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發難
垂在身側的手驟然一緊，林北寒看了看墨千程又看了看宋慕綰，最終不情不願的示弱道：「還望睿王恕罪，我並非有意輕視宋小姐，只是……」
他話鋒一轉，隱隱帶著不甘，「宋小姐昔日的行事作風我亦有所耳聞，才不敢相信她能力壓白姑娘，勇奪魁首。」
即便因為墨千程的權勢讓林北寒不得不低聲下氣，他還是不願意承認宋慕綰的優秀。
在林北寒眼中，宋慕綰空有傾城之貌，但腦中無物，連白雅靈半分才情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憑藉一舞驚艷全場。
最有可能的還是有人幫宋慕綰作弊。
至於是誰……
據說那平陽郡主同宋慕綰是閨中密友，加上面前這位的權勢，在場又有幾人敢與之作對？
林北寒陰謀論了一下，原本不通順的邏輯瞬間就變得合理起來。
想到這兒，他眼中劃過一道不屑，不僅是對宋慕綰的，也有對墨千程的。
他已經想當然的認為墨千程是因為宋慕綰的美色才會這般，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同他一樣不為美色所惑。
區區睿王，色令智昏，不過如此！
默默在心中吐槽，林北寒並沒有發現自從墨千程到來后，宋慕綰的眼神就沒從對方的臉上移開過。
倒是在林北寒身旁的白雅靈有些察覺，可此情此景，她卻是不好多言。
「噢，林王這話說的太有意思了，什麼叫做對我昔日的行事作風亦是有所耳聞？」
身為現代人，宋慕綰在互聯網摸爬滾打許久，別的不厲害，那抓重點是一抓一個準。
她本來是不打算跟林北寒一般見識的，畢竟遠離普信男才能擁抱美好新生活。
但一來是林北寒聽不懂人話，自戀成疾，總認為她跟原主一樣眼瞎還喜歡她。
二來則是墨千程在現場替她撐腰，仗勢欺人還是其次，最關鍵的是要當著現任的面，她肯定得把林北寒這個「前任」給擺脫的乾乾淨淨，免得讓這人成為她跟墨千程之前的禍患。..
宋慕綰可是清楚記得在她穿越之前，原主對著墨千程又是放狠話，又是下毒的。
也幸好原主有個好爹，墨千程也不是那種跟女人計較的人，不然敢這麼對皇帝的親弟弟，株連九族都是輕的。
在墨千程和林北寒間，宋慕綰肯定是果斷選擇前者。
既然如此，那麼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應該說清楚，防止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宋慕綰當然清楚不可能一口氣吃成胖子，但只要抓住每一次的機會跟墨千程表明自己的心意，總有一天能夠捂化他這一塊冰山。
她這個話一出來，不僅林北寒和白雅靈沉默，就連墨千程都有些無語。
要知道整個京城誰人不知宋慕綰就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美人，宋慕綰現在這麼發問，用一個詞概括只能叫做——自取其辱。
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想到原主曾經干過的丟臉事兒，宋慕綰的臉唰了一下就變紅了。
她頂多是個普通人，可沒有社交牛逼症。
尤其是當著男神的面還這麼大言不慚，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可不爭饅頭爭口氣，讓宋慕綰臨陣退縮她又不甘心。
沉默幾息后，她硬生生從牙縫裡憋出一句話來：「林王從一開始就對我抱有偏見，那麼自然會形成信息繭房，不論我做的是好是壞在你眼中皆是不如白姑娘。」
「好在今日白姑娘也在這兒，前不久還親口向你承認技不如我，不然我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對於白雅靈，宋慕綰並沒有太大的敵意，也無意把對林北寒的不滿發泄在對方身上。
說實在的，站在上帝視角，白雅靈也挺冤枉。
只不過現在自己成了原主，自然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讓她同白雅靈成為好友又是不可能的事兒，按照《王爺追妻路漫漫》這本小說最後的大結局，白雅靈這個平民女子最終可是隨著林北寒登基成了皇后。
暫且不論她對林北寒有沒有興趣，光是造反這麼危險的事兒，她才不會參與。
畢竟依照林北寒對她的厭惡程度，待他登基后，十有八九是斬草除根，把她這個「花痴女」給弄死，免得污了他的名聲。
除非……她願意委曲求全，用聰明的方式討好林北寒，比方說作出些名家大作，詩詞歌賦，好譽滿京都。以此讓林北寒眼前一亮，引為知己。
可是光是想到自己要在林北寒這麼自戀的人跟前伏小做低，宋慕綰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想著，她不動聲色的朝墨千程身旁靠了靠。
還是男神好，不僅長得帥還清爽不油膩，幸好她穿越的早，還沒有讓原主成功解除婚約，不然再想把人追回來難度就太大了。
宋慕綰再度慶幸起來，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墨千程眼底的一抹疑惑。
難不成她真的轉性了？
默不作聲的凝視著宋慕綰對林北寒的譏諷，墨千程仍是不肯真的相信她是真的放下了對林北寒的痴迷，不過這並不妨礙他順水推舟。
瞧見林北寒想要反駁，他手中的摺扇一收，極具威嚴的聲音再次對著林北寒壓下，「說的好！」
「宋小姐是母后逝世前親自為本王選定的王妃，就連父皇都曾稱讚她性行溫良、克嫻內則。林王莫不是認為父皇無知人之明、老不曉事？」
墨千程沒說一句，周身的氣勢便冷上一份，似乎是只要林北寒敢承認，那麼今日這賞花宴就會成為他一命歸陰之地。
聞言，就連宋慕綰的呼吸都滯了滯，更不要提是墨千程發難對象的林北寒。
此時的他還沒有成大事的想法，也沒有多年帶兵打仗養出的沉穩，面對墨千程的步步緊逼，後背早就汗流涔涔。
當今的皇上是墨千程的親生兄長，至於他口中的父皇則於三年前駕崩。
不敬君王可是大罪，更別提現在的這位自即位起就在打壓異姓王。若是這個罪名被坐實，那麼他不死也得掉成皮。
他屬實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先帝會給出宋慕綰這樣的評價。
其實不僅是林北寒，就連宋慕綰自己都想不明白，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狐假虎威，用不屑的眼神回給這個她早就看不順眼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