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姜檸一言定生死
「老爺,您說這要怎麼辦才好啊?」趙夫人心急如焚,也是擔心的沒了辦法只能逼問著自己的夫君。
趙勝銀實在是被吵的煩躁不已,但如今大長公主就在府里,他也不敢鬧的太大多加斥責,生怕她鬧起來壞了事兒。
「我已經請大長公主召神機營來,想來很快就會有結果了。放心,你弟弟不會不明不白就死的。」
趙夫人白了他一眼,「那是我弟弟就不是你弟弟了?你這麼一番不耐煩的樣子給誰看呢?」
趙勝銀無奈的安撫道,「夫人,你這是幹嘛呀?我不是已經儘力了嗎?」
「不過張運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子?大長公主只封他官,沒有賞賜銀錢啊!」
趙夫人癟了癟嘴,不說話了。
趙勝銀當即明白她這是又拿自己家錢給張運那小子了!
他剛要叱罵兩句,便聽見外面婢女的聲音響起。
「大人,大長公主請您過去。」
「知道了。」趙勝銀轉而又道,「等我回來再收拾你。」
大長公主的傳召不能耽擱,趙勝銀說完便匆匆的趕去。
心中奇怪這麼晚了,大長公主能有什麼事兒?
「下官參見殿下,殿下金安。」
屋子裡安安靜靜,姜檸沒在床上,而是身著縷金挑線紗裙坐在正位上。
她一雙瑰姿艷逸的眸子半闔著,頭頂的昏暗光線散著朦朧的光暈,打在她的身上像是覆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不怒自威。
趙勝銀心中惶恐,這樣靜靜的等著實在是一抹煎熬。
「殿下這麼晚召下官過來,是有何要緊事兒嗎?」
姜檸沉默片刻,須臾終於開口道,「將人帶上來吧。」
趙勝銀覺得奇怪,可轉身看向被神機營押進來的男子,愣住。
這不是賣他二手茶具的那個北境商人嗎?
難道?!!!
心中巨大的驚恐席捲他的四肢,身子僵硬發麻,木訥的轉過頭,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殿下,這人是誰?」
姜檸忽的笑了一下,因著染了時疫還沒有完全病癒,臉色依舊有些發白。
「你從他的手裡買了一些染了時疫之人用過的二手茶具,使它們流落市面,引發這場時疫。」
「本宮如今只想問你,你是主謀,還是你背後有人指點。」
趙勝銀咣當一聲跪了下來。
「下官不懂殿下在說什麼。」
姜檸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他,她身為南境大長公主,手握兵權執掌京城南衙禁軍和內庫,朝中多少人對她忌憚如猛獸。
她可以將手中的兵權交還給新帝,可是西洲還有一位開國大將虎視眈眈。
若是江南之地沒有大軍,新帝的南境,便只能將江南以北掌握在手中。
說白了,無非就是一個京城的軍機大營。
若是有人想要造反,勝算很大。
她手握兵權,無非鎮壓制衡的是西洲那位開國大將軍秦征。
再一個,也是新帝登基沒有可靠的人賦予軍權。所以這江南大軍,一直在她手裡。
但是朝中一些大臣知曉這些但卻不肯讓一個女子掌控軍權。萬一這眼下的時疫是京城一些人主謀,目的是讓江南亂作一團找自己的錯處呢?
她不能不多想。
姜檸道,「本宮既然與你明說,便是有足夠的證據。你若是不說,本宮的神機營自然有辦法讓你開口。」
趙勝銀驚恐萬分,大腦一陣發麻。
神機營乃是大長公主麾下的大軍,無論是兵器還是戰馬都是最頂尖的配備。畢竟大長公主執掌內庫,最不缺的就是錢。
神機營的將士們,也是足以讓人聞風喪膽。這些將士當初是跟著先皇征服南境的人,其手段天下皆知,乃是南境最強悍的一批大軍。
落在這些人手裡,他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他不想被動刑,他曾很多次對別人動刑,太清楚受刑罰的人是怎樣痛苦,也知曉那些動刑之人是多麼殘忍。
趙勝銀神色轉了轉,當即跪爬了幾步,顫聲道,「是下官一時糊塗,都是下官想要發國難財,所以明知那商人賣的是染過時疫之人用過的茶具還是買了。」
「下官就是主謀,為了提防有人擦覺,所以將大多數的茶具都賣到了渭城,以此撇開關係。是下官一時糊塗,還請殿下饒過下官的家人!」
他還有老母,還有兒子和女兒!
姜檸看了一眼那押著北境商人的將士,那將士立即明白過來,直接揮劍抹了那商人的脖子。
鮮血濺出,崩在趙勝銀的身上,嚇得他惶恐的躲開,瑟瑟發抖。
姜檸沉默,幽深的眸子自帶拒人於千里的冷漠與涼薄。
「眼下民心惶恐,本宮不會昭告世人你的所作所為。」
趙勝銀一愣,心底湧出幾分劫後餘生的期待。可是下一秒,卻一瞬間被打入深淵不可翻身。
「不過你泯滅人性達到自己的私慾,實在該死。本宮準備了毒酒,你,和你的妻兒皆飲下,這事兒就算了。」
話落,春姚一揮手,便見茯苓呈上來一杯毒酒。
「趙知府喝下吧,其餘的毒酒,自會有人送到你的妻兒面前。」
趙勝銀狼狽的向後爬了幾步,搖著頭驚懼不已。須臾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爬到姜檸的面前,叩首求饒。
「求殿下饒過下官的孩子吧!他們還小,還什麼都不懂。此事都是我一時糊塗,不關他們的事兒啊!」
姜檸冷笑,「不關他們的事?你所得的不義之財,他們沒有享受到嗎?你若再多說一句,本宮就多夷你一族,直到你九族皆斬。」
趙勝銀猛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瑰麗無雙的女子,起初只以為這大長公主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女子,成不了什麼大事。
可是如今她每一言都如此狠辣,讓他四肢百骸都冷的厲害,害怕的厲害。
趙勝銀沉默許久,看著那杯毒酒,想起自己那些可愛的孩子們,忽的道,「殿下,我其實不是主謀,是京城......」
「唔!」
趙勝銀話還沒說完,忽的感覺胸口鑽心的痛意傳來。
他緩緩低著頭看去,卻見自己胸口上一支羽箭刺穿胸口。
「保護殿下!」春姚高聲道。
姜檸面色平靜,視線陰冷深邃。
人在將死或者自己最重要的親人要受連累而死之時,心境最是脆弱。一無所有,必然會將自己的秘密當成救命稻草說出來。
她看向外面漆黑的夜晚,瞭然自己的猜想果然是不錯。
趙勝銀不是主謀,是京城有人將他當成了一枚棋子!
春姚問道,「殿下,可要追?」
「不必,早就跑的遠了,追不上。」
「那趙勝銀如何處置?」
姜檸睥睨看著腳下早已沒有呼吸的男子,輕飄飄道,「趙勝銀私藏前朝餘孽,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