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遇韓崇
卓華的滿心期待被褚其一盆冷水澆沒了,何平雖然也知道陛下不會在汴京,但他只是以行軍速度來算。
沒想到褚其卻能想到陛下不得輕易離開朝堂方面去,這讓他再不敢輕視他。
一行人說著話繼續往前,卻見剛才過去的六人又返了回來。
何平見他馬速不減,忙側身往一旁讓開。時崇到得何平面前卻是勒緊韁繩,也不下馬,就那麼高高坐在馬上問話。
「你們是什麼人?深夜在此,意欲何為?」
何平對他居高臨下的態度有些不滿,可形勢比人強,他只能乖乖回話。
「回將軍,我乃宣武軍斥候都都頭何平,奉孔使君令巡查亂葬崗。碰到兩位朋友,送他們去關大夫家。」
「......」
韓崇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調轉馬頭正待要走,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回頭問道:
「何都頭這幾日可有遇見一個叫寧棲禪的人,天台縣嶺下村的。」
「寧棲禪?」
「......」
何平一臉詫異看向韓崇,再看向褚其,褚其也很驚訝這麼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竟然向他們打聽寧棲禪。
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訴韓崇,誰知道對寧棲禪來說,韓崇是好人還是壞人。
其他人可不會像褚其考慮那麼多,這不卓華一聽寧棲禪的名字,立刻指著何平背上的人與韓崇說道:
「都頭背著的人就叫寧棲禪,只不知她是不是將軍要找的人。」
「......」
韓崇一聽,立刻跳下馬將何平背上的人接了過去。
寧棲禪全身上下都是泥巴,根本看不出來臉長什麼模樣。王武甚是機靈,解下水囊就要倒寧棲禪臉上給她洗臉,褚其趕忙攔住。
「她是叫寧棲禪,也確實是天台縣嶺下村的。」
「......」
韓崇得知她就是自己的師弟,立刻欣喜若狂。連忙叫了幾聲阿禪,卻見她一直不醒,只得問褚其是怎麼回事。
「阿禪為何會這樣,發生什麼事了?」
「說來有些話長,將軍不如先給阿禪找個大夫看看吧。」
「王武、張中,帶上他們幾個去節度使府。」
「是,指揮使。」
「......」
節度使府中,孔循實在累得不行了,正準備去眯一會,突然一個軍士匆匆闖進書房,斷斷續續道:
「使君...使君...來..來了。」
「什麼來了?」
「從馬直指揮使來了。」
「你說什麼,你說韓崇來了?」
「是,馬上到二門了。」
「......」
不怪孔循吃驚,朝堂上的人誰不知道韓崇。此人智勇雙全,戰場上幾次救得李司稷的性命。..
李司稷登基稱帝后,不顧眾人反對將年紀輕輕的韓崇提升為從馬直指揮使。對他寵信有加,甚至超過了幾位皇子。
孔循知道汴京地震,朝廷肯定會派人來賑災,只是沒想到來的人竟會是韓崇。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為韓崇並不是欽差,他只是來找寧棲禪的,當然宋王李叔用的安全也是他來的目的之一。
孔循匆匆去迎,剛出了書房就見韓崇抱著一個滿身泥污的人走了過來。
「不知韓指揮使前來,有失遠迎,還請指揮使恕罪。」
「孔使君不必多禮,是我來的突然,有件事要請使君幫忙。」
「指揮使請說。」
「......」
韓崇來的路上已從褚其那大概知道了寧棲禪這兩日的經歷,心疼的不行,也不跟孔循客氣,向他要了房間又讓他去找大夫來給寧棲禪診治。
孔循疑惑寧棲禪是韓崇的什麼人,儘力滿足韓崇的要求。
等熱水送來,韓崇打算親自去給寧棲禪洗漱,褚其卻叫住了他。
「請指揮使恕我冒昧,你和阿禪可是夫妻?」
這問題確實夠冒昧的,韓崇想到何平說的褚其這兩日對寧棲禪多有照顧,雖然心中不悅,還是回答了他。
「不是,他是我師弟。」
「師弟?你也不知道阿禪其實是個女子嗎?」
「你說什麼?」
「......」
韓崇腦袋轟的一聲,裂開了。
「師弟是女子,阿禪是女子,怎麼會......是了,難怪她之前總不讓自己叫她師弟,說師弟沒有阿禪好聽。」
時崇再回憶了一下以前寧棲禪的種種反常,當時他沒多想,只以為她是臉皮薄,原來竟是因為這樣。
韓崇想到這,恨不能抽自己幾下。
他也太遲鈍了,和師弟...不,是師妹。和師妹呆在一起這麼久,他竟然連她是男是女都沒看出來。
其實也不能怪他,他雖說是與寧棲禪一起長大,其實真正呆在一起的時間並不算長。
就是他離家那年,寧棲禪也才十五歲不到,都還沒發育全呢,是男是女還真不太好確認。
「知道了,多謝。」
「......」
韓崇說著從房間退了出來,叫了幾個婢女將寧棲禪帶去內院洗漱,交代她們務必小心。
趁著這會功夫,孔循打算將韓崇請去書房,與他好好敘說一下城內目前的情況。
何平見孔循不打算理會褚其,忙指著褚其對他說道:
「使君,他就是您讓我去書院務必帶回來的那位褚郎君。」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
「......」
孔循聽了先是瞪了何平一眼,又向韓崇告罪讓他等自己一會,幾步來到褚其面前。
「你就是褚其褚子正吧?某是宣武軍節度使孔循。」
「是,見過孔使君,子正失禮了。」
「不,是某怠慢子正了,不如子正你先去洗漱一下?」
「多謝使君。」
「......」
褚其去洗漱前,倒還沒忘記方小小,孔循讓人將方小小也送去了內院交予他夫人包氏。
韓崇也就罷了,孔循為何對褚其也如此恭敬。趁著韓崇在前面與他的親兵交代著什麼,錄事參軍宋建實在忍不住問道:
「使君,那褚其究竟是何身份,竟讓您如此.....這朝廷上也沒聽過有什麼姓褚的高官啊。」
「你是想說我一個節度使竟對他一個毛頭小子如此卑躬屈膝吧。」
「呃,屬下不敢。」
「我不如此能行嗎?他阿耶雖名聲不顯,可耐不住人家有個好姑父啊。」
「哦?不知他姑父是誰。」
「還能有誰,那位身居高位、簡在帝心的馮沅馮相公吶。」
「什麼,他竟是馮相公的侄子!」
「......」
韓崇聽到宋建的驚呼聲轉過頭來,宋建意識到自己失禮,連連道歉。
孔循其實也不能百分百確定褚其到底是不是馮沅的侄子,心中暗暗著急關讓卿怎麼還沒來。
在沒確定身份之前,他沒打算向韓崇說明。韓崇也沒心情知道褚其是何人,早點把城中情況了解了,他才能早點回來與寧棲禪說話。
內院的浴室里,婢女們滿是嫌棄的將寧棲禪放在地上,提起水桶將水徑直往她身上倒。她們打算先把她身上的泥污沖洗乾淨了再放進浴桶,沒想到卻把昏迷的寧棲禪給沖醒了過來。
她有一瞬間的失憶,不過很快她就想起來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
踉踉蹌蹌從地上起來,沙啞著聲音詢問屋內的幾個婢女。
「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何會在這裡?」
「這裡是節度使府,是韓指揮使帶你來的。」
「韓指揮使是誰。」
「你不知道?」
「不知。」
「那他怎麼會...」
「春杏住嘴,對不起啊,我們...」
「你們這是打算替我洗漱?」
「是。」
「出去吧,我自己來。」
「可是...」
「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