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套話
「小姐想了一遍細節，仍覺得有異常。」過了一會兒，還是板著臉的顧淵回答。
心大的顧玥忍不住看了他兩眼，又看看白傾城，滿臉納悶。
「白姑娘已經這般厲害，怎麼還會覺得自己有所紕漏呢？」顧玥坐在她旁邊問道。
白傾城抵在桌子上，巴掌大的一張臉抵在手背上，更顯嬌氣可人。
南燭見狀，乾脆坐到了她們對面。
「那不如讓我們一起來想想吧，也許大家都想一想就知道還有什麼遺漏的。」
「顧公子也做吧，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他有扭頭對故淵說道。
顧淵沉默了半刻才點點頭，跟著他們一同坐下。
好在房間大桌子也大，坐好幾個人都不成問題。
顧玥和白傾城做得近些，顧淵和他們都隔著有些距離。
「白姑娘是覺得哪個地方不對勁呢？」南燭直接切入了重點，他面色如玉，語氣溫和，看著就十分可靠。
「很多。」白傾城想了想，卻給了他們一個很是出乎意料的回答。
「很多？」顧玥很是驚訝。
「可是當時只有白姑娘你一個人察覺到了當時的異常，紅蓮並非真正的紅，。這才通過了江峰主的考驗不是嗎？」她急忙說道，說出當時最關鍵的一點。
「是這樣，沒錯。」雖然白傾城很不想承認。
但她又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悲催地發現確實如此。
「其實我們仔細回想一下，那位紅蓮姑娘從登台到離開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跡可循的。」
白傾城說出這句話之後，換來的卻是顧玥，帶著迷茫的眼神。
「我已經不太記得當日，紅蓮姑娘都說了什麼，師兄你呢？」顧玥很坦蕩地說著，然後看著南燭問道。
「只依稀記得大概，但具體說了什麼？是不確定的。」南燭默默搖頭，顧玥稍微得到了安慰。
顧玥又看向顧淵，意思極為明顯，後者冷著臉，懶得理會。
「他記憶力好著呢，讓他把當時的對話全都給你還原一遍都行。」白傾城替他回答了。
「你們白家都這麼厲害的嗎？」顧玥臉上滿是崇拜。
白姑娘也就算了，連個護衛的記憶力都這麼厲害，白府到底是怎麼訓練出來的？
白傾城怎麼好意思說這是他們白家壓榨出來的成果？
記憶力自然也是可以鍛鍊出來的。
原文一句話帶過的事情，事實卻是顧淵在白家無數個日夜的努力，最終才換來的結果。
「這都是有技巧的，我算不上多厲害。」白傾城實事求是。
顧淵看了她一眼，看到的是她因為趴在桌子上，顯得有些肉乎乎的雙臉，和水潤明凈的眼睛。
活脫脫就是個半大的孩子。
這位大小姐的生辰比他還大幾個月，但因為一直被嬌養著長大，嬌氣又天真，幼稚得可以。
離開白府之後，其實還是瘦了不少，他垂著眸藏著心裡的思緒。
而白傾城看起來更焦慮了，但顧淵打心底覺得，還是肉肉的大小姐比較可愛。
不管是以前的還是現在的。
「什麼技巧？」顧玥興緻勃勃地問道，問完之後卻又搖頭，「算了，就算有技巧，也不要告訴我。我不要學這個。」
「師尊說有時候自己少會一些東西，就能讓別人多會一些，給別人多一點展示的機會，才不會把自己累著。」
白傾城：「……」
媽的，雖然這老頭是個噁心的人，但不得不承認，這話是有那麼點道理的。
你不會有人會，那自然是會的人去做事，那不就是自己可以偷懶了？
再這麼一想回來，顧淵在她身邊這麼萬能，又何嘗不是這麼一個道理？
繞來繞去都能繞到他們兩個身上還真是有趣得很。
「顧玥姐姐的師傅聽起來倒是倒是有趣。」
既然話題說到了這老頭上，白傾城乾脆打探一下消息。
不能直接透露出她對老頭了解得一清二楚，只能慢慢套話。
「師尊性子比較淡薄，向來不及參與宗門之事。」顧玥想了想只是這麼回答道。
淡泊他個屁，也就是他怕自己偷偷養著你被人發現，所以才不得不低調行事而已。
白傾城在心裡暗罵到。
「那他對你如何？」
顧玥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師尊待我，自然是極好的。」
「只是有時候我性子急，又不聰明反而給師尊惹了不少麻煩。」
白傾城嘆氣，果然和她所想的一樣。
傻孩子，那老頭不對你好，要是跑了，他後悔都來不及啊！
「顧玥姐姐純善又有天賦，你師尊對你好也是正常的，清靜峰是不是真的清靜？」
表面上，白傾城卻用了極為天真的語氣對顧玥說道。
甚至聽起來有些羨慕。
讓顧玥下意識都以為她在白家的生活其實過得不怎麼好。
白府雖然有著不一般的權勢和地位，但顧玥也聽說他們家族內部的政策很有問題。
至於是什麼政策就不是她一個宗門子弟能得知道了。
到現在都還是由女子當家做主，幾百上千年的光景只有白家能做到這一點。
即便是仙門之中，也沒有哪一個門派能一直讓女子當宗主的。
女子強硬雖不是什麼壞事，但若過於霸道，家族裡的男子應該也會感到心理不平衡吧。
萬一夫妻之間不恩愛，對孩子的影響應該也是極大的。
若眼前的人在這種環境下，小姑娘應該也不會太過於快樂。
白傾城不知道她就這麼兩句話就讓顧玥聯想到了那麼多。
儘管有些出入，但也相差不大。
白傾城的父母是相愛的，但他們又有著各自的驕傲，心裡即便很在乎對方表現出來的也不到十分之一。
對她這個女兒也是如此。
母親又是一家之主，待她嚴厲又克制。
而父親又截然相反，對白傾城很是溫和耐心，又或者說是敷衍地對白傾城有求必應。
一開始白傾城是開心的，到了後來就覺得父母並非真心寵愛她。
他們不過是順手養大一個孩子而已。
「師尊弟子不多，加上外室弟子也不過幾十來人，所以清凈峰中確實還算清靜。」
說到清靜峰顧玥話也多了起來，像個尋常姑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