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五兩銀子到手咯!
趙氏平日里就喜歡貪便宜,這是二房的人都知道的。
大伙兒雖是在看熱鬧,竟沒有一人幫著趙氏說一句什麼,反而大多對她指指點點。
「你——」
趙氏再厚臉皮的人,看著周圍人都這樣,也不好意思了起來。
她指了指聶屏書:「你這樣說我,安得是什麼心思啊?」
聶屏書淺笑,眸色之中越發多了幾分不屑:「嫂嫂,不是我要這樣說你,而是事實就在這裡。旁的東西不敢說,可嫁妝匣子里的,當日在嫁給我們家爺的時候,都是記在了賬房裡頭的。若是嫂嫂不信,不如咱們同去三嬸嬸那兒,將當日的賬房造冊拿出來瞧瞧,不就知道這支釵子究竟該是誰的了嗎?」..
這下,趙氏的心裡就是有一萬句話,也說不出了。
偏偏聶屏書又做出了一副大度的模樣來:「這樣吧嫂嫂,我也不為難你。當日嫂嫂究竟從什麼地方拿到了我的嫁妝,已經不重要了。如今嫂嫂既然將這釵子給了二嬸嬸,也當是我對二嬸嬸的孝順了。嫂嫂將這釵子的錢如數給我,咱們就算是兩清了!」
看著聶屏書眼中帶著狡黠的精明,一旁的沈江嶼都不由地勾了唇角。
拿一枚釵子做了孝順,又能得了釵子的錢,沈江嶼有些不明白,眼前這小女人既然將一舉兩得的事情做得這麼不露痕迹,為何從前吃了那樣大的虧?
沈江嶼是旁觀者,才能看清。
而「當局者」趙氏早已被聶屏書三言兩語給繞進去了,她只覺得心裡頭一股無名火氣,又實在是發不出來。
只能梗著脖子盯著聶屏書:「若我不給呢?」
聶屏書聳了聳肩,嘆息一聲,做出一副無奈模樣來:「那……就只能報官了。」
「報官?!」
趙氏突然提高了音調,像是破了嗓的雞叫般難聽:「就為了個釵子,你就要將你嫂嫂我告去官府?人家也得受你這點兒事情叨擾才是啊!閑花庄就這麼大,聶氏你是非要將事情做絕了是不是?」
「嫂嫂冤枉啊!」
聶屏書跺了跺腳,表情越發委屈了起來:「旁的就罷了,這東西可是我嫁妝匣子里的。嫂嫂不聲不響拿了去,就不是在拿我聶氏的東西,是在拿我家爺的東西,打沈家的臉面啊!」
她煞有介事地回頭,還對著沈江嶼眨了眨眼:「爺,您說是不是這道理?」
看著這個只有在這時候才會對自己笑容可掬的小女人,沈江嶼竟莫名開始配合她:「說的是。你我夫妻,嫁妝代表著的是岳父岳母的心意,怎能容得旁人這般褻瀆?」
話是越說越嚴重,趙氏瞠目結舌地看著這夫婦兩人一唱一和,只能咬牙問道:「你要多少錢?」
霎時間,聶屏書便笑得如同得逞了的小狐狸,她對趙氏伸出了一個巴掌來。
趙氏瞪大了眼睛:?!你那什麼釵子,能值?」
聶屏書搖了搖頭:「嫂嫂說笑了,是嫁妝箱子里最值錢的釵子,自然不能值。」
趙氏這才放下了心來。
沒成想,聶屏書繼續開口:「銀子呢!」
「咳咳咳,你開什麼玩笑?!」
趙氏驚得都不由地嗆了一口:銀子夠我們一家子兩個月的嚼用了!」
聶屏書撇了撇嘴:「嬸嬸一家可真奢侈!我帶著阿顧和阿雲,幾個月里都花不銀子呢!」
如果說是平時的衣食住行,自然是花不到。不過這兩個月,聶屏書想給阿雲請個女先生,還得送阿顧去縣中的學堂就萬萬不夠了。
聶屏書只是用這話揶揄趙氏,卻叫沈江嶼不由地看向了她的側顏,覺得她如此堅韌溫柔,心裡頭對聶屏書的討厭,好似又少幾分。
聶屏書不想和趙氏多說廢話,便走上前對趙氏伸了手:「嫂嫂買個孝順或者我去縣中報官,您自個兒看著辦吧!您嫁給堂哥哥也有兩年了,二嬸嬸一直張羅著納妾的事情,您若是再牽扯進官司裡面,恐怕這房中妾室就要為堂哥哥先生了孩子,到時候您可怎麼辦啊?」
「好!」
趙氏就是個紙老虎,當真害怕聶屏書報官,又怕妾室先生孩子,竟就這麼應了聶屏書:!但今兒這麼多人瞧著,日後你再敢拿這個釵子來要挾於我,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給我等著,我這就回去拿錢!」
她扭頭而去,聶屏書盯著她的背影嗤嗤一笑。
回頭正竊喜的時候,就撞上了沈江嶼的那雙探究的眼。
聶屏書立刻收了笑容,白了沈江嶼一眼:「看什麼看?若不是這法子,咱們家阿雲怎麼請女先生?咱們家阿顧怎麼去學堂?」
「娘子說的是!」
沈江嶼點頭而笑,笑得聶屏書心裡直發毛。
果然不一會兒,趙氏銀子就送到了。
聶屏書卻似乎有些不滿足一般地盯著院子門口:「嫂嫂這有動靜了,怎麼二嬸嬸那裡還沒動靜啊?」
沈江嶼不解:「二嬸嬸該有什麼動靜?」
聶屏書「嘖」了一聲,復又眼帶狡黠地盯著沈江嶼:「沈江嶼,你想不想住在二嬸嬸這裡?說心裡話!」
雖然不知道聶屏書又打什麼主意,沈江嶼還是搖了搖頭:「自然不想,住在他人屋檐下,行動不便。」
聶屏書伸手,拍了拍沈江嶼的手臂:「那好辦!你讓你的人從現在開始就操練起來吧!我看他們這兩日,好像還沒認真操練吧?」
沈江嶼越發不解,聶屏書也不客氣復又對他眨眼:「照做就是了!」
沈江嶼吩咐下去,西風雖然也不解,還是帶著眾人一起在院子里操練起來。
二房的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聶屏書又特意吩咐了他們要盡情「施展」。
所以等二房叔嬸二人傍晚時分下地回來的時候,就發覺整個院子竟然都被沈江嶼的人給「霸佔」了!
美其名曰,他們這些做兵之人,不能「忘本」,定要日日操練。
誰知這麼一操練,就到了深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