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如狗
蘇慕心起了一個大早，因為要給小燈泡泡羊奶粉，祁琮煜起來的時候她人在客廳里。
「你幹啥呢?」因為小燈泡太小，祁琮煜只看見蘇慕心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背對著他靠在沙發的扶手上側躺著。
「別吵，它在睡覺。」
祁琮煜聽到這話才往前多走了兩步，好傢夥，蘇慕心用他的洗澡浴巾將小燈泡裹得緊緊的摟在懷裡用小奶瓶喂著奶粉。
「……」
祁琮煜是真的頓時啞口無言，他從沒想到蘇慕心這樣的人，對小孩子怕得要死的人，居然對一隻新生的小狗崽子能這樣照顧。
蘇慕心的秋季睡衣是肚子上帶了一個大口袋的，她把喝完奶粉的小燈泡放在了自己的大口袋裡，就像是袋鼠媽媽那樣。
「叮」地一聲，祁琮煜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簡訊，在這個微信好聯繫的時代，簡訊幾乎都是用來接收驗證碼用。
祁琮煜低頭去看的時候，居然是路遠的信息。
鍋上的粥已經咕嘟咕嘟冒泡，祁琮煜伸手先關了小火。
「指導員發了信息，這次的任務分兩批走，我們先走，你們三天後出發，指導員說你信息沒回復。」
祁琮煜看到最後一條之後才去翻看微信，未讀信息太多，往常都是直接打電話通知，這一次居然發信息通知。
祁琮煜火速給指導員回復了收到兩個字，又給路遠回了個「好」。
看著沙發上坐著的人，她的注意力都在小燈泡身上，應該還好。
兩人難得都在家待了十幾天，這一次分開，祁琮煜心裡也有些堵的慌，但是國家的命令下來了他必須整裝待發。
兩人在家裡吃完早飯之後，祁琮煜就想把人帶去超市大採購一番，但是蘇慕心說什麼也要把狗帶去。
「超市不讓狗進去。」
「那它一隻狗在家多危險。」
「那你準備後面考試也帶它進去嗎?」
「……」
蘇慕心被祁琮煜問住了，雖然這麼小一隻，但是也是狗。
想到這裡蘇慕心把它放下了，放在了自己的床上，還用枕頭給它兩邊都圍了起來。
祁琮煜看她那副樣子勢必要記住當下這一副場景，等將來他們生孩子，他想對比一下，他現在已經感覺自己不如狗了，他就不信孩子還能不如狗。
祁琮煜買東西的架勢非常明顯，他要出遠門，蘇慕心只是跟在他身後就能看得出來。
一整個購物車裡放的東西並不像從前一樣都是速凍食品，還有很多新鮮的蔬菜肉禽水果。
蘇慕心看到這些東西推了個小型的購物籃，去了寵物區，她在來的車上翻了一下養狗的注意事項，還是先給小燈泡買了個墊子，萬一被她壓死了就悲劇了。
兩人最後在收銀台見的面，祁琮煜的第六感早就告訴他蘇慕心應該去買小燈泡的東西了，所以碰見的時候他看見她購物車裡的東西一點也不意外。
回家之後，蘇慕心看著祁琮煜在廚房做飯，走回房間之後她把小燈泡抱到了剛買的小墊子上，放在了床旁邊的過道上，然後用滾筒將床上沾到的細小絨毛全部清理乾淨。
「心心，過來一下。」
祁琮煜在廚房準備好要煮的食材之後，站在廚房喊蘇慕心過去。
「你看著啊，先燒水燙一下排骨。」
祁琮煜單刀直入，直接進入了主題，要教蘇慕心做飯。
「你覺得我還有希望嗎?這個房子是租的，萬一燒了怎麼辦?」
蘇慕心說的時候還抬頭看了眼廚房的吊頂和客廳的布局，這間房子當時租的時候就是因為乾淨又寬敞，蘇慕心腦補出了這間房子如果因為她做飯被燒的面目全非的樣子。
「沒事，你現在就學一些簡單的，放進電飯鍋就能煮的那種，明年我們就住婚房了，那個隨你造。」祁琮煜用胳膊撞了撞蘇慕心，讓她看著點。
「我以為婚房等結婚之後再住。」
蘇慕心也只是很是敷衍的看了一眼那個鍋裡面的動靜，燙排骨的水正冒著泡，一點點的血沫浮在水面上，排骨的顏色從剛才的鮮紅變成了發白的顏色。
「我計劃就是明年結婚。」
祁琮煜拿了掛在柜子旁邊的一個白色圍裙替蘇慕心穿上，修長的手指隨手一轉一拉，就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他當年學會打蝴蝶結，還是因為他給蘇慕心高考慶功宴當天準備的禮裙上有個大的蝴蝶結，他練習了無數次，只為了給她打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順手用自己手腕上戴著的小皮筋給蘇慕心被披在肩頭的頭髮綁起來。
「明年?我還在讀研。」
祁琮煜還沒空去回答蘇慕心的話，砂鍋里的水就沸騰到血沫冒了出來，流的灶台上都是。
「祁琮煜，這算不算教學翻車了?」
蘇慕心盯著灶台上的血沫，祁琮煜看臉上去好似不慌不忙，手下拿抹布的速度卻出賣了他，兩三下就擦乾淨了桌上的血沫，還端起砂鍋一起放在了水池裡。
「咳，看好了，燙好了之後把排骨拿出來洗一遍，洗乾淨之後再放到鍋裡面，你要是懶得看火，就直接放到電壓力鍋里，水沒過排骨就行，玉米和胡蘿蔔生薑一起放進去，按煲湯就不用管了。」
其實操作起來非常簡單，祁琮煜用口述出來之後反而說暈了蘇慕心。
「燙好了之後為什麼還要洗?我一個人吃放玉米和胡蘿蔔吃不完怎麼辦?」
蘇慕心一臉認真，她的食量並不大。
「洗乾淨再燉啊，不然血沫都吃了，你要是不想吃玉米和胡蘿蔔就清燉放點乾的香菇和排骨燉就行。」
祁琮煜說著還從柜子里拿了香菇出來給她看，並且拉開抽屜告訴她東西的位置。
「那我不想吃排骨怎麼辦?」
「……」
祁琮煜似乎並沒有想到蘇慕心會出這麼一個幺蛾子，她確實排骨只喜歡吃糖醋的，燉湯只喝湯。
「你要是想喝魚湯……魚湯還是算了吧，不煎一下有點腥，你這麼挑食肯定不喝。」
祁琮煜翻看著冰箱，又拿出了黑米和大米，要教她煮雜糧飯。
「挑食?你上次還說我好養活，怎麼教我做飯還人身攻擊呢?」蘇慕心說完撇了撇嘴，撅著小嘴巴身體扭到了冰箱的另外一邊，打開冰箱，先開了一瓶自己喜歡喝的豆奶。
「要吃飯你喝奶?」
「哎呀，豆奶屬於水，喝完我上個廁所就沒了，別慌。」蘇慕心說完之後還喝了一大口給祁琮煜看，粉嫩的舌頭舔了下自己的嘴巴，那個正在洗米的男人看見她這個動作愣了下，差點忘記自己還在教她做飯。
「過來看一下，你自己一個人吃，半盒米多一點就夠了，水的高度只要超過米一厘米左右就行了。」
「哦。」蘇慕心探頭看了一眼祁琮煜側過來給她看的電飯鍋，以為結束了就嘟嘟囔囔的走出廚房：「真麻煩做飯還得用尺子量。」
剛想走，她被祁琮煜鎖住了后脖頸強行把她轉了回來。
「看好了，按這裡，香糯飯，你胃不好，米飯要煮軟點的。」祁琮煜按給蘇慕心看，蘇慕心因為被抓住了脖子，老老實實的嗯了聲。
「嗯?你什麼意思?不聽話?」祁琮煜黑著臉看著對待這件事非常敷衍的蘇慕心，垂著臉，彎腰盯著被他按在冰箱上的蘇慕心。
「聽聽聽，知道了，像交代後事一樣，你不在的時候媽媽每隔幾天就會來一次。」
祁琮煜修長粗糙的手指捏了下她細嫩的臉頰，沒怎麼用力就有一點點紅印透了出來。
聽蘇慕心說完之後，祁琮煜大腦清醒了些，他忘記了禹禮和祁君在京北，而且禹禮是絕對不可能讓蘇慕心餓著肚子的人，但是就這麼放這個不認真學習的小妮子走，天不甘心，他俯下身在蘇慕心白皙的脖頸用唇吸了一個重重的紅色的印記，才心滿意足的放人走。
蘇慕心回到客廳之後拿出茶几抽屜里的小鏡子看了眼自己的脖子，拿出書本開始複習的時候默默罵了句：「禽獸。」
廚房裡的祁琮煜自然聽到了，家裡就他們兩個人和一隻剛出生只會睡覺的小狗崽，這個兩個字沒有一點的殺傷力，還換來了他一個得意的冷笑。
蘇慕心對於牛奶和豆奶的依賴程度超出了常人的想象力，冰箱里的三大排都是。
剛吃完中午飯，她拿著抹茶味的牛奶坐在茶几前看著《腫瘤學》，腦子裡自動和27床的病歷重合在了一起，27床的電子病歷是她寫的，實習之後的突飛猛進對她而言太明顯了。
一本書看了三分之一，蘇慕心寫了兩三頁的筆記出來，祁琮煜收拾完以後抱起在墊子上熟睡的小燈泡坐在了蘇慕心的對面。
面對這種滿篇文字的書本，祁琮煜根本沒有耐心能看下去，期間他給小燈泡泡了奶粉，換了墊子里的一次性產褥墊，蘇慕心愣是一個下午坐在那個位置都沒動過。
那一人一狗，就這麼在蘇慕心對面的位置上坐著。
祁琮煜把小燈泡放在了茶几上，防止蘇慕心說會冷到小燈泡，還認命的拿起自己的浴巾給小燈泡墊上，把它放在蘇慕心面前，自己起身去給她切水果。
在廚房裡洗龍眼的同時，他的視線總是固定在客廳里，一個奮筆疾書努力學習的三好青年，一個睡得昏天黑地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小不點，生活里美好的樣子似乎有了現實的畫面。
冬天的天黑的早，下午六點多外面已經開始昏暗，黑壓壓的天帶著又一場暴雪重新壓了下來。
幸好京北的暖氣很足，蘇慕心在屋裡一點也感受不到外面的暴風雪，她準備讓眼睛休息休息，所以扣上了書本，蓋上了筆，抱起在桌子上都睡得很香的小燈泡。
「晚上想吃火鍋嗎?」祁琮煜看著外面的天黑了下來，在冰箱里拿著晚上要用的菜和肉類，今天幸好有去一趟超市，不然這場暴風雪不知道會延續到什麼時候。
「想吃麻辣燙。」蘇慕心盯著電視，裡面還在播放芒果台的一個綜藝，一看這個綜藝就會肚子餓，一邊看著電視，她的話還在繼續：「小區門口的麻辣燙我說帶你去都還沒去過。」
「我做給你吃。」祁琮煜看著家裡的食材，麻辣燙說白了就是一個人的火鍋，做起來其實也容易。
「你會做這個?」
蘇慕心抱著一整天都在睡覺的小燈泡，直接鑽進了廚房裡，看祁琮煜從冰箱拿了那麼多的菜，還很有眼力勁的想把小燈泡放回它的窩裡，去幫祁琮煜洗菜，但是這一切在她還沒付諸行動的時候就已經被祁琮煜給制止住了。
也就半個小時，祁琮煜就把他親手做好的賣相比小吃街那家麻辣燙還要好看好吃好聞的麻辣燙端上了茶几，他知道蘇慕心想一邊看綜藝一邊吃。
時間過得很快，祁琮煜覺得前一秒還在吃麻辣燙和蘇慕心一邊逗狗一邊看綜藝哈哈大笑，后一秒，他就需要在深夜一個人前去會合。
祁琮煜出門之前還是準備好了一整天的飯菜，蘇慕心的考試也快到了，她應該這些天也不會出門，先給禹禮發了條信息之後，祁琮煜整理了自己的行裝，穿著一身黑，待著自己的軍人證，正式歸隊。
祁琮煜走的時候用了最輕的力氣關門，但是他前腳剛走，床上的蘇慕心就已經睜開了雙眼，蘇慕心光著腳把在床邊熟睡的小燈泡抱上了床，「爸爸偷偷走掉了，我們要快快長大。」
在蘇敬一有空就親自指導的情況下，蘇慕心的插班考試順利通過，期末考試結束之後，她在祁琮煜的微信上發了這段時間的第二條留言。
1月17日：「小燈泡今天睜眼睛了，眼睛真大。」
1月23日：「我今天考試通過了，雖然在班裡是中游，嘿嘿。」
2月10日：「小燈泡打了第一針疫苗，醫生說它有點胖。」
2月22日：「鍾琪把她們家大狼狗生的小崽子帶過來了，還是小燈泡可愛。」
3月6日：「你再不回來，小燈泡會守家了都不認得你。」
3月29日：「鍾琪說想換個男朋友，這個男朋友出差太久了。」
3月29日：「我想你了。」
4月3日：「你什麼時候回來?哭哭[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