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殺

翌日清晨，驚羽匆匆的行於威遠侯府後院的風廊上。手中還拿著一封密信，一瞧便是有極為緊急的事兒。

「驚羽？這麼一大早你怎麼來了？」青竹看著來人匆匆，不解問道。

「世子可醒了？」驚羽問。

青竹點了點頭，「醒了，剛剛喝完葯。」

驚羽沒再說話，立即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入屋內，他立即單膝跪在地上，「世子，醫書的事情屬下查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兒。」

夜尋微微顰眉，臉色依舊還有些慘淡，「說。」

驚羽立即道，「屬下查到當初世子拿到的那本記載心頭血入葯的醫書，乃是有人刻意放在翰林院新進的那一批書中。」

「翰林院記載之中，並未有那本醫書。而後屬下順著蛛絲馬跡去查探，發現這醫書乃是北境九皇子臨行前安排的。」

夜尋眉宇間的陰鬱如化不開的黑霧，氣氛陡然間陰冷下來。

驚羽繼續道，「屬下還從公主府一直為大長公主熬藥的宮女口中得知，大長公主中的毒萬不可人血入葯，否則會飽受折磨。」

「這消息，好像是北境九皇子告知的大長公主。」

夜尋瞭然，難怪。

難怪那日姜檸知曉那是心頭血入葯的湯藥，卻一口沒碰。

按理來說中毒之人，對待解藥即便只有三成的可能，也會一試。可姜檸毫不猶豫的拒絕喝那碗湯藥，便是一早便得知人血入葯喝不得。

原來竟是這樣。

他苦心做的一切，原來從始至終都是別人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何其荒謬？

何其可笑？

「我記得，北境的萬壽節快要到了吧？」

驚羽頷首，「是。」

夜尋沉聲道，「既有仇，便要報。去備馬，我要進宮面聖。」

驚羽見他要起身，立即攔住，「世子，您這是要去北境？不可啊！您如今的身子可萬不能這般折騰啊！」

前些時日剛從鬼門關回來，如今就該好生的將養身體。若真的舟車勞頓前往北境，豈不是要再次丟了半條命？

夜尋聲音低沉，「不必擔心。我的身體我知道。沒有做完我想做的，我不會死的。」

金鑾殿

「啟稟皇上，大長公主深夜率南衙禁軍離開京城，這是大不逆之罪啊！」

「皇上，大長公主如此行徑當真是囂張狂妄悖逆人倫，皇上便該一早將她手中的兵權收回！」

「臣附議！大長公主私自調兵出城，這是根本沒將皇上放在眼裡。臣以為，皇上應當即刻派兵去捉拿大長公主！」

晉王傅海征是昨天才回來的，今日一上朝便聽著這些人又開始彈劾大長公主。

他雙眸微沉，站了出來，「啟稟皇上，大長公主平日從未做過出格的事兒。此次率兵出城或許是有隱情，皇上應該三思啊！」

姜生聞及此言，臉色漸漸陰沉起來。

「三思？大長公主私自調兵出城難道不是事實嗎？即便再有隱情，也不該如此無視律法，無視朕！」

這一番話聲音不小，頓時讓金鑾殿內的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承受著天子之怒。

內閣大學士紀臨道，「皇上震怒也不無道理。晉王平日里便總是維護大長公主，難不成此件事兒，和晉王也有關係？」

這一番話直接將禍水引到了傅海征的身上。

晉王立即道，「臣並不知情，臣只是客觀言論，紀大人這番話，可有證據？」

紀臨冷哼一聲，「我自然是沒有證據，可大長公主私自調兵乃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你卻讓皇上三思，倒是讓我以為你也知曉這件事兒。」

「夠了！」姜生怒斥道。

眾人頓時啞然。

姜生擰眉掃了一眼眾人的視線，須臾沉聲道，「來人，調派軍機大營前鋒營一萬將士，將大長公主帶回！」

「沒有別的事兒，你們都散了吧！」

眾人這才退了出去。

不過片刻，便瞧見一個太監裝扮的男子匆匆跑了上來。

「啟稟皇上，夜世子求見。」

姜生雙眉微蹙，「夜尋？他不是病重無法下床嗎？他怎麼來了？快，快請他進來。」

夜尋是個能臣，他有意將他捧到內閣首輔之位，來輔佐他。

不僅僅是因為他能力十足，更是因為他知曉，夜尋手中有父皇的九幽閣！

這才是他一直禮重夜尋的原因。

不過片刻的功夫，便見夜尋的身影出現在了殿內。

一如既往的驚艷絕目，只是此刻因為病重的原因，神色慘淡無血色，倒是多了幾分弱不禁風的縹緲之感。

姜生道，「不必拘禮了。夜卿身子不好，怎麼還來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兒嗎？」

夜尋：「北境萬壽節便快要到了，不知皇上此次想要選誰為使臣去北境？」

姜生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拖著虛弱的身子進宮，竟然就是為了這麼一番話。

「朕選了鴻臚寺的張學力，後日便要出發了。」

北境皇帝的萬壽節，南境不論是前朝還是現在，都會派使臣前往祝壽。

相反，南境的萬壽節，北境也會派人前來。

夜尋道，「臣自薦前往北境參加萬壽節，請皇上准許。」

姜生一愣，「你？你這般狀況，如何能去？」

是想尋死不成？

就這身子骨，好似風一吹也就散了。

夜尋道，「大長公主深夜突然調兵，依著方向，是往北去了。如此，便不是要回封地。北面，除了一片荒蕪之地，便是與北境的交界處。」

姜生臉色漸漸陰沉，「你的意思，姜檸是要去北境？她與北境並無什麼交集，為何要去那兒？」

夜尋只覺喉間一癢，輕輕咳了幾聲。

「臣並不知曉。但臣可以作為皇上的耳目，前往北境一探究竟。」

姜生沉默。

那日在秋家席面上，姜檸是如何不給夜尋面子的，是如何欺辱夜尋的，他都聽說了。

即便是再能忍的人，心中都不可能不恨的。

更何況夜尋差點就死了，也都是因為姜檸。怎麼可能心中不恨？不惱？

還怎麼可能會有。

「好，朕答應你。」

北境回來就廢帝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