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聯盟已定再上路
第三十七章.
茶過幾巡,天色已暗。
馮若夙見客人都有了倦意,便提議去星薈齋看看。
作為聯盟夥伴,這藏寶閣自然得對其開放的。
幾人都早已聽聞過,星薈齋建成至今,也有三百年的歷史,所藏珍品仙以,極品之上也有六件,這當中還有一件鬼斧神工的機巧和超仙級別的珍品。
不多時,幾人穿過一段白岩走廊,便見一塊匾額題有「星薈齋」三個大字,一看字跡便知,出自甘氏皇家。
侍婢先一步推開沉重的大門,入目便是一片恍若星空的天井,仔細看去,依稀可辨,排列的順序是十二星次中的星紀。
對應天井位置的地面上放著一面紅漆大鼓,之上一隻鼓槌孤零零的斜靠著,在曾經輝煌殿堂里尤為顯得格格不入。
據傳,這面鼓名為【星紀獨鼓】,屬於仙品的珍寶。百年不曾敲響,一旦敲響便是城破之時,故而又稱為「城破哀歌響,絕處背水戰」。
此鼓寓意不佳,幾人並未停留,轉而登上了樓梯。一炷香后,幾人匆匆一觀所有的珍寶。
看到最後一層,佔據大半個樓層的八卦煉丹爐,所有人都陷入了震驚之中。這是當年御賜之物,經過百年,還發出錚亮的光,由此可見,老城主對其重視程度。
馮若夙從東側櫃中取出一方檀木盒,鄭重的奉到甘媱面前。
盒子被打開,借著燈光,只見一個青色的布包,一行小字隱約可見「吾孫親啟」。
甘媱疑惑的看向馮若夙,微啟雙唇,「這是何意?」
「此乃,我祖父留下的書信,當中提到郡主,您可打開一看。」馮若夙輕聲道。
連翹先一步上前,沖馮若夙微微頜首,代為打開。
布包內是一卷緞蜀,連翹抬手一抖,一卷血書展現在眼前……
「吾孫親啟:吾此番前往中原,途徑皆是戰火,滿目瘡痍。留書之時,我已臨至源洲邊境,後有鼠輩伺機,不日便出巢,我知劫數難逃。若無歸期,待宛雛羽翼初綻,必是甘氏復興之際,吾孫若相助,必是我星城重振之日。」
甘媱閉目,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若說早先還有疑慮,那麼眼下卻不知如何是好了。.
就在這時,眸子低垂間便掃過盒子里遺落的那捲黃布,一個碩大的璽印尤為惹眼。
空氣中多了一抹凝重,這意味著什麼,他們都清楚。
甘媱眸底閃過一抹異樣,還未開封的甘帝遺旨,按下疑慮,揮揮手,讓連翹收了起來。
「小主人,星城閉關數年,只為養精蓄銳。」馮若夙鄭重的跪拜下去,手置於心口,指天發誓道,「如今只待一聲命令,我星族萬死不辭!」
不同於姬震冰的狡黠,馮若夙將所有的底牌亮出,毫無保留。
一縷月光落在他堅毅的臉龐,陰柔的氣質中多了一抹剛毅,令在場的人不禁肅然起敬。
翌日清晨,鳥鳴了幾回,少女揉著稀鬆的睡眼踏上了馬車。已經在此逗留了很長時間,魁院的信使之雀已經來了好幾回。
再不去,只怕就曠了入學測評考。
「咚咚……」馬車外傳來一聲響,掀開帘子,便見那襲紅裙的女子笑著道,「乖媱,我新做的幽蘭藥丸,記得吃。」
甘媱輕輕點頭說是,打了個哈欠偏過頭,枕著阿狸的身子又睡了過去。
大清早的就被連翹揪起來,困意還未減去。
杜褚知道,這小懶貓的脾氣,嘆了口氣,轉而看向姬以寒,挑了挑眉,「小哥,你記得考慮一下我說過的話喲!」
姬以寒的耳尖紅了紅,一躍上了角馬,不想搭理這女子的調戲,真不知她懂不懂得「羞恥」二字是如何書寫的。
杜褚習以為常的笑了笑,扯過馬,一躍而上,打馬離開。
待那抹紅衣走遠后,甘媱睜開眼,看著遠去的身影,濕潤在眼角隱去,自嘲的笑了笑。
離別這麼多次,還是學不會習慣。
幽幽的花香瀰漫了整個車廂,九支幽蘭隨風搖曳著,一抹藍光化作煙塵融入鏈戒之中。
日頭當中散發著最後的餘熱。
馬車緩緩行駛過大片竹林,偶爾有幾隻年幼的騶虞在林間打鬧。黑白分明的毛髮加之純黑的大眼睛,足以可窺見這凶獸千年後,將是祥瑞之兆。
「烏隼族這些年倒是發生不少事情。」甘媱將手中的書簡遞給姬以寒,隨口道,「你看看吧!」
姬以寒接過,翻開看了起來。
這薄薄的書簡上寫著的是烏隼族近十年的大事記。紙上寫著,十年前烏隼族發生兩件大事;其一鼠疫發生死者共計一百二十人,當中包含烏大公子。
其二烏家小公子雖是無靈體質,卻是意外獲得馭獸的能力,並且擁有秘術,將其中亡故之人的天賦之靈化作獸形,以供其驅使,共計十人。
「嘭——」姬以寒震驚的手中書簡滑落,張了張嘴,「天賦之靈化作獸形以供驅使……這…這是什麼變態!」
連翹噗嗤笑了聲,將書簡拾起放到桌上,輕聲說道。
「姬少主,有所不知,馭獸中有一門秘法稱為,『攝魂",這最簡單的法子便是,在人死前,灌下攝魂草熬制的葯,再配上迷香以及一點點誘導,就能將其一絲殘魂凝集后化作虛魂,其形態還是天賦之靈不屬於獸類。」
姬以寒吞了吞口水,「這麼複雜……還簡單!」
甘媱揉了揉眉心,接話道,「他做到的地步可不止於此,你們記得他肩頭的鷹隼吧!很明顯不止保留形態的初級攝魂,而是奪魄,將整個靈魂困在獸態,使其成為一個傀儡。」
此話一出,馬車內的眾人一陣唏噓。
這可是斷了輪迴路的陰損招數啊!
「離他遠點。」甘媱輕輕說著,抬手撫了撫懷裡慫噠噠的阿狸。
姬以寒轉過頭,看向窗外幽竹,抬手輕撫過戒指,心頭的思緒早已飛遠,明日就是中秋了,也不知那老頭今年又該如何過的。
是喝到天明,還是準備一桌素食,為紀念母親而偷偷抹淚?
想著想著,那抹黑眸閃過一抹好笑,隨即消散在秋日的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