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你老公好疼你啊
半小時后,四季青公司的商務車司機把他們送到了三亞市人醫。
葉春景連連道謝之後,叮囑他先回酒店,便抱著柳湄去掛了急診。
值班醫生一通詢問和檢查后,寬慰道,「沒事,就是在海邊受涼了,掛水還是打針吃藥?掛水的話,人馬上就舒服,打針吃藥效果要慢一些。」
柳湄這時已經清醒了不少,蔫蔫的道,「那就掛水吧,我明天還有正事。」
葉春景捏了捏她的蔥指,「哪有什麼明天,天都快亮了。」
柳湄看著他,眼神溫軟,「謝謝你,葉春景。」
葉春景擔不起這聲謝謝,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啊。
醫生正在開處方,葉春景忽然想到了什麼,期期艾艾的道,「醫生,她剛剛懷孕了,麻煩你開藥時注意一下。」
他的脅下忽然傳來銳痛,柳湄惱怒的擰著他腰間的軟肉,怒目而視。
醫生隨意應了聲「是嘛?」果真重新開出了方子。
半小時后,皮試顯示沒有異常,急診護士給柳湄把水掛上。
葉春景把帶來的毛毯墊在椅子上上,扶著她坐下。
中年護士大姐笑吟吟的看著柳湄,「你先生很疼你啊,把你當寶寶一樣!」
柳湄訕訕的笑了笑,沒吭聲。
葉春景在柳湄身邊坐下,閉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傷口處新的疼痛,將她打著點滴的手小心翼翼的託過來,放在自己的腿面上,輕撫著,「疼嗎?」
柳湄垂眸,櫻唇抿成一條直線,默然收回自己的手。
葉春景心裡一疼,臉上頓時生起幾分落寞。
柳湄的另一隻手在身側的輸液椅扶手上拍了拍,嗓音溫涼,「坐這邊來吧。」
葉春景鼻頭一酸,「嗯!」撩腿就挪了過去。
他將柳湄的小手小心的握著,「湄湄你閉上眼睛養養精神吧,水掛完了我會叫護士來換的。」
柳湄屬實困得不行,聞言,腦袋靠在頭枕上,眼皮緩緩耷了下來。
葉春景識趣的把她的手放回毛毯下,薄唇在她頰上落下一吻,「放心,我就在你身邊。」
天***曉,急診輸液室里的病人不多,四下里沒什麼擾人的雜音。沒過多久,柳湄像是睡著了,腦袋蔫蔫的從頭枕上往外側滑下。
葉春景飛快的挪到另一邊的椅子上,肩頭接住她的腦袋,像是忠心耿耿的橋墩,承接著他生命里的至重。
膝蓋處再次撕裂般的痛,葉春景苦笑,這點傷,比之湄湄心裡的痛,又算得了什麼。
梅青,唔,梅姐姐你說的沒錯,這就是我的報應。但願這些報應,能一點點救贖我的罪過吧。
阿彌陀佛。
葉春景收回心神,視線盯著輸液管上方的茂菲氏滴管(滴壺),感覺流量似乎大了一點,湄湄可能會覺得不舒服,手背下針的地方一定會疼,還會淤青的吧。
他保持身形不動,伸手夠著了流量調節器,將滴速調到最低,以至於差不多2小時后,第一瓶水才掛完。
葉春景按下呼叫鈴。
中年護士大姐姐疾步而來,核對了姓名之後,給柳湄換了水。
大姐姐並沒有急著走,看著茂菲氏滴管有些奇怪,抓起流量調節器才一臉恍然,剛要調大流量,葉春景阻止道,「請姐姐不要動,就讓它滴慢一點兒。」
大姐姐放下調節器,莞爾,「是你自己調小的吧?我就說嘛,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別人兩瓶都掛完了,你們才一瓶。一般人都是偷偷把流量調大,希望掛水的時間越短越好,我今天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流量調成最低的,你真是太慣老婆了。」
柳湄從昏睡中醒來,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大姐姐沖她笑了笑,「你老公好疼你啊,連掛水都捨不得讓你受苦!」
柳湄看著她的背影,擰眉,偏頭轉向葉春景,「嗯?」
葉春景搖搖頭,「沒什麼,可能是大姐姐看到其他的女病人沒有老公陪著,有感而發吧。」
一瓶水下去,柳湄的體溫幾乎恢復了正常,臉上的酡紅消褪不少,唇片有了點血色,整個人也精神了很多。
葉春景把保溫杯遞到她的唇邊,「湄湄喝點水吧,嘴唇上都結皮了。」
柳湄托著杯底,試了試水溫,幾大口喝個精光。
葉春景接過杯子,起身,忽地一個踉蹌,「哦,腿麻了。湄湄等我一會兒,我去找大姐姐再要點水。」
片刻之後,葉春景帶著保溫杯回來,坐在她另一側,「不再睡一會兒?」
柳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看吊瓶里的水,「天都亮了,還有兩瓶啊?哎,真耽誤事。」
葉春景綳著臉,「起碼今天上午,你哪裡都不準去,等掛完了水,回去好好睡一覺,下午看情況再說。」
柳湄眉眼一彎,葉春景看的心裡一呆,差點沒滾出淚來,他好久沒有看到湄湄的笑臉了!Z.br>
「我哪有那麼嬌氣嘛?」
「不行就是不行,不信你就試試!」
柳湄扶額,「好吧,算你狠,再等一會兒,我給張清山打個電話說一下。」
葉春景嗯了一聲,抓過她的手,「這還差不多。」
柳湄的小手撫著他的膝蓋,嗓音軟了幾分,「我先前燒糊塗了,但是印象里是被你抱過來的,你…傷口要不要緊?」
葉春景無謂的笑了笑,「才多大的事啊,我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也是,他哪裡把自己的傷口放在眼裡了,只是幾次三番疼在心裡罷了,死鴨子嘴硬。
他單手將柳湄的小手握在掌心裡,另一隻手在她的手腕、手背和指節上緩緩摩挲,垂眸注視,眼底清亮,身子也莫名打著顫。
柳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葉春景,你在想什麼?」
葉春景悶悶的道,「我在想,假如有另一個男人這樣撫著你的手,我將怎麼辦?」
柳湄臉上一怔,「那你想好了嗎,怎麼辦?」
葉春景幾乎是咬牙切齒,「他哪裡碰到你了,我就把他哪裡剪掉,就用那種彎頭剪!」
柳湄根本不知怎麼接他的無厘頭的蠢話,想了想,跳開了這個無聊的話題,「葉春景,你有沒有想過,假如我真的懷上了,你怎麼辦?」
葉春景眼眸對上她的視線,「這有什麼好想的,生下來唄,那是我們的孩子啊,親生的!」
柳湄兩眼直直的盯著他,「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葉春景何嘗不知道她的意思,垂眸,從胸腔里呼出一口氣,「湄湄,你可以說我無恥,可以鄙視我貪得無厭,可以罵我渣,但是,不管你信不信,在我心裡,只要你願意,你就是「她們」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