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有人像我那麼愛你，你卻要和我談離婚

「昨晚平安夜，你不讓我說。現在，我們來談談離婚的事吧。」

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

夏楚楚動了動粉唇，艱難地開口：「我今天去咖啡廳，看到你和莫清謹了，你們……在約會？」

楚凌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頷首承認，「清謹跟我說，她看到你在咖啡廳，原來她沒有看錯。」

夏楚楚的心堵了一下，他的眼神……難不成以為她跟蹤他么？

「我約了閨蜜瑤瑤談事情。」絕對沒有跟著你。

後半句，夏楚楚忍著沒有說出口，免得他誤會，她是欲蓋彌彰。

不知楚凌川有沒有相信，又或許只是不在意，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他繼續說：「上次出差，也許是命運使然，我和清謹重逢了。那一刻，我發現，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她。」

話音頓了一下，「她跟我說，原來她當初和我分手，後來又不辭而別，是因為她得了重病，她不想拖累我。她這次和我一起從國外回來，身體還有些虛弱。我希望儘快離婚，能早點照顧她。」

夏楚楚心口劇痛，手微微顫抖，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拿著刀子凌遲她的心。

整整兩年！他們朝夕相處，她付出的點點滴滴，竟一點都沒能把他的心捂熱。

他們不過在重逢，僅憑一個月的時間，就舊情復熾，將她擊得潰敗。

寒冷的冬日，此刻，他的話竟比外面那漫天的雪花還要冰寒徹骨。

察覺到她神色的不對勁，楚凌川眉心輕皺，語速依然不疾不徐，「當初我們結婚，是迫於你外公的壓力，我們之間並沒有愛情。當時我們說好三年的契約婚姻中，一旦有一方提出離婚，那麼，另一方將無條件答應。」

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夏楚楚深吸一口氣，「沒錯。」

她努力維持面容上的平靜，不至於太難看。

楚凌川又說：「半年前奶奶身體抱恙，著急抱孫子，我們才做了名符其實的夫妻，不過……也就半年而已。」

她強裝雲淡風輕地說:「嗯，半年而已呢。」

是啊，如果半年前不是奶奶病危，迫切想實現抱孫的心愿，他又怎肯碰她？

虧她當時傻傻的，以為花了兩年的心血去愛他，終於能在他的心裡佔據一席之地；以為他終於徹底忘掉莫清謹，一心一意經營他們的婚姻。

沒想到，原來一切都是她自以為是。

「我希望你能繼續遵守我們說好的契約……」

「我答應。」未待楚凌川說完，夏楚楚搶著回答。

她怕他再這麼說下去，自己會遏制不住一涌而上的崩潰情緒。

楚凌川頓了頓，眸色暗沉。她答應得那麼爽快，當真對他們的婚姻毫不留戀？

「我會儘快讓律師草擬離婚協議書。當然，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我能辦到，都會盡量滿足你。」

「不用了。」夏楚楚謝絕了他的好意。

她未曾貪圖他的億萬家財，自然不會索取他的財產。

她嫁給他的時候，沒給過他什麼。如今一拍兩散，她也不會從他這裡取走什麼。

楚凌川皺眉，她什麼都不要？

「你不必介懷，這是你應得的賠償。」

還是說，她想要更多？

夏楚楚毅然拒絕：「謝謝你的好意，我什麼都不缺，真的不需要。」

楚凌川揉揉眉心，「好吧，既然你堅持。」心裡想的是，他該給她一些東西的，保障她的生活質量，不至於因離婚而下降。

她的母親早亡，父親是個不著調的，繼母一直不喜歡她，對她百般挑剔。要不是她父親家裡容不下她，她後來也不至於跟著夏爺爺生活。

且不說夏家的生意不復昔日榮光，最疼她的夏爺爺已然故去，她屬於外家人。夏家的其他人會不會待她親如一家，也不好說。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好，我現在出發。」

楚凌川聽了一會兒，著急就起身。

他掛掉電話后，對夏楚楚說：「清謹忽然發低燒，人在醫院，我得去陪著她。」

夏楚楚張了張嘴，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終是沒有喊住他。

私人醫院，vip病房。

醫生扶了扶銀絲邊框眼鏡：「不過複查而已，都這麼晚了，用得著費盡心思把他喊來？」

床上長發披散的女人，也就是莫清謹，目中閃著幽冷的光芒，「他今晚回去談離婚，我迫切想知道結果。」

醫生嘲弄地扯了一下嘴角：「該是你的，始終是你的。不是你的，耍盡心機手段，到頭來，也不會是你。」

「左柏舟，你不是我的私人醫生，我的事不容你置喙。」莫清謹冷聲道。

左柏舟神色冷冷的合上病歷，唇角噙著一抹冷笑，「要不是尤俊哲醫生這幾天不在，我不會接手你這檔子破事。身為一個病人，還鬧騰人家離婚。對了，在給你治療期間，我不會像尤醫生那樣，幫你撒謊。」

海瀾別墅。

楚凌川走後，屋內靜悄悄的。

她跑回房間，坐在潔白的羊毛地毯，雙手抱臂，緊緊的擁抱自己。

可孤冷的感覺，依然無孔不入。

暖氣充足，室內的溫度暖洋洋的，然而，她的身心都冰冷刺骨。

啪嗒，啪嗒……

晶瑩的淚珠如斷線的珠子，顆顆墜落，濡濕了羊毛地毯。

她不再強撐著，終於趴著床沿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孤清的房內，她帶著哭腔嘶吼著：「楚凌川！你知不知道，為了和你在一起，我賭上了所有！」

你是讓我情竇初開的第一人，我第一次愛上的男人，此後，滿心滿眼全是你！

我抱著微弱的希望，與你走進一段短暫的婚姻，容許自己越陷越深。

可當我泥足深陷時，你卻毫不猶豫轉身，去擁抱另一個女人。

卻不知，我的心被你撕裂了一道血紅的傷口。

莫清謹就那麼好嗎？她能像我一樣，毫不保留的去愛你嗎？

她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愛你愛到無法自拔？

是不是像我一樣，從遇見你開始，眼裡再也看不到別的男人，今生唯願有你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