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不能說的真相
「你......是不是有一個叫趙小雅的姐姐？」
程良看著眼前的男孩，咽了一口口水。世界真的就這麼小嗎？
他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著一個幾乎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
「啊......？您......您是怎麼知道的？」
趙小雲一愣，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程良突然說出了自己已經過世的姐姐的名字，難道是姐姐的朋友？
可聽說姐姐的那場事故里，就活下來了一個人啊......難道......？
「我叫程良，是你姐姐的同學。不用那麼拘謹，你叫我程哥就好了。」
程良看著眼前的趙小雲，有些感慨。心裡趙小雅傳來了一股奇怪的情緒波動。
他們邊走邊聊著，走出了人群。
激動過後，程良眼前閃過一個畫面，他一呆，看向趙小雲的眼神里突然又帶著一絲歉意。
「對不起，我沒能把你的姐姐救回來......」
程良不害怕面對任何人，可唯獨是趙小雅的家人，他覺得沒能救下趙小雅是自己的責任......所以程良總有種虧欠感。
「程哥......沒事的，我們早就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當時的事故也是意外，程哥你能自保就很厲害了......至於姐姐，有你這樣的朋友，一定會很開心的吧！」
趙小雲眼神中閃過一絲低落，但是他不怪程良。當初聽到姐姐死去的消息，他確實無法接受......
那一夜，他們一家抱在一起哭了一晚上。
可是他們從來沒有埋怨過程良，因為在那種環境下，程良本來就沒有錯......反而應該感謝程良的所作所為才對。
他們一家，可沒有那種恩將仇報埋怨別人的人
馬上，趙小雲的臉上就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程哥，應該是謝謝你今天能幫我才對！我相信姐姐在那邊的世界也一定會過的很好的！」
程良看著眼前的趙小雲，眼裡閃過一抹流光。他笑了，這是一種被救贖般的溫暖感......以前從未體驗過。
沒想到，自己倒是被一個初中生給感動了。
「你這小子倒是安慰起我來了，哈哈哈，很高興能見到你！」
他衝上前，像對待自己的弟弟一樣，摸了摸趙小雲的頭。趙小雲扭了扭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小雲！」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女性的聲音。順著聲音看去，一位安卓精緻的中年女性正在朝他們這邊趕來，臉上還帶著擔心的神色......
程良一愣，只感覺這個人影似乎非常熟悉，可是一下子又想不到自己是在哪裡見過來著。
趙小雲聞聲回頭，隨即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神色，只見他高揮著手，大聲喊道:
「媽！」
媽？
程良恍然大悟，突然想回憶起了那份記憶的來源......
這是趙小雅與趙小雲的媽媽，自己曾經見過一面。
那天下雨的夜晚，燈光很暗，因為在大晚上，她也沒有梳妝，擔心女兒的安危讓她憔悴。
像今天這樣精心梳妝過的樣子，讓程良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小雲，你沒事吧？」
女人焦急的跑過來，看到兒子沒事，趕緊將趙小雲擁入了懷裡。
「剛剛有朋友聯繫我，說你遇上危險了......還好你沒事，嚇死媽媽！那些壞人呢？」
女人仔仔細細檢查了趙小雲的全身，發現趙小雲的臉上似乎有一點點擦傷的痕迹，頓時又慌亂了起來。
「媽，他們跑了，是這位程......」
趙小雲扭頭，看向身邊的程良，想要給自己的媽媽介紹一下救了自己的哥哥，可他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立馬被他的媽媽給打斷了。
「誒呀，你臉上都擦傷了，趕快去醫院處理一下吧！」
對於一個孩子的母親來說，自己的孩子永遠是最重要的存在，除此之外，周圍的一切都可以被忽略。
「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一點傷沒必要去醫院的......還有，救了我的恩人還在這裡呢！」
趙小雲撇了撇嘴，有些不滿自己的母親總把自己當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拉了拉她的手，指著程良。
女人回過頭來，看向程良，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太失禮了，立馬鬆開了趙小雲，直起身來，向程良鞠了一躬。
「啊！這位先生......是我失禮了，今天非常謝謝你救了小雲......」
程良很能理解父母焦急關心孩子的心，尤其是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的母親......
看起來趙小雅與趙小雲的母親是個好媽媽呢！
先不說別的，可那是趙小雅的母親啊......程良怎麼可以讓她對自己鞠躬呢？哪有這樣的道理。..
所以他自然沒有承受這個鞠躬，也彎下腰去，把女人扶了起來，微笑著說道。
「阿姨，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見過一面的。」
女人微微抬起頭，一愣。看向程良的臉，久久思索了一下，神色一變，似乎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樣。
「你是......程良對吧？小雅的同學？」
「是的，我是程良，阿姨，很高興今天能再見到你。」
程良笑了笑，摸了摸後腦勺。
他本以為女人能夠稍微對自己有點印象就不錯了，可卻沒想到女人還能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名字。
這令他有些驚訝......明明那天自己都沒有說才對。
眼前的女人身著精緻，一副精明能幹的樣子，有一種端莊典雅的氣質。
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卻仍風韻猶存，想必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
「你好，程同學，我叫林語......今天真的很感謝你能夠幫助小雲，要是小雅今天在的話，也會很感謝你的，他們姐弟關係可好了......」
林語露出了一個微笑，可是神情卻掩飾不住的流露出一絲悲傷。
程良一愣，他知道是自己的出現，勾起了林語的那些不好的回憶，雖然現在她表現的很正常......
可這是一個母親的堅強，為了一個家庭，強撐著笑顏。
沒有人能這麼快就忘卻那份痛楚。
「阿姨......對不起，我沒能救下趙小雅，我明明有機會的......」
程良不知怎麼的，看著這一幕，心裡也有些不好受。
「程同學，你不要自責了，這不是你的錯......你能有這個想法，阿姨就很開心了......今天明明是我該謝謝你才對。」
林語笑著，卻是強顏歡笑著。就連一旁的趙小雲似乎都想到了什麼，低著頭也不說話。
空氣一下子就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
「那個，程同學，今天你要是方便的話，來我們家吃個午飯吧，我想要好好感謝一下你......」
就在他感到無比尷尬時，林語突然開口了。
程良有些驚異的看向林語，卻總感覺她的話中還有一些別的意思。
「阿姨，如果你有什麼想問的，就直接問我吧，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的。」
他沒有隱藏自己的感受，他大概能猜到林語話中隱藏的情緒。
林語的，沒想到眼前這個和自己女兒一樣大的男生竟然能看出她話中的意思。
她咬了咬嘴唇，突然握緊了雙手，眼神中流露出來了一股悲傷。
「警方告訴了我們，這是一場交通事故......是一場意外......但是......」
林語的身形開始顫抖，看來她的感情本來就已經忍到了極限了，如今就這樣被挑出來......
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了，像火山噴發出來，一滴滴晶瑩的淚水慢慢滑落下來。
「只是一場車禍意外的話......怎麼會連屍體都找不到......孩子們又怎麼會寫遺書......我......我......程良，你告訴阿姨這件事情的真相吧，我只想知道小雅是怎麼死的......」
林語一下子失力般的蹲在地上，雙手捂住了嘴，抽泣了起來。
「媽......」
趙小雲走到自己的母親身邊，抱住了自己的母親，他的手也在微微顫抖著。
程良沒想到會突然變成這樣，他伸出了手，一下子又僵在了空中，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來他還是低估失去親人對他們的打擊了。
程良也不想向林語和趙小雲隱瞞事情的真相。可是鬼怪對普通人來說隔的太遙遠了。
而且如果不是在靈異事件里，他也不能對普通人說這些，這樣只會引起恐慌。
問什麼都好......可唯獨是這一件事......
程良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
「對不起......阿姨，我不能說。」
「......沒關係的，阿姨不是不講事理的人，我能理解你的苦衷。」
林語強行擦乾眼角的淚水，勉強站了起來，趙小雲扶著母親，低著頭沒說話。
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真相，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他一個人獨自承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