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秦瓊心裡苦啊

李世民終歸是一國之君，他不可能離開長安太久，與李麗質匆匆一會，便趕回了長安。

秦瓊陪著李世民，自然也一起回到了長安。

「叔寶，此事你知我知，莫要告訴其他人。」

兩人分別前，李世民慎重告訴秦瓊。

除了秦瓊，李世民還有幾個嫡系大將，比如程咬金，還有尉遲恭，還有侯君集，李績等等。

不過程咬金和尉遲恭都是大嘴巴，啥事都往外說。

而侯君集此時在外鎮守，李績則是在外公幹。

所以當時李世民獨獨帶了秦瓊。

「陛下，末將謹記，必不泄露陛下與公主行蹤。」

胡國公秦叔寶是個穩重之人，這一點李世民還是信得過的。

老李點點頭，隨後進入皇宮。

秦瓊摸了摸胸口，又看了看懷中江波給的藥方，快步趕往他長安大名鼎鼎的同仁堂。

「夥計，幫我照單抓藥，就抓三十副。」

同仁堂是長安一家很有名的藥店，老闆叫柳城輝，此人是醫仙孫思邈的徒弟。

秦瓊身份尊貴，之前也讓柳城輝看過病，不過他是陳年積累的勞累病，暗傷。

對於這樣的病痛，柳城輝也沒有辦法。

他只能盡量的給秦瓊開了一些調理身體的藥方。

秦瓊是同仁堂老顧客，夥計倒是認識，他甚至能背出秦瓊之前抓藥的藥方。

此時見秦瓊遞來一張藥方，他還以為還是之前柳城輝給的，看都沒看便要抓藥。

秦瓊提醒道:「我換了一張藥方，照這個藥方抓藥。」

夥計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仔細一看，果然換了藥方。

「這……國公，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二。」

之前秦瓊用的藥方可是柳城輝親自精心調配的。

現在秦瓊要換藥方。

是看不上柳城輝的醫術嗎？

可這長安城，還有人在醫術方面比柳城輝更厲害嗎？

秦瓊一愣，也有些遲疑，畢竟李麗質看著身體也沒有多好。

江波醫術真的好，那怎麼沒有治療好李麗質呢？

可是柳城輝那張藥方，對他已經沒啥效果了。

總不能幹坐著等死吧。

就算是賭一把，也應該試一試。

「我考慮清楚了，就用這張藥方。」

夥計不敢抗命，不過他暗暗給另一名夥計打眼色，讓其通知其他人。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走了過來。

他躬身一禮，「國公，聽說你要更換藥方？」

這人也是藥店的醫師，叫高懷恩，水平自然是不如柳城輝，但也算是老資格了。

老百姓還是很認可他的。

秦瓊點點頭，「是的。」

高懷恩上前取過夥計手中的藥方，入眼便看到一副非常好看的字，再仔細一看，果然與之前柳城輝的藥方完全不一樣。

儘管字跡好看，但藥方又不是比字，比的是藥效啊。

「國公，此方是何人所開？」

「一個朋友。」

秦瓊有些不高興，高懷恩上來就問是什麼人，已經有了偏見。

「具體是何人，是宮裡的御醫，還是關中一代的名醫？」

「都不是。」

高懷恩一笑，「那國公可想過後果？」

「後果……」

「此方一旦於身體有害，那日後調理起來，那就更加麻煩了。」

秦瓊立即想到自己的兒子秦懷道，以及女兒秦若男。

他其實已經六十六了，而他家仔秦懷道只有十二歲，女兒也不過十六歲而已。

秦家沒有其他值得託付的人。

他這身體一旦有個好歹，那秦家就完了。

一念至此，秦瓊沉默了。

高懷恩接著問道:「老夫行醫將近四十載，在這關中各地，也算是多少有些見識，國公這藥方到底是何人所開？」

秦瓊給高懷恩說的更加沒底。

不過他堂堂一屆國公，大唐開國重將。

與尉遲恭程咬金這樣的李世民提拔將領不一樣。

就連李淵都非常重視他。

他這般人物，最近二十年來，一直都是高高在上。

被一名醫師如此質問，這已經讓秦瓊有些生氣了。

秦瓊打算這葯是買定了，至於喝不喝，回家再考慮。

「是我一個至交好友開的藥方，高醫師不需多問，照方抓藥便可，銀錢絕不會少。」

秦瓊的態度，讓高懷恩迅速冷靜下來。

他意識到兩人地位差距，深深一禮，眼睛一轉，「國公，老夫想要研究一下這張藥方，不可可否？」

「無妨。」

高懷恩隨後展開藥方，再次看了起來。

這字這特么好看？

不過這絕對不是一個醫師的字。

醫師的字越是寫意越好，寫的這般清晰幹什麼？

高懷恩心中暗笑，隨後一字一字看了起來。

「川貝一錢，當歸一錢，老人蔘二錢，蓮子二錢，牛犢二錢……」

這……

這是藥方……

這不就是一份湯料嗎？

這藥方記載的都是一些老百姓煲湯所用的東西。

秦瓊雖為國公，但於藥理，真是外行人啊！

高懷恩一禮，「國公可仔細看過藥方？」

「自然看過。」

「那國公不覺得這藥方非常熟悉。」

秦瓊微微皺眉，不明白高懷恩的意思。

「這藥方所用之物，絕大多數可為湯料，這就是富貴人家用的湯料啊。」

其實不怪高懷恩這般態度。

江波繼承的是超凡入聖的扁鵲醫術卡，扁鵲雖然也有頗多醫術著作，並且名揚天下。

但他所著之醫書，早已散落，消失於茫茫世界。

扁鵲是八百年前的人，行醫於天下，是一個全科醫生，相比於其他名醫，他於醫，葯，技三方面都非常出色。

而且扁鵲更加重視身體的調理。

秦瓊這陳年積勞病，暗傷，在扁鵲的醫學體系內，就應該調養身體，補氣益血。

所以江波開的藥方，看起來就是富貴人家的湯料。

其實不然，湯料更多是為了食物新鮮可口。

而江波開的藥方，是讓秦瓊早就受損的氣血恢復過來。

秦瓊自然不明白這些道理，他聽到高懷恩的話，心中苦悶，面上卻是非常淡漠。

「明白了，給我照單抓藥吧。」

就算是不行，也要抓藥。

就當是給家裡買點湯料吧。

總歸不能在高懷恩面前弱了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