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意外的人

戰爭還在繼續，有天武國的士兵看到三個領軍大將全部命喪黃泉，拔腿就往後撤。

歐陽軒的車架早就往後去了好遠，而草原部落來支援的勇士已經在炸彈的轟炸下折損了大半，也在副將的吩咐下回撤。

雖然還有不明所以的士兵在往前沖，但數量不多，只能說是螳臂擋車了。

歐陽軒坐在漸行漸遠的車架里怒錘茶桌，不得已，才叫人往戰場之前傳遞休戰白旗。

謝長惟不想就這樣放過他們，假裝沒看到白旗，直逼對方的前鋒營，在營前扔了幾顆炸彈威嚇天武士兵，直到另一個和謝長惟交手過的將軍親自舉了白旗，他才領兵回營。

「太棒了，這一戰打下去，起碼有三個月對方不敢再來挑釁，只要我們主動進攻，不怕他們不投降！」陳一敬和誠王並排騎著馬，滿臉的意氣風發。

謝長惟情緒倒是不高，很沉默地跟在林一一身後。

林一一覺得胸口有點堵得慌，深呼吸了幾次才緩過來。

瞧著謝長惟面色不大好，她湊上去問他的情況，卻意外看到有個穿著天武兵服的士兵正在朝他們爬過來。

「那是怎麼回事？要補嗎？」

謝長惟騎馬上前，已經拔出劍了。

「瑞王，是我。」那士兵被碎鐵片炸傷了腿，只能依靠雙手爬到眾人面前。

瑞王看著他的臉有一絲熟悉，卻實在想不起是誰。

「歐陽熊？」

林一一出聲提問，她對這人倒是挺熟悉的，當時大朝貢，大家都忙著進貨，只有他在她產業下各個場館豪擲千金，連著一個月，日日都到劇院去看話劇，她巡查的時候還碰到好幾次。

「是。」歐陽熊不怕他們會傷害他，繼續靠近他們，想尋求幫助。

他被父皇派來送糧草，卻被歐陽軒以身為皇子需要為國解憂的借口派著上了戰場，沒給護衛，只給了一套先鋒副將的衣裳。

因此他是最早一批撿到炸彈的士兵，也還好他躲得快，沒被大乾的士兵補刀殺死。這世間確實不值得人留戀，但是活著總比死了好。

謝長惟想到他給自己傳了信息的事情打消了殺他的念頭，卻也沒有施以援手的打算，調轉馬頭就走了。

林一一看他流血過多，面色蒼白馬上就要不行了，又想到那些日子他花的那麼多銀子，終究還是從懷裡掏出一瓶止血藥扔給他，讓人把他送回去，才離開。

不知道這麼做是對還是錯，但看在錢的面子上終究是要這麼做。

戰場上已經開始清點死亡人數，但這次的清算比以往的都輕鬆，雖然戰死沙場的人比以前多很多，但都被炸沒了，根本找不到屍首，要麼就全被燒光了，需要清理的不算多。

誠王第一次上戰場，今天親眼目睹了自己扔出去的炸彈把人炸成灰燼以後受到了很大的衝擊，騎在馬上神色麻木，眼前是一片血色築起的高牆，把自己和其他人隔開。

林一一見狀下了馬，把麻繩交給張利，追上了謝長惟。

「他沒事吧？看起來木木的，我害怕他從馬上摔下來。」

她努努嘴，示意他看誠王。

謝長惟看了一眼，搖搖頭，給了個結論：「沒事，他第一次上戰場這樣很正常，緩兩天就好了。」

陳一敬帶人走過來告訴他們今晚要暫時在外安營紮寨，現在再回去，很多人就體力不支了。Z.br>

這時候也沒人矯情，只想快點休息，緩解一下戰爭帶給他們的疲勞。

林一一把謝長惟帶到空間里，仔仔細細得包紮，這些日子就連包紮的手藝都有了提升。

另外一邊，天武大營可以說是傷亡慘重，連自己的先鋒營都被對方炸毀了，這樣丟臉的事情還是第一次。

光是這件事情還不夠，不少士兵看到這般威嚇的武器只覺得是天武胡亂出兵惹怒了上天，上天偏向大乾，這才給了對面懲罰的種子，讓他們狠狠對付天武。

不少人產生了要逃脫的想法，只可惜，沒參加戰爭的士兵們沒有親眼看到己方被單方面屠戮的場面，硬是把這些人抓了回來。

這一次天武損失四萬人馬，端王的人馬也損失了一半，但如今沒了領頭人，也只能被收編在天武的隊伍里，至於草原部落來的人馬幾乎是全員覆沒，除了最早撤離的三千多人，剩下的人都在前線犧牲了。

草原副將現在也緩過勁來為什麼他們的勇士會死這麼多，該死的歐陽軒和端王居然每次戰爭都以他們作戰勇猛為由，把勇士們安排在最前面送死。

「尊貴的三皇子，如今勇士們已經不剩多少了，但大乾已經與我們的部落結下血仇，請您允許我帶上我的勇士們回到草原請求支援，我必要將大乾士兵屠殺殆盡，慰勞勇士亡魂。」

副將也知道這不是撕破臉的好時候，重要的是要把剩下的人帶回去。

「為何全部都要回去？請求支援你帶著一隊人馬回去就好了，若是都走了我怎麼知道你們還來不來？」

歐陽軒已經完全沉浸在怒氣當中，根本感受不到他人情緒和語言上的變化。

「想來三皇子是不了解我們草原的規矩，我們的勇士打了敗仗是要回去接受懲罰的，所以現在留下的三千人已經是罪人，不會再參與戰爭，即便是逼迫他們，他們也只會砍下自己的手臂祭奠死去的勇士。所以，我要帶他們走，換上全新的勇士，再戰一次。」

副將單膝跪在地上，將左手放在自己的心臟上方，這是他們的最高禮儀，今日，他卻要對著這樣的人做。

歐陽軒不疑有他，這個規則他是知道的。

「既如此，我先寫一封信給你們的可汗，確認他們派兵過來以後你們再啟程吧。」

副將囁嚅著答應，低垂著頭，眼裡卻是兇狠的光。

他晚上回到部落，連夜寫了一封信，召喚來雪鷹，割下自己的手指作為信物，讓雪鷹帶著它回了部落。

總共來了五萬人，離去的時候卻只剩下三千，這樣的恥辱，天武勢必要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