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保安的第二天

應下了村長給的工作，三天後我就得走馬上任。

上崗前，我仔細摸查了一下我現在的這個村子的具體情況。

我住在一個叫做六神村的地方，而我的名字也很喜劇性的叫做六神原子。

多種跡象表明，這個新的身體是一個大齡文盲女青年，愛好是搖滾和重金屬。

對於新身份，說實話我很抗拒。光是晚上洗澡時取出的釘子都能夠我開一個五金店了。

而且莫名的，我有點想五條家了。想五條心一，想老爺子，其實最想的還是五條悟。

倒不是思念的那種想，是擔心。

我極度的擔心那天晚上限制級的畫面對他幼小的身心造成影響，我甚至會害怕對於五條柯那副身體而言，那晚是最後一夜。

畢竟我還沒來得及教五條悟如何正確面對告別呢。

晚上睡前，我越想這些越輾轉反側。甚至開始考慮起了，用這副身體去見他們好了。

但是第二天早上，一切打破了我的幻想。

早上的時候，村長很體貼的給我送了早餐以及，一部跳脫出五條悟那個年代的翻蓋手機。

當然，這個手機對於我來說算不上什麼先進科技。我消失的記憶本能的在提醒我，我曾用過的手機甚至不需要屏幕。

打開翻蓋手機，上面提示的時間顯示為2006年12月8日。

而五條悟那天的生日是1992年12月7日。日子看起來只差一天，實際年份上差了十幾年。

用這副身體去找十幾年後五條悟，根本不現實。

打消了去找他們的念頭后，我開始擺弄起新得的手機，手機里除了基礎功能之外，竟然還有五六個小遊戲。我淺淺的玩了幾盤，一個下午竟然過去了。

沒想到啊，我竟然還有網癮。

把手機充上電，我決定出門覓食順便逛逛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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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神村不大，我背著手逛了幾圈竟然就逛完了。地處在完全隔絕城市的森林裡的除了六神村就是我即將上崗的枷場村。

不過六神村要比枷場村要稍微好一些，畢竟這有車站。如果我真的想要去尋找這個年代的五條家的話，首先我得坐上長達五個小時的車到縣裡，再從縣裡坐三個小時電車到市裡，再坐飛機回東京。

這個過程，被我戲稱為九九八一十難。

找了家還亮著的壽司店，我走了進去準備解決今天晚上的晚飯問題。

說是壽司店，看起來更像是私人住宅把一樓改建成的店鋪。我抬頭看看了二三樓，無意中瞟到顏色各異的衣服，以及一條簡約風男士內褲。

我迅速轉移目光，大步走進壽司店。

前廳沒看到什麼人，估計就只有一個老闆在後廚忙。

招呼了一聲，一個頭戴白巾稍顯年幼的男生走了出來。

「啊，原子姐！」

看來還認識我。

我有些尷尬，一是不小心聯想到了剛剛看到的簡約男士內褲，二是，難以招架陌生人指名道姓的打招呼。

局促的坐在位子上，我絞盡腦汁只蹦出了一個嗨字。

「哎~原子姐還是和以前一樣社恐呀~是不是不記得我了，我是隆啊~」戴著頭巾的男生給我倒了杯水說道。

「隆？」我嫻熟的運用了人類復讀機的本質，重複道。

「對，河村隆。就是小時候，一個網球把你砸進icu那個！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不起打擾了，我這就走！」

「唉唉唉！原子姐我和你開玩笑的啦，別走別走，我請你吃壽司好不好！」

見我起身就想跑，河村隆趕緊攔住了我。

「請我吃？吃多少都免費嗎？」

我因為他的話沒在拚命往外走了。

「反正老爸在東京不在這，這兒我說的算，你想怎麼吃都可以哦。」

我聽到這話，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上。跟餓鬼投胎似的念了一長串壽司名。

河村隆也不覺得為難，反而很開心的記下后，從后廚抱著工具和材料放在前廳桌上，捏一個，我吃一個。

等吃的實在吃不下了，他便不再捏壽司了，開始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我也是這個寒假才回老家來的，本來想著在東京的店裡幫忙。但是老爸非說有本壽司秘籍放老家了讓我回來拿。不過很巧啊，明天我就走了，今天竟然能碰到原子姐。原子姐找到工作了嗎？」

河村隆問的我有點心虛，「也算是有吧。村長給我介紹了一個工作，不過要到隔壁枷場村去。」

一聽我說枷場村，河村隆表情嚴肅起來。

「原子姐，你等我一下。」

河村隆說完便上了壽司店二樓，沒一會他抱著一個很大的包下來了。

「原子姐，你要去的話把這個帶上。」河村隆把包遞給了我。

「這是什麼？」我邊說邊拉開了包，入目的是兩個全新的網球拍以及五六個顏色鮮亮的網球。

「枷場村不像我們六神村，那個地方以前聽老爸說過，很封建迷信的。你一個女孩子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工作，肯定要有自保的工具。你拿著這個球拍和網球，要是誰對你有不軌之心，你就要善用這些來保護自己。」

所以，當時一球把砸我進icu不是開玩笑的對吧！

我顫顫巍巍的接受了這份沉重的善意，和河村隆沒聊多久，他便送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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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早我本來想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擁抱去晨跑一下，剛出門，就被隔壁的笹川太太拉進她家。

笹川太太是我在六神村裡認識的第二個人，繼村長之後，河村隆之前。我和她的相識完全是我社死的現場。

那天村長走之後，我打掃整理了一下六神原子的家，六神原子不愧是重金屬愛好者。她連諸多衣服都是具有極重的金屬色彩，根本沒有一件正常人的衣服。

迫於那些衣服實在太社死了，根本沒辦法早上晾出去，我只能連夜手洗，半夜晾乾。

誰知道山裡晚上刮大風，衣服全刮到隔壁了。金屬製品的衣服在風的加持下翩如飛刀，宛若子彈。直接把笹川太太的木門給鑿開了。

就這樣，我第二天卑微上門拿衣服的時候笹川太太都沒有因為我涉嫌非法持槍報警抓我，簡直人間好鄰居。

不過笹川太太也不是六神村的常住民，聽說是身體不好回來靜修一段時間。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她的侄女笹川京子。

「京子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們了。」

「沒事原子姐，是姨媽知道了你明天要去枷場村工作了，想給你量身衣服。」

笹川京子溫溫柔柔的牽著我的手，把我拉到了笹川太太的房裡。邊和我聊天邊幫我量衣服的尺寸。

我很喜歡京子，因為每每看到她，我都會想起五條心一。

她們都是溫柔漂亮的侄女，當然，主要是因為她也是侄女。

「對了，笹川夫人要給我做一套什麼衣服呀。」仟韆仦哾

我湊過頭去看量好尺寸后，在飛速踩縫紉機的笹川夫人。我在心裡已經提前給各種小裙子擬好了想象，畢竟笹川京子的裙子聽說都是笹川夫人做的。

壓在縫紉機的布料是非常耐髒的黑色，我一看，穩了，就這個配色百搭，無論是什麼款型都不怕踩雷。

心情倍好的我拉著笹川京子到客廳聊天，一頓天南地北的瞎聊之後，我幾乎連京子在哪個學校的都知道了。

「並盛市？沒聽過耶。」

「並盛很好的，特別是治安，一直穩居全國第一。」京子喝了口紅茶解釋道。

「是因為警察們都很敬業嗎？」

笹川京子遲疑了半刻，表情古怪的說「倒也不是警察啦，如果真的要說的話只能說是雲雀學長治理有方。」

「雲雀學長？哇，看來並盛市的治理非常的民主化，是偏向開放性管理嗎？」

「算是吧，說不定有一天我也能管理一個地方了。」

笹川京子笑的很甜美，她看起來是自由的。

嚼了嚼餅乾我覺得原本香甜的餅乾不知為何突然索然無味。

如果可以，我也想像她一樣自由。

她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選擇住哪裡，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名字，她知道自己是誰。

我相信在這個山村之外，在五條家之外，有很多像她這樣的普通的女生。我的羨慕對於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都是不必在意的自身條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由成了我最奢侈的東西。在旁若無人的時候，我可以我努力把這個念頭壓下去，但每當看到像笹川京子這樣的女生時，被壓下去的念頭就會成倍的再反彈上來。

就像我永遠不知道，前面等著我的是什麼腥風血雨。

在我還在為自己無法做選擇而傷感的時候，我的新衣服竟然做好了。

笹川太太把衣服裝進了袋子里細心的叮囑我，要是有不合適的地方一定要馬上拿來給她改。

我對於她的手藝信心爆棚，彷彿捧著百萬高定一般走回了自己的房子。

晚上的時候，我把高定的衣服，網球包以及收拾好的行李提前放在了門口。

想著明天的工作，想著不知名的村莊，躺在床上的我突然沒有那麼傷感了。因為這個工作再糟糕也不會比得上給五條悟當老師糟糕。

想著終於不用做老師了，我竟然臉上掛著笑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