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黑風高
凌雲軒的後事辦完之後，凌千羽便埋頭苦修。
但經歷過此事之後，凌千羽始終沒有辦法全心全意投入精力修鍊之中。
每每他入定修鍊之時，腦中又浮現起帝都中的一幕，天牢內四象之力被燼帝無情奪去，凌族族人血染帝都。
這一幕剛從腦中散去，凌千羽腦中又浮現出了爺爺離去時的場景，那一種無力與絕望讓他劇烈呼吸著，豆大的汗珠從臉龐上落下。
「你的心已經亂了，這樣修鍊下去，恐怕會誤入歧途。」
就在這時，岳笙出現在凌千羽的房間之內，看著這般模樣的凌千羽，他不禁搖搖頭。
凌千羽睜開雙眸，眸中早已是一片血紅，近乎嘶吼道：「可就算誤入歧途又如何？我只有修鍊，才能做到我想要做的一切。」
岳笙說道：「修鍊之事，很多時候都講究水到渠成，欲速則不達啊。」
「你所說的一切，我豈能不知道，可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我要重返聖獄境，為爺爺報仇。」
岳笙所說的一切，凌千羽又怎麼會不知道，可就算知道又如何？現在的他太需要力量了。
「看來，只有除掉心魔，你才能靜下心來修鍊了。」岳笙見狀說道。
「嗯？岳笙能助我？」凌千羽聞言一喜。
「嗯。」
當最後一縷晚霞被天際拉下黑色的簾幕遮蓋，這片天地迎來了黑夜。
徐潛豐送走黑衣男子之後，便一直在庭院之內。
他一手端著一杯香茗，一手拿著一本古籍，甚是悠閑。
徐潛豐曾在燼源界四大修鍊聖地之一的天書學院修鍊過，雖然最後礙於天賦未能從天書書院學成而歸，但所修功法仍舊是天書書院的功法。
大千世界，萬道皆可入武，雖道不同，但最終歸途還是武道之巔。
天書書院以文入道，悟性越好的人，在這一道自然行得越遠。
徐潛豐悟性平凡，在不久前才踏入三層聖獄境。
嗤嗤！
整個庭院瞬間被金色雷霆領域圍住，隔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繫，形成一個獨立的空間，瀰漫著無形的威壓。
「不知哪位前輩到此，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徐潛豐驚坐起，朝虛空之中行了一禮。
擁有領域之人，修鍊境界最少是破樊境。
聖獄境之上，才是破樊境，雖只有一個境界之差，但其中差距就如螢火與皓月的差別，兩者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之上。
領域便是兩者最標誌的差別，也是最大的差距。
不過令徐潛豐感到意外的是，從領域之中走出的不是破樊境的強者，而是一個白衣少年。
「凌千羽，怎麼可能？不久前他才不過一焰煉獄境，現在怎麼到了破樊境？」徐潛豐在心中自語。
不過很快他便發現了端倪，根據凌千羽身上的印力波動，凌千羽的修為不過一層聖獄境。
「這個領域應該不是凌千羽的，應該是凌族某種印器之力形成，而他應該是借用某種秘法強行將修為提升到一層聖獄境。」
徐潛豐很快冷靜了下來，理智分析后低聲道。
凌族畢竟曾是帝都大族，底蘊自然不用說，雖然現在落魄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此等品階的印器和秘法也在情理之中。
在仔細觀察四周之後，徐潛豐確認，只有凌千羽一個人之後，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唇角露出一絲冷笑，還想著怎麼把你引出凌族，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凌千羽不過一層聖獄境，而徐潛豐是三層聖獄境，他的印力渾厚程度比凌千羽強不少，這是他資本。
「你只有半炷香時間，如果你不能殺了他，我也不會出手。」
凌千羽耳畔傳來岳笙的告誡。
「半炷香嗎？夠了。」凌千羽回應。
「徐潛豐，殺我至親，你該死。」凌千羽咬牙切齒地說道。
「嗯？凌少爺何出此言？」徐潛豐訝然。
嘭！
一個裝著青色墨水的瓶子落在徐潛豐面前應聲破碎，青色的墨水從中流出。
看著腳下青色的墨水，徐潛豐也不再狡辯，「是我又如何，就憑你依靠秘法提升的修為就能殺我，年輕人，別天真了。」
「試試不就知道了。」
凌千羽也不再多言，快速運轉《四象聖訣》，雷霆印力匯聚在掌中。
嗤——
雷光閃過，凌千羽的身體如隕石般朝徐潛豐落下。.
「天言，御。」
一支如同長槍般的筆出現在徐潛豐手裡，只見他向前一點，筆墨揮灑間寫出一個「御」字。
一道青色屏障應聲出現在徐潛豐身前，抵擋凌千羽的進攻。
以文入道者，可借文類印器發出武道之力。
當然，這只是破樊境之前，破樊境之後，即可達到言出法隨，不再需要依靠印器。
咔嚓！
青色屏障沒有堅持多久，便破碎了。
徐潛豐倒退到一旁，臉上的閒情逸緻化為凝重，「該死，忘記他曾達到過聖獄境，雖然現在的修為是靠秘法提升，但他能運用自如。」
凌千羽不依不饒，再次發起攻勢。
岳笙用秘法讓他的修為達到一層聖獄境，但這種秘法只能持續半炷香時間，他只能速戰速決。
不然等到秘法時間過了之後，危險的反而是他了。
兩道身影在這個領域之內激斗，藍色的雷霆印力與青色的印力相激，拳與印器相碰撞，激起火光四濺。
嘭！
凌千羽倒飛而出，嵌入庭院的一面牆上。
徐潛豐凌空而立，嗤笑道：「區區外物之力，不過跳樑小丑。」
哐當！
凌千羽重新站了起來，「殺你，足矣。」
吼吼！
白虎聖獸的虛影出現在凌千羽身後，看著在自己面前傲然的凡人，獸眸之中儘是蔑視之意。
「白虎之名，天雷聽令」
凌千羽以白虎之力，調動領域之內的雷霆之力。
轟隆隆！
領域之內的雷霆從蒼穹之上扶搖而下，落在凌千羽周身，為他所用。
「白虎戮世，天御雷殤。」
《天御雷殤》是凌族四源雷系印術，也是凌千羽最熟練使用的印術之一，但由於所需印力過大，聖獄境以上修為才能使用。
在燼源界，印術等級分為九個源階，分別是一源至九源，源階越高，所需的印力越多，修為也就越高，同時，威力也就越大。
凌千羽一拳揮出，白虎攜著雷霆破空而行，朝徐潛豐而去。
「白虎之力嗎？不自量力，文御千軍。」
《文御千軍》，三源印術，徐潛豐學自天書書院，以筆為虎符，號令千軍，威力堪比四源印術。
徐潛豐冷笑一聲，只見他筆墨揮灑間，身前瞬間千軍萬馬迎風而立，旌旗獵獵作響。
「去。」
徐潛豐手中筆前指，戰馬嘶鳴一聲，朝凌千羽浩浩蕩蕩而去。
轟隆隆！
白虎利爪之下，千軍萬馬瞬間潰不成軍，四散而逃。
論殺伐，何人又能敵主殺伐的白虎聖獸？
「啊啊啊……天書書院不會放過你的……」
徐潛豐想要逃離，可是就在這時，一股無形的殺意將他籠罩，全身鮮血與印力瞬間滯緩不前，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無窮無盡的雷霆淹沒，不甘的話語在這片空間內回蕩。
體內一層聖獄境的修為散去，體內傳來強烈的虛弱之感。
凌千羽單膝跪地，劇烈呼吸著。
「既然敢殺你，我又怎會畏懼報復。」
岳笙出現，帶著凌千羽離開，雷霆領域亦隨之散去，庭院恢復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