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招募少年
望見這樣豪橫的嚴松狼狽不堪屎尿橫流的掩面而走,在場圍觀人群,一起發出了轟然大笑聲,嚴松平常為人霸道,這著實是讓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然後則有不少人,都對張綉擔心。
嚴松乃是郡功曹,是郡中數得上號的實權人物。他要是對付張綉,有一百種辦法。
有一位年老之人上得前來,對張綉抱拳道:「張郎這般作為,雖然快意,但小心有後患。」
「謝長者關照。只是嚴松此輩,在我看來不過跳樑小丑。不足為懼。」張綉笑著抱拳謝之。
圍觀眾人見此雖說擔心嚴松事後報復張綉,卻也大壯張綉為人。
「不愧是親自彎弓射虎的張郎,膽大如碗之人。」
雖說是巧合偶遇,但是張綉既親彎弓射虎,又不虛嚴松,這名聲當真是節節攀升,很快都能成為整個右扶風的名人了。
此事會成為很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論,但是張綉本人對此不在意,繼續擺攤賣虎皮。
不久后,有個真客人聽聞了這件事情后,上門來求購虎皮。價值百金,童叟無欺。
張綉愉快的與這位客人交易了虎皮,取了百金之後,沒有任何花銷,與胡車兒等兒郎們一起返回了張宅。
張宅很大,有一間客廳。乃是張濟在家的時候,招待客人用的。如今張濟不在,這座客廳就被張綉拿來用了。
進入客廳之後,張綉大馬金刀往堂上跪坐下來,令胡車兒等兒郎跪坐在左右。
雖說張綉此刻無官無職,卻也有一股大將氣度。他環顧一眼眾人,眾人只覺得鋒芒來刺,不敢與張綉對視,紛紛低下頭去。
「如今世道混亂,英雄用武之時。我欲學叔父起兵,馬上取功名富貴。只可惜麾下人手少。今日之錢,我拿出十金。你等之後不必在追隨我左右,分作兩部。一部由張龍統帥,自去街上招募閑散、飢餓少年。一部由王石統帥,去街上購買帳篷,木材,在城外立下營寨。我要演兵講武,訓練卒伍。」
張綉將雙手平整放在膝蓋上,身軀筆直猶如標槍,言語沉穩,端是大將氣度。
眾兒郎日常便以張綉為尊,此刻更多覺察到了一種非凡氣息。自然不敢抗命,紛紛應諾一聲。
爾後,張綉從百金之中取出十金,也就是十張金餅子,讓少年中的王石、張龍拿去辦事。
很快,這二少年便率領眾兒郎呼啦啦的消失了。
張綉正待起身離開,卻還忽然見胡車兒悶悶不樂,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不由笑道:「胡車兒,可是埋怨我沒有給你差事?」
「不敢。」胡車兒連忙搖頭否認,但隨即卻還是露出心扉,悶悶不樂道:「小主人既然要起兵,我胡車兒自當為馬前卒。而論才能、武勇,我卻是在王石、張龍之上,小主人既然要人辦差,為什麼不委任於我???並非是我不服氣,只是不解。」
張綉點了點頭,卻也笑道:「胡車兒你有所不知也。王石、張龍不過軍候、司馬之才。而你。」
張綉來到胡車兒身邊,撫其項背,愛贊道:「胡車兒你是難得戰將,先在我左右隨從。待時機成熟,你便為我主騎,領兵廝殺。」
胡車兒聞言頓時一掃鬱悶,興奮拱手道:「多謝小主人栽培。」
霸王嘛。安排人事,籠絡人心便可了。張綉是不耐煩親力親為的,只等時日遷延,便可獲得一支數百人的少年軍,而後加入董卓軍中,義無反顧的投入到這血腥而黑暗的亂世之中。
至於嚴松這等人物,雖說在右扶風也是大人物,在天下卻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張綉真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樹欲靜而風不止。
安排好了所有事情之後,張綉拿起了自己的大槍,來到院子內,練習長槍套路。
張家的槍法,分作步戰、馬戰。
步戰有套路,而馬戰其實只有技巧。畢竟騎著馬的人,是不能做出有些動作的,真打起來,就是眼疾手快。
快、准、狠而已。
不過張綉還沒開始練,便有宅中的一位老人前來稟報道:「小主人,門外有一位自稱是龐德的人求見。」篳趣閣
張綉有點驚訝,但是轉念一想便知道了龐德來意,心中微微暖意。他將大槍扔給了旁邊的胡車兒,然後親自出門迎接龐德。
大門前,龐德一手牽著馬,一手在等待,一張臉上露出憂色。
「兄長。可是為了那嚴松而來?」張綉大步走出了大門,對著龐德就是抱拳行禮道。
龐德並不意外張綉猜出來了,仍是有些憂心。點頭說道:「正是如此。賢弟有所不知。那嚴松與十常侍有些瓜葛,便連太守大人都敬他三分。你大庭廣眾之下,羞辱於嚴松。嚴松豈能善罷甘休???賢弟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
張綉笑了笑卻沒有說話,而是讓一位老卒牽了龐德的馬進府照顧,然後拉著龐德的手來到客廳一張案幾前對坐。
張綉讓胡車兒去弄些水來。
張綉從胡車兒手中接過水壺,為自己與龐德的水杯滿上。然後才說道:「多謝兄長牽挂,那嚴松我並不怕他。一則我叔父領兵在郡中,乃是領兵大將。現在世道不太平,盜匪流寇多如牛毛。若是哪一天有流寇進犯郡城,郡中還得我叔父領兵守備。二則,雖然那嚴松與十常侍有瓜葛,但這瓜葛有董公多嗎?」
「董公率兵討伐黃巾,結果戰敗。賄賂十常侍,立即官復原職。交情怎麼是嚴松這等人可以媲美的?」
龐德聞言頓覺有禮,張家還真不怕嚴松。不過龐德想了一下之後,又說道:「但是賢弟。他到底是郡中功曹,勢力盤根錯覺。就算動搖不了你,若是時時搞一些小麻煩,怕是賢弟你也要焦頭爛額。」
「這倒是不得不防。」張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臉色微微認真了一些。
兄弟二人談了此事之後,因為龐德還有事情,便先告辭離開了。張綉將龐德送至門口,目送他策馬而去。
「希望你不要惹我,不然....嘿。」張綉立定片刻,這才嘿然一笑,迴轉到了宅內繼續練武。
直到天色將黑,嬸嬸鄒氏又親自來叫他吃飯。
「大郎,該用膳了。」鄒氏一襲淡黃素衣,亭亭立在廊下,淡淡喚道。
「是,嬸嬸。」張綉彎腰行禮,將大槍扔給了旁邊的胡車兒,便尾隨鄒氏一起,來到中堂后,飯菜沒什麼好說的。有魚有肉,就是味道難吃了一點。
不過這一次沒等張綉端碗開飯,鄒氏先淡淡說道:「大郎,我聽說你在街上惹了麻煩?」
這位嬸嬸雖然平平淡淡,但氣勢很足。張綉平時恭敬著,但卻也不虛。笑著說道:「嬸嬸不必在意,這是一件小事。」
「嗯。」鄒氏淡淡看了一眼張綉,輕輕點頭。但內心是有點波動的,她得知的情況,可不是什麼小事。
對方可是郡中功曹.....但她倒也不怎麼擔心,畢竟她丈夫叫張濟。
嚴松之事,張綉有所防備,但也沒當一回事。之後幾天,嚴松也沒來找麻煩。
張綉就暫時將此事拋之腦後了,全身心的進入到了練兵模式。
張龍、王石二人奉了他的命令,拿了十金出去。一方面在街上結交閑散、飢餓少年,一方面在城外張家自家田地上,建立了一座營寨。
因為他們出手闊綽,短天時間。便有街上無賴、閑散、潑皮、飢餓少年跟隨他們,願意混口飯吃。
這件事情張綉放任張龍、王石二人去干,沒有多做過問。這二人雖然年少,但是從小舞槍弄棒,又在軍中長大,練個幾百人不是問題。
只是他也不時策馬出城,往營寨那邊看看。
不過人好招募,但練兵艱難。雖說「賞必信、罰必威。傾家蕩產養育士卒」是訣竅。
但就像鐵一樣,只有百鍊才能成剛。張綉往來軍營、張宅,心中猜測,恐怕至少需要六個月,這支兵馬,才能勉強使用。
但不管如何,這也是一個起點,縱橫天下的起點。張繡的心情,卻還是挺愉快的。
這日。張綉與胡車兒一起策馬,來到城外軍營視察情況。他們沒有多做插手,只是在旁觀看張龍、王石二人操練士卒。
目前以列隊、跑步、打拳為主。
張綉看了看之後,對胡車兒說道:「胡車兒,等一會兒告訴王龍,讓他去買布匹、皮革製作整齊的衣服、皮甲,又從城中鐵匠中購買一些長矛、弓矢。接下來我們不僅要練拳,還得練兵器與箭術。」
「諾。」
胡車兒轟然應諾。
誰不想取功名,立富貴?他們與張綉是從小長大的主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張綉如今有馬上去功名的雄心壯志,他們這些兒郎,也都是熱情高漲。
就在這時,一匹快馬絕塵而來,進入軍營之後馬不停蹄,來到了張綉、胡車兒的面前。
馬上的騎士是張家的老卒,他翻身下馬,抱拳行禮道:「小主人。本宅遇到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