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生死符

第二十七章 生死符

當沈謹言走出大牢的時候,天色漸暗。

牢里牢外,都是黑夜,眼睛倒沒有不適應。

不多時,一行人就到了刑部大堂。

剛一進門口,就看見身著錦雞補服的刑部尚書坐在堂上。

安國公坐在下方,正施施然地坐在其上,淡然品茶。

「子期,來了。」

沈謹言拖著哐哐響的腳鏈,走到安國公跟前,深深一禮。

「多謝國公援手。」

「咦,怎的不見陸兄的身影?」

「無礙,只是來的時候耗盡體力,暈了過去。」

安國公笑著回答。

陸兄,果真是守信之人...沈謹言點了點頭,心頭一暖。

安國公在他身上打量片刻,突然眉頭一皺,看向刑部尚書。

「孫大人,適才那些扈從既已全盤交代清楚,那便足以證明,沈謹言只是自保,非是故意先行動手犯下罪責。」

「何故還一副犯人的樣子。」

面對質疑,孫尚書毫不在意地輕聲笑道。

「來人,給沈公子解開鐐銬。」

「觀瀾兄,說起來也都是誤會。」

「這位沈公子是六扇門抓捕回來的,我刑部雖與六扇門共用一個大牢,但說到底,還是兩個分屬不同的衙門。」

「放心,觀瀾兄,異日我定然上書陛下,狠狠責罰那幫愣頭青。」

「咔」

手鏈腳銬解開,沈謹言甩了甩手腳,稍微活動了一下后,就站到了安國公的身後。

他現在,必須要死死抱住這根大腿。

身旁站著寧怡,與她對視一眼后,輕聲道。

「多謝寧大姑娘二次援手。」

寧怡眉頭微蹙,不太明白「二次」的含義。

她微微頷首,以示回禮。

「既然此事已了結,那我也就不便再叨擾孫尚書了。」

「孫尚書改日若有閑暇,可到我府上一敘。」

安國公接著開口。

「哈哈,一定,一定,安國公慢走。」

孫尚書站起身來,準備親自送客。

這時,李耿和趙九爺姍姍來遲。

兩人一進門,正碰上送客的場面。

不是說提人審案嗎,怎麼就變成送客了...

李耿表情瞬間獃滯,打心底里不願意相信眼前一幕是真的,疾步走到孫尚書身邊,低聲問道。

「孫大人,安國公這是...」

孫尚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找我要人的。」

公子哥李耿身子一晃。

就算他再不甘心煮熟的鴨子飛走,當著安國公這位大佬的面,也是不敢再有任何阻攔。

趙九爺身軀一震,呼吸一下就急促起來。

這是...安國安?!

不可能,安國公怎麼可能會親自出面要人?!

不是說,這小子的背景,就只是個潁川侯府么?

什麼時候竟然鑽出來一個安國公。

他僵硬地轉頭,看向安國公。

發現對面眼神十分不善地也在盯著自己。

一顆心,頓時拔涼拔涼的。

世人皆知,安國公雖沒有官職在身,但爵高位尊,更是京都四大學院的總教習。

不僅是儒道四品立言境的鴻儒,更在儒家士林之中,威望極高。

動動手指,就能將他碾死。

於是,他十分識趣地埋下頭,閉口不言。

「此間事了,子期,隨我離開吧。」

安國公收回目光,看也不看遲來的二人,起身欲走。

「好!」沈謹言點點頭。

「呼...」

見沈謹言等人準備離開,李耿如釋重負,心裡產生不願意承認的忌憚。

他知道,今天這件事,算是徹底辦砸了。

「等一下。」

沈謹言驟然停住腳步。

大堂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我還有件事要處理,不,或者說,我想請國公您和大姑娘看一場戲。」

沈謹言作了作揖,轉身走向公子哥李耿。

「你,你想幹什麼?」

「沈謹言,家父乃當朝戶部尚書,正二品的九卿之一,你敢動我?」

「你敢在刑部動手?孫大人,孫尚書,快拿下此賊...」

李耿驚得連連後退。

當沈謹言經過一個獄卒身邊時,石胎氣機鼓動,瞬間抽起獄卒腰間的長刀。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條斷臂便落在地上,周圍還噴濺了大量的鮮血。

「啊!!」李耿疼得在地上打滾尖叫。

「你既然有能續上斷臂的靈丹妙藥,那我便再斬下你另一條手臂,看你是否還能接得上。」

「這就當是你今日算計我的利息。」

沈謹言面不改色得撿起地上血淋淋的斷臂,從上面卸下一個染血的小巧機弩,又重新綁在自己的手臂上。

緊接著,他用手指在斷臂處蘸了一些血,走到趙九爺的身前。

同時,用沾血的手指,在額頭上劃下一橫一豎,一個帶血的「十」字。

然後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

「生死符已下,趙九爺,可敢一戰?」

全場寂靜。

趙九爺臉上有著瞬間的錯愕,待反應過來后,心底則是湧起了如潮水般的喜悅。

這小子是吃錯藥了么,一個儒道九品的讀書人,竟然對我下生死符?!

他正愁今天煮熟的鴨子要飛走,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從一口鍋飛走,又到了另一口鍋里。

當真,喜從天降!

總是一副興緻缺缺模樣的寧怡,頓時來了興趣。

美眸深深地瞧了一眼沈謹言額頭上的血色十字,自語道。

「沒想到,竟然還會有人記得生死符這個古禮。」

「生死符一下,旁人便插手不得了。」

「咦,不對,這不是武夫的古禮嗎,怎麼一個讀書人會這玩意兒...」

安國公沒有理會自家姑娘的嘀嘀咕咕,皺眉道。

「子期,何故如此不智...」

年輕人有血性,有衝動都是好事。

但你一個儒道九品,對戰一個武夫七品,這不是血性,這是在自己找死。

眾人現在心中都是這個想法,完全無法理解好好的正常人,怎麼會幹這種以卵擊石的蠢事。

好好的抱大腿,不爽么?

「好,既然沈公子有此心志,老奴心中實在傾佩。」

「生死符,老奴接下了。」

趙九爺咬破手指,同樣在自己額頭上劃下血色「十」字。

沈謹言先是給了安國公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盯著面前的趙九爺,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一股無名的怒火,在他心頭熾烈地燃燒。

憑什麼?

就因為權勢和力量,就能恣意將人如螻蟻般踐踏?

從來到這個世界起,他就被權勢壓身,讓他喘不過氣來。

更何況,就算這次依靠安國公,全身而退。

但下次呢,下下次呢。

無窮無盡,永不休止。

所以這一次,他決定用對方一個七品武夫的死,來告訴所有人。

他沈謹言,絕不可輕辱!

「此戰,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全場靜默。

這時,公子哥李耿忍著斷臂之痛,一臉幽怨地說道。

「你下生死符,為何要用我的血。」

沈謹言轉頭,像是看傻比一般看著他,不屑一顧。

「還沒開打,就給自己放點血,你看我像是那麼蠢的貨色?」

「???」

趙九爺氣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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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儒生,武道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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