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兩名新將入隊來
【城主府】
十三層古樓矗立在主城府,佔地約丈,高約三十丈。七角屋檐分別掛著一盞柔和的宮燈,將這老舊的建築,添了幾分色。
作為匯聚了星城自建成以來的所有珍寶,有個雅緻的名字——【星薈齋】。相距百米,有一片湖,湖中心有一座藍白相間的寶頂亭。
若有建築大師到此,必然滿目錯愕,那世間稀有的月光白,卻在此隨處可見,甚至被人用來當做建築的基石,猶如普通的青磚般。
馮若夙一襲白袍候在古亭旁,面上看不出情緒。
若是熟悉的人,此刻可以從那雙微微捲曲的手,方可看出他內心的激動。
遠處的橋畔上,一行人浩浩蕩蕩而來。
領頭的是一襲寶藍華服的甘媱,面上是一塵不變的紗,慢半步的是姬以寒,今日特意換上一身黑藍色華服。嚴格來說是被杜褚逼著換的,用他老人家的話來說便是,一身破衣爛衫丟了她家徒弟的臉。
其次便是連翹,一身黑色護衛服飾,將她整個人襯得幹練不已。最末尾的便是三個甘氏隨侍以及劉二管事。
至於杜褚,向來不愛熱鬧場合,便躲清靜去了。
穿過石橋,連翹一抬眸就見古亭旁立著的男子,不由的頓了頓。見到一個比她更柔的男子。挺翹的鼻樑,世間少有的冰魄色眸子,溫和的笑容,好似世間形容溫柔的辭彙,用到他身上都不覺得過分般。
還未反應過來,一陣溫和的聲音傳來,「星城城主——馮若夙,拜見小主子。」
他之所以用的是「小主人」,追溯緣由,還得是舊時,星城歷代城主司職御用占星師,專為皇帝一家服務。若是以前,縱然是行三叩禮都不過分,但眼下,只得簡單的行了個抱拳禮。
甘媱見對方恪守禮數,並未如同姬震冰那般誇張,便受了禮。
「城主客氣了。」甘媱套用一句官話,微微拱了拱身,算是見禮了。
幾人並未寒暄幾句,便踏步入了亭子。
劉二見主子們要談事,便領著一眾甘氏隨侍去往他處歇息,待宴會散了,才陪同回園林。
這趟差事倒也算清閑。
亭中放著一方圓桌,精緻的糕點和瓜果堆放著,空中飄散著不知名的花香。
馮若夙拉了拉身側的男子,介紹道,「這是我家表弟,白舒。」
男子聽聞自己被點名,抬頭沖著眾人微微頷首,語氣淡淡道:「見過諸位。」
剛坐下的甘媱與連翹相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裡看出驚駭。
若說看見與甘帝相似的少年是巧合,那麼眼下這個熟悉的人又該作何解釋……這白舒的模樣雖非驚艷,但勝在眉宇間帶起的那股英武之氣,特別是那雙銀灰色的眸子簡直與當年在燚隱之戰犧牲的白朮一模一樣。
那年,白朮剛滿十八,剛受封與副侍衛長一職,僅次於白芨,加之擁有【食腐薔薇】的變異鬼植天賦,一時間也是風光無限,但終究還是葬身在戰火當中。
倒是眼前這個白舒,除了眸子那絲銀灰外,額間的靈符刻印卻是一輪月勾,似乎是與金系有關的天賦。
連翹低下頭,斂卻了那抹光,恢復了以往的面無神情,在甘媱身側站定。
甘媱不言語,眸底思緒繁雜。
一時間,亭內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待盞中的茶見了底,甘媱才從思緒中抽離,掃過對方的臉,隨意道了句,「茶也喝了,景也看了,不知城主今日邀我等前來所為何事?」
她依舊不信任何人,縱然待姬以寒特殊,那也僅僅因其為師父之子或聯盟之事罷了。
馮若夙想過諸多對白,唯獨沒算到這郡主會直接挑明話頭,自出生便是「算無遺漏的占卜天才」,當下也是千萬言語也不知從何說起。
頓了頓,轉過頭掃了姬以寒一眼,拱手道,「今日邀二位前來,一則是想與姬少主敘舊,二則想將表弟引薦一下,他也是今年一同進入魁選的學子。」
甘媱放下茶盞,眸子輕佻,「城主閣下,怕是久居深山不諳世事,辨不清如今的形勢吧!」
否則,將仇敵引薦而來,就不怕當場廝殺嘛?
白舒那雙銀灰色眸子動了動,訥訥道,「金系與我不共戴天。」
馮若夙知道當中有了誤會,連忙解釋道,「我這兄弟當年家中突生變故,訂婚宴上內兄被鑫谷的人截殺了,還令其墜崖與家中失去聯繫……加之他的天賦本是【幻月彎刀】,除了外在的器化,更多的保留了精神屬性。」
在精神天賦中,器化是表現形式最主要的方式,但攻擊類的大多是虛化狀態,如幻世般的存在,更別提糅合了金屬性的幻月彎刀了。
甘媱勾了勾嘴角,突然有了幾分興趣,「如此,馮城主這是投誠之意?」
馮若夙不禁笑了,垂眸道,「小主子,我家族本就屬甘氏家臣,何來投誠一說?」
幾番暗潮湧動間,甘媱盯著那雙琥珀眼,須臾,瞭然的笑了笑,默許了。
如今的局勢不佳,姬以寒是雛鳥還未成長,可這馮若夙身為一城之主,實力相當,若在關鍵時候卜上一卦,簡直就是保命神器啊!
見正事談妥后,姬以寒適時的開了口,將話題引開,「馮城主,以你的話,我們早先見過?」
馮若夙看了過去,畫卷中的少年出現在眼前,晃了晃眼,輕笑了一聲,「的確,是見過的。」
隨著談話的深入,一段隱沒的記憶漸漸浮現……
十一年前,馮老城主被人追殺,途經源洲時,被攔截,斬首至此。年僅十六歲的馮若夙不得不前往源洲接祖父回星城。
屆時姬以寒正值風光,作為天才的他,同姬氏長輩接待了馮若夙。
正是在那段頹然的時間,兩人結下了忘年之交。..
可是後來,姬以寒靈元被廢,與過去所熟識的友人斷絕聯繫,至此兩人便再沒見過。
馮若夙的面上全然是見到故友的喜悅,氣氛緩和了不少。
猶記當年,他還是少年,他還是孩童。如今他們都各自成長,褪卻青澀,可還未成為心中所嚮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