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玉衡殺機

「沒什麼。」

姬乘搖了搖頭，聲音像是平淡了許多。

「我們還是來聊一聊交易吧。」

刻晴：？

你怕不是來消遣我的？

少女黛眉蹙起，貝齒緊咬，但礙於現在正在祭祀祖先的祠堂中，也不便發作，只能暫時先忍下這口氣。

回到屋裡，刻晴旋即垮起一張小貓批臉，憤憤然往桌邊一坐。

「到底是什麼交易？話先說好，我身為璃月七星，違法犯罪的事情是堅決不會幹的。」

「放心，這件事情並不會違背你內心的意願...而且，還會使你的理想得以真正實現。」

刻晴怔了一怔。

「我的理想？這和交易有什麼關係？」

姬乘沒有理會刻晴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重複起了刻晴曾經的那句「叛逆之言」。

「帝君已經守護了璃月千年，但下一個千年，十個千年，一百個千年，也會是如此嗎？」

「......」

「我想和你做的交易是——請你在請仙典儀上刺殺岩王帝君。」

「！！！」

刻晴耳邊像是響起了一道炸雷一樣，震得腦袋嗡嗡作響，禁不住獃滯了好幾秒。

刺殺——！

讓自己刺殺岩王帝君！

還是在請仙典儀上！

岩王帝君執政璃月千載，作為自魔神戰爭時期便赫赫有名的武神，刻晴從未敢想象有人會有膽大包天地試圖行刺帝君。

——而且還是請帝君麾下的七星出手！

這是自己聽錯了還是對方的腦迴路不正常？！

等刻晴反應過來姬乘究竟說了何等悖逆言辭的時候，立刻「噌」地一聲拔劍出鞘，以快如閃電的速度將鋒刃架在了姬乘的脖頸上。

「唔...雲盪氣清，這一招使得不錯，經過改良后的雲來劍法果然更添了數分犀利。」

姬乘口中嘖嘖地點評道。

他兩指捏在劍鋒上，輕輕往外推了推，卻沒有推動。

姬乘皺眉看向刻晴，只見此時的少女肅容滿面，臉上的表情冷得幾乎能結上寒霜，被激烈的情緒所驅使，不穩定的雷元素開始在周圍彙集。

「這是何意？只需要將岩王帝君『除去"，璃月不就能進入刻晴你所期待的人治時代了嗎？帝君雖高高在上，但也終非無所不能。須知，神被殺，亦會死...」

姬乘用揶揄的說道，見局勢有些失控的態勢，隨即又話鋒一轉。

「好吧，不說玩笑話了。其實我這次是受摩拉...」

「住口！」

刻晴將利劍壓的更近，鋒刃本要入肉，卻被姬乘肌膚上蕩漾出的玉色輝光逼得後退了幾分。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到的那些我之前說過的話...雖然我對帝君懷有不滿，雖然我對帝君治理下的璃月有所質疑，雖然我期待著璃月人治的到來...」

「...但是！」

「這些都不是你們這些鬼蜮宵小犯上作亂可以拿來利用的把柄！誠然，帝君統治下的璃月在我看來是一座脆弱的沙灘城堡，但神治與人治時代的交接，絕對不應是以帝君的遇害為終局！」

話音落下，刻晴劍上爆裂鳴閃起奪目的電芒，攜帶著沛莫能當之勢奮力向姬乘斬去。

「停——暫停一下！先等我說完！」

姬乘見對方玩真的，連忙架起紫霄劍卸掉了如此鋒芒逼人的一擊。

轟——！

劍勢偏轉，被牽引到一側的雷光順勢劈落在宅邊的柳樹上，雷火炸裂，樹木頃刻變得一團焦黑，火焰在樹洞中灼灼燃燒。

卸掉這一劍，還不待姬乘緩一口氣，若有若無的針刺感開始在姬乘眉心出現，姬乘連忙縮起腦袋。

咻！

紫毫閃過，恍若流星劃過夜空的一瞬，在夜色中留下隱約的模糊光影，帶起的勁風吹動姬乘頭上的幾許髮絲。

萬籟俱寂，連庭院中一直聒噪的蟋蟀都沒了聲息，片刻后，毫光摧落在院中的湖心處，泥石崩裂，攪起的湖水將許多尚在發懵的錦鯉送到空中，落地時已經變作了一隻只散發著焦香的烤吃虎魚串。

「金簪，回！」

刻晴翻手一招，那道紫毫從池水中衝天而起，又要再次回到刻晴身邊。

「別跑！」

發簪還未飛回刻晴手中，中途便遭到了姬乘截胡，信手一捉就將其收攏了起來。

姬乘鬆了口氣，剛想接著講述之前未說完的話，怎料刻晴卻一幅正中下懷的神情。

「迅影如劍！」

刻晴的身影驟然消失，下一瞬出現時便已在姬乘身側，劍鋒閃動的寒芒扯動殺機，夜空中北斗勺柄的第三顆星辰微微亮起。

鋥——

紫霄劍躍然飛出，於交錯之際抵住了刻晴的劍勢，趁著距離拉近，姬乘猛然按住刻晴的手掌，扭動后再反手一拍，伴隨著「噹啷」一聲，長劍墜地。

「唉...又搞出這麼大陣仗，都說了先聽我把話講完...」

姬乘嘆了口氣，此時的刻府已經亂成了一團，侍女、護衛紛紛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察看。

無可奈何，只能趁著外人還沒尋來的功夫，姬乘三句作兩句飛快地將剩餘的話說完。

被姬乘揪在半空中的刻晴本來還在努力掙脫，直到聽完了姬乘的解釋，看到他從袖中取出一枚充斥著帝君氣息契約符敕，感受著裡面傳來的規約，掙扎的動作忽然一緩。

「現在這裡已經不再適合交談，你可以仔細考慮幾天，請仙典儀之前我還會再過來的。」

說完，姬乘振袖一縱，身影幾番變幻，便消失在了刻晴視野之中。

刻晴揉著手腕從地上撿起長劍，神思不屬地茫然凝望著姬乘遠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