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演戲而已
天色陰鬱許多。
李瑾瑾，也就是李麗質依偎在江波懷裡，低聲抽泣。
李世民與兩人相對而立。
就像是敵我雙方，位列陣前。
老李原本心軟了，但見女兒女婿站在自己對立面，心中沒由來冒出一股無名火。
「你說的好聽，你可知我女兒自小錦衣玉食，你養得起她嗎？」
江波伸手一指，「你看我家院子，玉米栗米，青菜，豬肉，雞肉都有，不管她想要吃什麼，我都可以給她做，絕對不會餓著她。」
「笑話，你可曾想過，她跟著你在這鄉下，被人嘲笑怎麼辦？」
「嘲笑什麼？」
李世民看了眼李麗質身上普通的衣裳，暗暗心疼。
「嘲笑你窮。」
「岳父大人，我們夫妻二人，不靠天不靠地，不向他人乞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們哪裡窮了？」
「你這般簡陋的院子難道不窮嗎？」
「如果論金錢多寡，住所豪華程度，那我們的確算窮，這一點我無法辯駁。但如果嘲笑的人以金錢來衡量一個人，那這樣的人也沒有相交的必要，對於這樣的嘲笑，大可直接忽略。」
李世民撇撇嘴，「那你可曾想過，她原本可以嫁一位名人雅士，甚至是朝廷高官，跟了你，是自降身份。」
江波自信一笑，「所謂的高官厚祿，在我眼中不過是過眼雲煙。」
「而且我非是不能，只是志不在此，不然我也可以做到那些事。」
「我相信瑾瑾可以理解我，絕對不會在意。」
李麗質雖然在哭，但還是點了點頭。
李世民看著煩躁，「不論你們兩人如何看待，但你不得不承認，她跟上你，不管是生活水平，還是尊嚴地位，都下降了好幾個檔次。」
江波點點頭，「沒錯，但我會改變，生活絕對會越來越好。」
他說的很自信，很淡定，直接說了出來。
秦瓊聽著覺得挺好的。
這是一個有信心的年輕人。
李世民挺欣賞年輕有為的人，他也不會計較別人跟他對噴。
畢竟魏徵戴胄經常罵他。
但這一刻他莫名覺得非常煩躁。
江波接著說道:「岳父大人放心，最多再過三四年，我們的生活絕對不會比瑾瑾嫁給我之前差。」
系統到時候應該會給我武力卡了吧。
以我的才華，只要出山。
不管是金錢，還是地位，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李世民氣笑了，「你日後必然為你今日之言後悔。」
「絕對不會。」
就在此時，院子外邊有人大喊，「李娘子，你欠我三十錢，再不還，我找你家相公要了。」
李麗質大囧。
這人沒有見過錢嗎？
說好的明天還，怎麼今天跑過來了？
人與人之間的信用去哪了？
江波好氣又好笑的從懷裡取出三十錢，隨後遞給李麗質，「你啊，人菜癮還大。」
李麗質朝李世民一禮，紅著臉跑了出去。
李世民這才想起來，這李麗質回來的時候，說什麼今天又輸錢了。
這……
這還是那個溫柔賢淑的女兒嗎？
她竟然像是市井女子一般賭博……
她難道忘記了皇后的教導嗎？
她還有沒有染上其他毛病？
老李心中擔憂，狠狠瞪向李麗質。
胸口一上一下起伏不定，他真的被氣到了。
李麗質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祖父，父親，你們也經常賭啊。」
李淵以前在朝廷上公然和裴寂賭。
李世民也經常和長孫無忌房玄齡一干人賭戲。
後來的李治武則天，還有李隆基等人，其實都愛賭。
這大概是李家基因。
李世民大怒，「你還說，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鬼樣子了。」
「不行，我不能看著你墮落下去，我給你一次機會。」
「你與我回家，過去的事，我既往不咎，我以後給你好好安排生活。」
「如何？」
李麗質立即搖頭，「女兒已經嫁給夫君了，生是江家的人，死是江家的鬼，此生此世，不可能有二夫。」
「你……你若不從我，那以後就不要認我。」
李麗質聞言，心如刀割，一股莫大的悲傷籠罩於身，讓她幾乎無法喘息，整個人忍不住的暈了過去。
江波急忙扶住李麗質。
隨後抱著她進入房間裡邊。
敷了一個熱毛巾，蓋在李麗質額頭，然後給李麗質做心口按摩。
他之前還沒有得到超凡醫術，但多少也能看出來。
李麗質有類似心臟病一樣的慢性疾病。
這便是他縱容李麗質賭博的原因之一。
他就是要讓李麗質快樂。
李世民自然也是知道李麗質的身體，見女兒倒下，擔憂不已。
但他此時不願意與江波交流。
一個時辰后，李麗質醒了過來，跪了下來，表達了自己與江波一起的決心，懇請李世民原諒。
江波和秦瓊退出了房間，給這對父女一些空間。
李世民憐惜女兒，急忙扶起李麗質。
「你啊你，他有什麼好，把你搞成這副樣子？」
「夫君非常厲害的，能作畫，能寫詩，寫的字也非常好看。」
李世民只當這是情人眼中出西施，撇撇嘴，「那你就真的認定他了？」
「女兒認定他了。」
「他知道你的身份嗎？」
「不知道，夫君絕對不是因為女兒身份才這般做。」
「行吧，你現在莫要把話說的太早，貧賤夫妻百事哀，你們現在還年輕，終有一日，你會後悔。」
李世民自以為老道的說道:「我不會把你的事張揚出去，你後悔了，隨時回長安找我。」
「女兒不會後悔。」
李世民擺了擺手，上下一摸，卻沒有摸到錢。
「我會在隨州的小鎮安排一人接應你，不管是銀錢，還是吃的用的，都不要委屈自己。」
說到這裡，老李一陣心疼，他雙眼一紅，千古一帝差點就要落淚了。
擺了擺手，快步離開了。
不久后，李世民與秦瓊出了村子。
李世民低聲對秦瓊說道:「那小子根本不懂醫術，不然麗質的病怎麼一點沒見好轉呢？」
秦瓊半信半疑，他真的想讓江波試一試，奈何李世民與江波鬧翻了。
也不知道江波是否願意給他治病了。
「岳父大人，秦管家，等一等。」
江波的聲音響起，他小跑著追上了李世民和秦瓊，隨後朝李世民一禮，將一張紙遞給秦瓊。
「秦管家，這是你的藥方，一日一次，堅持一個月，必有成效。」
「不過管家一職細碎的事情多，容易心煩意亂，秦管家為了身體，還是辭了這職務吧。」
「在家種種花，養養魚，身體恢復更快。」
話落，江波便轉身離開了。
李世民撇撇嘴，「這人就是一張嘴，你莫要信他，他就是在演戲，博取你我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