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咫尺天涯
「你還是這般喜歡逞強。」
不知何時，司徒輕依出現在天印池之內，接住了下墜的凌千羽，將一枚印丹放入他口中，看著一身是傷的他，眸中混雜著無奈與心疼。
「咳咳……人生在世，總有要守護的東西，要竭盡一切去做的事。」.
凌千羽虛弱的睜開雙眸，說完，他的意識逐漸模糊，很快便陷入昏迷。
轟隆隆！
黑衣老者所布下的陣法被徹底破開，上百穿著銀色戰甲的士兵沖了進來，將剩餘的詭變者和四大家族的人團團圍住。
「長公主。」
一個戴著獸皮面具的男子從銀甲士兵群中走出，恭敬地對司徒輕依行了一禮。
「鷹魂，接下來，該做什麼，不用我教你吧？」
司徒輕依抱著凌千羽從他身邊走過，冷聲說道。
「屬下知道。」鷹魂恭敬回應。
噗噗噗！
只見三道殘影掠過，肖束、李宣和周衫的身體陡然停滯，震驚與恐懼永遠凝結在臉龐之上，緩緩倒下。
「帝都血鷹。」
雖然現在凌族落魄了，但曾經也是帝都大族，見識當然比普通人廣，二長老老很快就認出了鷹魂的身份。
「殺，一個不留。」
鷹魂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面無表情的對銀甲士兵下令，殺戮，對他而言就如同一件很正常不過的事情。
「得令。」
銀甲士兵接到命令之後，一場殺戮盛宴開始。
話音剛落，鷹魂的身影憑空消失，就像未曾存在過一般。
「長公主，等一下，可否將小羽交給我凌族。」
二長老老攔在司徒輕依前面。
「怎麼？你們怕我對他不利？我若要對他不利，今日無人能走出這裡。」司徒輕依秀眉微蹙，冷聲道。
「不敢。」
司徒輕依的話雖然難聽，但事實卻是這一樣，聖獄境九層修為的鷹魂和他手下上百聖獄境一層的銀鷹衛，想要將天印池所有人留在這裡，真是太簡單了。
兩人只能讓路，讓司徒輕依將凌千羽帶走。
司徒輕依剛走，凌天仇和四位長老便帶著凌族親衛來到天印池。
不過他們來時，銀鷹衛已經離開，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廣場。
「族人情況怎麼樣呀？小羽和三長老呢？」凌天仇問道。
「年輕後輩死傷過半，小羽被司徒輕依帶走，三長老……三長老他……」二長老說著，說到一半，目光落在一個角落上。
「老三……」
眾長老看到安靜躺在地上的長老，眼眶通紅，雙手攥緊。
「一部分人帶著後輩們回到家族療傷，剩下的人處理戰場，至於小羽，不用擔心，他一定不會有事。」
凌天仇看著天印池的一切，情緒自然與眾長老相差不了太多，不過他很快便調整了情緒，對親衛下令道。
「是。」
親衛接到命令之後，開始行動。
「諸位長老，帶三長老……回家……」
凌天仇看著天印池的一切，眸中縈著悲痛與自責之色。
眾長老聞言，默默帶著三長老離開天印池。
「詭變者，四大家族……該殺……」
四象閣大廳。
在一個石桌之前，三男一女面對面而坐。
「詭變者蟄伏這麼久，竟然突然出現在臨驕郡，諸位不覺得有幾分詭異嗎？」
其中一白衫老者抿了一口手中香茗，說道。
「是啊，這麼明目張胆的行事，可不是他們的風格。」
一身著青色鎧甲的男子托著下巴，沉思片刻之後，說道。
「諸位看看，這是什麼。」
身材有幾分臃腫的老者將一個圓盤放在石桌之上。
「四象齊耀，這是……聖子現世？」
一襲紅衣，身段妖嬈的女子看到圓盤之內的情景，姣好的面容之上出現欣喜之色。
另外兩人目光亦落在圓盤之上，面露欣喜之色。
「原來如此，我就說為什麼祥瑞之力突然加強，原來聖子現世。」青鎧男子恍然。
「詭變者此行目的，想來就是為了聖子，不過聖子應該沒有出事，四象光芒雖然暗淡了些許。」白衫老者道。
嘭!
青鎧男子拍了一下石桌，「就讓我去帶聖子回來四象閣吧。」
紅衣女子瞥了一眼青鎧男子，「你忘了我們不能離開四象閣？」
青鎧男子聞言，瞬間冷靜了下來，「衝動了。」
「讓郭鎮去吧，他做事放心點。」白衫老者想了想，很快便有了最佳人選。
其他三人聞言，皆頷首表示同意。
「對了，勾結詭變者的家族，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白衫老者將手中香茗一飲而盡，轉身離開，只余冰冷的話語在大廳內回蕩。
其他三人也陸續離開。
七日之後。
「這是凝香樓？」
凌千羽醒來，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房間，低聲自語。
「我的傷全好了？」
凌千羽看了一眼胸口，驚奇的發現傷口居然已經痊癒。
記得在天印池，經過兩場大戰，他受了很重的傷，尤其是與黑衣老者那一戰，他借用雷獄天戟的力量，強行將修為提升到聖獄境，受到了很嚴重的反噬，現在卻像一切沒發生過一樣。
「是她嗎？」
凌千羽腦中出現司徒輕依的臉，雖然他那時神志模糊，但對周圍的感知力還是有的。
「你醒了。」
房間的門被輕輕打開，司徒輕依走了進來，俏臉之上出現喜色。
知道司徒輕依與燼帝並不是父女關係之後，凌千羽對司徒輕依的態度變得緩和了許多。
「謝謝。」凌千羽說道。
司徒輕依聽到「謝謝」二字，身體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晃過神來，「沒事，你曾經也救過我。」
話雖如此，但司徒輕依眸底還是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之色。
「現在情況怎麼樣？」凌千羽問道。
凌千羽用盡體內最後的印力打開大陣的封印，隨後便暈了過去，後面發生什麼他就不知道了。
「凌族子弟死傷過半，剩下的詭變者和臨驕郡四大家族的人都已伏誅。天印池的事被四象閣之人知曉，他們派人來到臨驕郡，現在臨驕郡已經沒有四大家族。」
司徒輕依簡單的將近日發生的事講述一遍。
凌千羽仰面看著頂格，不知其心中所想。
「我知道你內心難受，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如果沒有你，天印池的人都活不下了來。」
司徒輕依在床榻前坐下來，柔聲安慰道。
看著如此模樣的凌千羽，她怔了怔，眸中失落之色彌久未散，甚至越濃。
他還是那個鎮冥關的那個他，一切都沒有變，只是忘記了她。
她等候了千年，尋找了千年，可當最後近在咫尺之時，不知為何卻比那千年還要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