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迫在眉睫
杜林不會炒股。
他大學時期唯一干過的和「炒股」沾邊的事兒，就是買基金。
而且他只會買那種最穩定的基金，收益率只有2%的那種。
就是那種你把自己的餘額轉進「零錢通」或者「餘額寶」之後，系統會自動分配給你的「最安全」的基金。
杜林當年乾的就是這種事兒，很多人都這麼干過，轉點錢進去，看著自己的餘額每天漲一塊的。
僅此而已。
所以當杜林七天以後去看自己的銀行賬戶時，他一陣頭暈目眩，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
這是多少個零了？
一、二、三、四…麻了，數不清楚了，這到底是幾個零啊？
一千萬？
鬼鬼，他果然還是在做夢吧？
他貧窮的銀行賬戶里也能有這麼多錢？
杜林拍了拍自己的臉，看向身體蜷縮在床角，陷入沉睡中的阿蘇婭。
整整七天，168個小時，阿蘇婭一刻也沒合眼，手指在鍵盤上飛速彈跳，滑鼠不停地划動，快速地在股票交易系統上進行著一次又一次股票交易。
他那點兒微薄的本金，隨著阿蘇婭的操作，隨著阿蘇婭不停地買入、賣出、買入、賣出、買入、賣出……
居然翻成了這麼一個恐怖的數字。
這就是炒股？
這種從最底層一路向上跳的感覺，真叫人心驚膽戰，稍不注意就是萬劫不復！
可這最後得到的收穫，也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
難怪總有人不怕死，一個勁兒地往裡跳。
簡直是賭博！
這一刻，杜林終於意識到，阿蘇婭這具小小的身體里，究竟蘊藏著多大的能力。
她是怎麼學會炒股的？
那幾條歪歪斜斜顏色不同的線她是怎麼看懂的？
自學的？
就在那麼短短几個小時里？
要是把原子彈圖紙擺她面前，再給她充足的材料，她是不是能直接把原子彈造出來啊？
她就算不使用自身所擁有的那些超自然的力量，是不是也有足夠多的辦法……顛覆這個世界？
杜林緩緩放下手機，背靠牆壁上，仰頭看著陳舊得發黃的天花板出神。
其實一瞬間他有點害怕，害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自己只是在睡覺，做了一個美好而虛幻的夢，周圍的一切都是貌似極度真實的，但實際上一點也不真實，只有虛無。
這個夢會醒來的吧？
醒來的時候沒有「阿蘇婭」，也沒有「一千萬」，什麼都沒有，他的人生依然平平無奇。
稍微想想就覺得很奇怪，你這麼一個平凡的人，憑什麼能遇到她呢？憑什麼恰好是你呢？
杜林啊杜林，你根本沒有值得眼前的女孩為你做任何事的優點吧。
何況，阿蘇婭是這麼厲害的一個人，厲害得好像一顆不斷放射著熾目光明的太陽，而你只是一顆如此普通的連星星都算不上的頑石。
「嗯……」
這時，杜林聽見床上的阿蘇婭發出了像是呢喃又像是呻吟的聲音，低低的，在寂靜的卧室里顯得格外清晰。
阿蘇婭翻了個身，腦袋扭過來，杜林看見她的眼皮仍舊緊閉著。
杜林吐了口氣。
還沒醒啊。
那再睡會兒吧。
他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
「杜先生。」
剛走到門口，正要關上門，他忽然聽見了阿蘇婭的聲音，轉頭去看。
阿蘇婭漸漸睜開了眼睛，那雙酒紅色的眼睛鮮艷得好像能滴出血來，妖冶動人。
「你睡醒了？」杜林有點手足無措。
「睡醒了。」
「不再睡會兒？」
「不睡了，差不多啦。」阿蘇婭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少女的腰肢在下午的陽光里展露出來，纖細而美好，從她的肩膀到手腕再到手指，每一處肌膚都流淌著燦爛的金輝，彷彿蘊著皎潔的神性，一塵不染，讓人沒有絲毫邪念。
「杜林先生，我賺了多少？」阿蘇婭眼睛明亮，好似璀璨的星辰。
「一千萬。」
杜林覺得自己的聲音一定特別麻木，特別呆板，好像那種在戰場上經歷了狂轟濫炸失去感官的大頭兵。
「那還不錯。」
「何止是不錯，簡直是……恐怖如斯！」
「這是什麼『梗"么？」
「你現在連『梗"都知道了？」杜林扶額。
「炒股查資料的時候順便沖了一下浪，自然而然地就知道了。」阿蘇婭說，「還知道了某乎、某吧、某論壇之類的地方……原來互聯網裡有這麼多東西啊，我最開始以為只是用來打遊戲的呢，居然還有什麼沙雕網友，彈幕網站，直播平台之類的。」
「至少對於我來說，確實也只有打遊戲，看視頻，和沙雕網友聊天這幾個功能了。」杜林撓撓頭。
「杜先生，這些錢，就全部給你了。」阿蘇婭忽然說。
嗯？
杜林愣住了。
雖然阿蘇婭賺的那些錢都存在他的銀行賬戶里，但杜林並不認為那些錢是屬於自己的。
他只提供了最微薄的本金，完全沒想到那點兒錢最終能翻倍翻到一千萬來，這已經不是三級跳了，根本是在指數級上升！
「給我，是什麼意思？」杜林生怕自己理解錯誤，多問了一句，「暫時讓我來保管的意思？」
「不是。」阿蘇婭搖頭。
「那你這……」
「我想用這筆錢，雇傭你。」
「雇傭我？」杜林睜大了眼睛，有點懵，「雇傭我幹嘛？「
「我想雇傭杜先生你擔任天文會的會長。」
「啊？」
杜林知道天文會，這是阿蘇婭在萊茵大學加入的一個學生組織，歷史悠久，實力強大。..
體現在遊戲里，則是凡隸屬於這個組織的天命者，幾乎都是S階卡。
而阿蘇婭，正是這一代天文會的會長。
現在，阿蘇婭要花一千萬雇傭他來當這個會長？
嘶……雖然阿蘇婭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在他心目中已經很厲害了，但這一刻，他還是忍不住產生了「這妹子腦子沒壞吧」的感受。
杜林指著自己，滿腦子問號，「我，來當，天文會，會長？還要花，一千萬，雇傭我？」
他幾乎是在結結巴巴地說了。
「是的。」阿蘇婭鄭重地點頭。
「為啥啊？」
「因為杜先生你是這個世界的……」阿蘇婭非常認真地說，「偉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