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式
身臨其境，瘸六彷彿已經置身於戰場，隨著千軍萬馬衝殺，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氣氛，他也不由得脫口而出「殺殺殺！」
可就在此時，萬軍之中一槍掃過，喊殺停止，千軍萬馬靜立當場，就見一人沖戰場，不聞喊殺聲，不見衝鋒影。
只有一人一騎，槍影重重，無邊的戰場，一眼不見頭的兵馬站在，隨著槍影過後，頃刻間化為齏粉，歲月流轉，慢慢的成了遍地的枯骨。
瘸六好像已經置身於了森羅地獄，整個天地只剩鬼影重重，只有那一人一騎一槍，他的心已經到了嗓子眼。
眼裡只有恐懼只剩害怕，身邊的情景時刻提醒他，沒有人能躲開這一槍，哪怕是千軍萬馬，閻羅地獄都不可能，就是死後都不能逃脫。
一口心血上涌，「噗」的一聲，瘸六一口鮮血噴出，才算是脫離眼前的場景，露出驚恐之色的看著老軍頭。
老軍頭沒有理會他，一個衝刺沖向前方，手拖木棍，面無表情，天地之間沒有其他。
在瘸六的眼中，場景又變，沒有兩軍對峙，只有身後的喊殺，遍地都是屍骨，一人一騎沖在前方，後邊是漫天的軍陣，無邊的殺意。
那是一道怎樣的孤影，不見面目，只有背影，沒有援兵，身單影只，背後只有敵兵，萬軍之中，一員大將，身披盔甲，置身於萬軍當中。
千軍萬馬迎面而來，瘸六感覺自己立刻就要被碾成碎粉，隨時隨地性命不存。
再看前方，只見那一人一騎，眼中沒有恐懼，只有堅定，渾身掛血，戰友不存，身負重傷，老馬瘦弱，腳步不穩。
那是一個老兵，身邊沒有戰友，身後沒有援兵，只剩胯下的老馬，手中的鐵槍，身後的追兵。
青春不在，戰意永存，不屈不撓，勇往直前，秋風的蕭瑟，絕望的處境。
追兵已至，性命不存，大將手中的戰刀已起，瘸六的眼中只剩絕望。
可那個老兵卻是不同，他眼神堅毅，戰意長存，手持鐵槍，躍然而起，身在半空一個轉身，大吼一聲：「回身殺！」
沒有氣勢，不見人影，殺聲響起，天地浩蕩。
槍隨聲起，大將不在，萬軍不存。頃刻之間，化為齏粉！
「轟隆！」一聲巨響，瘸六回過神來，眼前沒有了那一人一騎一老兵，不見了千軍萬馬，大將威風。
只有眼前的一棵百丈大樹，已經倒塌，老軍頭手中的木棍也化成了齏粉。
到了這個時候，瘸六就那裡不知道老軍頭不一般，，他是個從軍多年的老兵，想必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可是人家不說，他那裡好意思去問，必然有一段離奇的遭遇，不去過問就是對他最大的尊重。
老軍頭畢竟年紀大了，三招槍法使完，身上的氣力也用的差不多了，一個晃動就坐在了地上。
「咳咳！」老軍頭忽然猛咳了幾聲，動靜太大，腰也彎了下去，臉色被憋的通紅，「撲哧」一聲，就是一口鮮血噴出，臉上的血色頓時消退了幾分。
瘸六見狀，大吃一驚，趕緊上前把他扶住，老軍頭又咳了半天，才緩緩回過神來，臉上的血色也回了幾分。
見瘸六緊張的神色，他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什麼事。
過了好長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老軍頭忽然對瘸六道：「我剛才使用的那三招槍法，算不上什麼秘訣，是軍隊當中普通的槍法，當過兵的都會使。」
見瘸六不信，老軍頭笑了笑又道：「槍法雖然普通，可那是軍隊在戰場之上廝殺對陣，千百年的淬鍊，去其糟糠，留下來的精華。」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人當回事了，別看這三招槍法簡單，一刺，一掃，一回身，那是經過多少場戰爭的考驗，留下來的東西，是千百招濃縮過後的精華。」
「我也是經過幾十年的思考，才想通的。」老軍頭說完，見瘸六還是不信，笑了笑又道；「當然，我剛才展現的不僅僅是招數，還有槍意，這是一般人練不出來的。」
「必須經過無數的廝殺，戰場的淬鍊才行，我看當今整個天下，能做到這一點的寥寥無幾。」
「你身負血仇，以後的對手不可想象，去戰場淬鍊也沒可能，只有另闢其境。」他指了指眼前的深潭，飛流直下的瀑布說道。
「你看這恢宏的瀑布，像不像戰場的軍陣，眼前的深潭像不像無數的陷阱，那被瀑布沖刷不斷下落的巨石像不像，千軍萬馬的衝鋒。」
瘸六明白了老軍頭說的話，他雖然沒有去過戰場，可想來跟老軍頭說的差不多，再厲害的軍陣哪裡能比得上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多少千軍萬馬能經得住從天而降的落石，那何止千金萬金的氣力，只是搞不明白，接下來老軍頭會讓他怎樣去做。
老軍頭見他心中疑惑，表情突然變的嚴肅。「要知道你的仇人有可能是皇宮大內，你兄弟的下落說不定也在於此。」
「你要明白，你將來要做的事有多危險，有可能面對的不僅僅是武林高手，可能還有那些傳說當中的神仙中人。「
「想那皇宮大內是何等的地方，說不定就會有一半個神仙中人，你千萬不要心存僥倖。「
「你的槍法就算是練到我這種程度也沒用，不說那些神仙中人，就是那些普通的武林高手都不見得能對付。「
「去投名師學藝，先不要說能不能找到，就是找到了人家收不收也還是個問題，不用我多說你也明白。「老軍頭看了瘸六的腿一眼說道。
瘸六當然知道老軍頭的意思，看了看自己左腳，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是個殘疾，自己瘸六的名字不就是這麼來的嗎。
平時不覺得什麼，別人異樣的眼光他也習慣了，可既然說到了這個，就不得不考慮。傳說當中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會有人收一個殘疾人當徒弟的。
老軍頭見他理解又接著說道：「眼下有兩條路選，第一條是你想辦法到軍中鍛煉，可那樣的話，就要到戰場當中，幾十年的廝殺都不見得有用。」
「不說你有沒有時間，就是有時間，弄不好一場戰爭，就會沒命。太過兇險，此條作罷。」
「好在當下有個快捷的法門，眼前這個大自然的奇迹就是，要換一般的人肯定不行，但是你天賜神力，說不定真的能成。」
「你要不要試試？」老軍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