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應對逃跑

(一一七)應對逃跑

麒麟趕在這七天把省書寫好了。

本來這省書休假三個月結束交就行,可是麒麟想還是早寫完早了,他要接下來一門心思應對金朵逃跑。

他派園蛛兵把省書交給老元帥。老元帥隨後就上呈給了天帝。

雲霄殿旁的側殿中,書君和天帝隔桌而坐飲茶。天帝從袖中拿出一個紙折,遞了過來,道:「看看。」

那是麒麟的省書。

書君接過,展開,默默地閱讀。看罷,把這大紙單放在茶桌上。

「剖析清楚,認識深刻。」書君道。

天帝道:「咱們要他寫省書就是要看他殺那大蟲子的因由,這洋洋灑言,唯獨沒提為何殺,白安排了。」

「嗯,這上有一句『一己之私",想必也就是這了。」

「私何終是不明。」

「那他不想說我們還非逼他不成,死都死了一回。」

天帝默了會兒,「誒」了聲,算是對探尋未果的釋懷,面色平靜地又端起茶杯繼續飲茶。

果然七天月滿后,金朵用眼睛好好好好地看了遍麒麟一身上下,從頭看到腳,然後故意看著麒麟臉,一抿嘴,張揚地轉身出了婚房。

麒麟早想好對策,日常葯仙宮的做葯工作不能停,還得繼續。他昨天就趁金朵不在,告訴八兵分成兩組,一組在前大廳做,一組在後門外晾葯場做。

金朵修為不用,要離開就一定走前後宮門,只要看到金朵出來,就出來一個人停下做葯,去跟著她。

而麒麟就坐鎮「婚房」,溫習功課,用他寄身在金朵耳環上的神思,看著金朵如何像她說的踐行離開!

金朵出了後門,看到一排桌四個兵做葯齊刷刷抬頭看她,來到前廳,一排桌四個兵做葯齊刷刷抬頭看她,她再走,不管前後,總會有一個兵跟著她。

「你還是做葯去吧,我就是上山走走。」金朵對尾隨的兵道。

花生兵答:「元帥說了,夫人離了宮身邊得有人。若是夫人不想屬下跟隨,不如一起回去做葯吧。」

金朵心道:「做葯!我還做葯!我還真成藥仙宮的長工了!」

金朵走哪兒兵跟哪兒。

金朵氣咻咻沖回婚房:「你是元帥,派任務也應該是軍務,你讓他們看著我、做葯這都不該是他們該乾的事!不許讓他們跟著我!」

麒麟坐在茶塌上,把書看的那頁用書籤夾住,合上書。「兵士有保護軍將及家屬安全的職責。或者當這樣說,兵士有保護生靈安全的職責,就算是凡人,或者其他族類生靈,他們都有責任保護,你只是他們要保護的人中之一。

還有,他們要聽軍令,我要他們做葯,他們就得做葯。要他們保護你,他們就得保護你。」

金朵氣得直咬牙:「哪來這麼長篇大論的廢話!我說了不許跟著我!再要跟著我,我就——」

就見金朵一轉身跑了,麒麟心道:「這話還沒說完呢!」神思打開,就見金朵一路跑到廚房,拿起個燃過的木棒就開始在廚房四處點火。

伙兵不明所以,「誒呦!誒呦!」地驚叫。

麒麟一驚,「這是要幹什麼!」他「刷」現身金朵面前,「你要幹什麼!」

「我要燒了葯仙宮!!!」金朵仰著臉,努著鼻子嘴,瞪著眼睛,把一張怒臉懟到麒麟臉前。

麒麟看著面前這般的金朵,心「噔噔」重跳了兩拍。他趕忙把自己的臉側了下,眨了眨眼,咽了口口水才回看金朵,道:「你就是不讓他們跟著你?」

「對!」

「行!」麒麟答得也簡單。

金朵見麒麟輕鬆答應,心道:「耶!這辦法有效!」立刻道:「把我修為也解了!」

就見面前的麒麟抬手把金朵還舉在手裡的火把棒握住,另一手握在金朵手上,從金朵手中奪下火棒。

麒麟大眼定定地道:「你若坐地起價,我便也得寸進尺。」

金朵看著麒麟那又有威懾又有傾注又有魅惑的眼神,怎麼心裡有點兒慌,她叫道:「一個夠了。」彈跳開跑掉了。

她聽到背後麒麟道:「伙兵,日後不許夫人進去廚房。」

隨即一道光后,被點燃的火和煙都不見了。

金朵再走,看到又變成以前那樣一個兵在天上看著她了。

這金朵就不計較了,在天上看著她,她可是有經驗,麒麟沒回來前,她幾次都險些逃脫。

時至今日,就算沒修為,她依然也很自信,他們看不住她。

這不,半夜時,見麒麟在茶塌上睡著了,——麒麟好透了又住回茶塌——,她輕手輕腳地出來了。

「嘿!你們睡吧睡吧。」金朵一路跑到接近山邊處。就見前邊一個身影立在那裡,是麒麟。

「這麼晚不睡覺去哪兒?」麒麟問道。

「啊!這不是白天看有棵樹有點蔫,我來看看它怎麼樣,需不需要明天給它澆點水,就那棵,那。」金朵邊說邊繼續往山邊的方向移動。

麒麟道:「好,明天我幫你澆,現在回去睡覺。」說著過來抱起金朵往回走。

「我自己會走!」被抱在麒麟懷裡的金朵掙扎著扭動道。

「省點勁,留著明天多跑點兒。」

麒麟一直把她抱到床邊,放到床上。金朵的衣服連跑帶扭地大概掙鬆了,往床上一放,領口兩邊大幅度鬆脫,露出抹胸上方的白膚,麒麟抬手就把上衣兩邊的領口往一處一掩。

金朵就覺腦中「唄」亮光一現:「啊!他介意我衣冠不整。」

次日,金朵從迎面走來,麒麟一下看到那微敞的領口。見麒麟在看,刻意又抬手掰了掰領邊兒。

麒麟走上前就把領口抻合了。金朵心中笑道:「他果然介意!」

一連幾天,麒麟神思總是看到金朵抻敞著脖領出現在往外走的廊上,而且露的脖頸越來越大。他不厭其煩地現身截住把領口抻合。

這天白天婚房中,金朵揚著下巴頦兒腆著胸脯踱著步來到麒麟面前,她用手把領口的衣邊兒往兩邊一狠掙,白白的頸脖立刻露出來,她認真地看了眼麒麟,然後一轉身大踏步往門處走。

麒麟叫道:「站住!」

金朵才不要停,繼續邁步。

麒麟「刷」瞬移截到前面,抬手又把領口掩好。

金朵眼瞪著麒麟,就見她又把領口抻開,這回露的更大,在肩邊掛著將將沒脫落,圓圓的肩膀頭都露了出來。這還不算,又把襦裙抹胸往下扽了扽,那不甚豐滿的桃溝都多少可見。

金朵也不說話,橫跨一步讓開麒麟又要走。

外邊就是守兵,一出去那可就——

對金朵逃跑這件事,他二人是明明白白的,甚至都無需說出口。

麒麟一把搬著肩膀又把她搬回來,眉目哀苦不悅道:「你非要這樣嗎?啊?你非要自賤做出低俗放浪,品德敗壞的樣子嗎?」

「我本來就這樣啊!看不慣啊,看不慣休了我啊!」金朵這麼做就是故意找麒麟膈應,就想麒麟不要她。

麒麟眉頭扭皺,他知道金朵是故意的,他凜聲道:「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麒麟一抬手,金朵就見自己的衣服複位整齊工整地穿在身上,隨即一下出現了許多絲,把她上身衣裙纏得像線軲轆一樣。這——再想抻領口,根本做不到。

金朵叫道:「你有病啊!」

麒麟湊近道:「其實我不介意你不穿衣服,但要只給我看。」他又一後撤身道:「不過,你整個我全看過了,我並不膩味多看你再多次。」

麒麟一本正經的臉說著一本正經的話,金朵很是意外,她眨眨眼,大叫一聲:「流氓!」

麒麟依然一本正經的道:「我們是夫妻,我不是。」說著麒麟把線軲轆法術解了,又道:「如果你再衣冠不整露脖露膀的,我就給你穿很多很多衣服,你看可好?」

金朵狠狠地一嘟嘴,表示了她的憤怒。之後,她沒再拉領口露胸脯。

金朵仍是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逃跑。她一拍腦袋,「我怎麼沒想到,總是往後山跑跑慣了,前大廳外邊是浮山平台,也能跳山啊!還近!而且他們去藥房時大廳就一個人,也是有機可乘的。」

立刻行動,牆是白的,金朵見三個兵去葯場取葯,麒麟也一同去了。她提起被,把白面對外,一步步向大廳移來。

還別說,她躲在被白的背面,這隱身法還真是可行,她靠牆繞著留守的那個兵移動,竟然溜出了大廳。

出了廳門,扔了被,金朵來到浮山平台邊,一步躍下去。她高興道:「成功了。」

就見浮山層下方的雲海撲面而來,穿過厚厚的雲海,繼續垂直下墜,下邊浮地層的懸空大地已經看得見了,越來越清晰,金朵祈禱:「最好,最好落個草墊上,或者水裡。」

看清了,「蒼天啊!」就見滿眼銹紅的石岩迎面而來。這裡君金屬鐵源的赤石區域!

金朵邊飛邊趕緊四望,——一個仙家都沒有。「我怎麼這麼倒霉啊!」眼看越墜越低,金朵心道,「我這是下來撞山找死來啦!」

就在金朵準備撞個頭破血流訣別此生時,一個尖圓柱物突然出現在她下方,金朵想都沒想,抱住這圓柱就不撒手了。視線里,這圓柱猛地向上一升,金朵就感覺自己從谷底一下攀上山峰。

「安全啦!金朵興奮地看這是什麼救了我!」她扭回頭看自己身後。

「嚇!!!」她看到自己身後是很大很發光的毛髮在飛動,毛髮之後是一朵一朵彩色的雲朵甲片,她抱的是麒麟的一隻角,她就坐在山一樣彩色麒麟的腦尖兒上。

這一刻,金朵傻了,張著嘴,整個人定住了。她太驚訝了!麒麟這麼老大,這麼好看!

她就這副傻樣一直到麒麟把她輕輕拋到葯仙宮浮山平台上,她一落地才醒過神來。

麒麟變回人形,站在她面前,臉上有一層涼氣。

「你想死我不攔著,不過我不會讓你死!」

金朵坐在地上,看著麒麟,那平靜卻氣勢威武的臉,不知為何,心中怎麼慌慌的。

麒麟沒抱金朵,自己進了葯仙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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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天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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