」
「您且上座。」
姬震冰將牆角靠著的椅子搬了過來。
甘媱斂去苦意,抬眸看了過來,發現這是一張黃布青花紋所制的椅子,這是當年隱之度當政之時權貴的標誌,唯有皇室嫡系才可有此資格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